天明帝的南座大将凌天,曾联合天境的大宗门派发动玄冥计划。该计划便是要利用地境太虚真人之手,将众神之阵阴阳转换成玄冥之阵,以开启地府封印。
凌天虽被天明帝亲册南座大将的称号,但是其本身仍以世代相传的机关术等淫技奇巧为助长,并没有精通兵器和气功。他半夜离府,带领着一帮天境高手前往天岭,但是在这一群高手之中,却有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始终没有抬头。“时值沉闷的夏季,无风无雨怎会有人这般装束?”凌天回头看过这个人,众人之中只有她头戴斗笠,倒显得鹤立鸡群。“还是留点心眼吧。”凌天心道。
“我在周围已经装有破风弩,一旦有突发情况,破风弩便会循声而动保护各位。”凌天对着一个鹤发童颜的男人点点头,示意他上前施法。接着其他门派才都接上,往那阵法里传输自己的元神能量。那个男人从胸前的衬衣里拿出一鼎瘦长的酒杯,玉石独有的翡翠光波在其上缓缓流动,男人的手托在酒杯底端,手指轻轻往上一点,酒杯便如风吹柳絮一般飞落法阵的正中心,只见它一触地,周围圣光普照的法阵顿时从它周围开始转变成幽冥之色,地府鬼魂若隐若现。
正当玄冥法阵形成之际,凌天发现那人群中头戴斗笠的人已消失不见。倏地山谷传响铁铃相撞之音,众人的耳畔顿时蜂鸣一般苦不堪言,有的人虽然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但其指缝之间却流出了绯红的血。“是夺魂铃!”一个人用尽心中最后的一口气,向众人高声叫道后便如木桩一头裁在地上。那鹤发长者闻言,马上甩出一条缚灵绳将众人拉拢一起,这才抵挡了灵魂出窍的痛苦。待众人清醒过来,方才手摇铁铃的女人已经将那玉石酒杯攥在手心,十几座破风弩顿时破土而出,一同将破风长箭射向女人,长箭就如破风一般袭来,所过之处无风而却又危机四伏。女人再怎么身手矫健,却也无法用鸣铃同时抵挡住那么多只箭,她的斗笠被击落在地,面纱随之破散,一对金瞳和莲花般白暂的脸颊赫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天境金神邸的纪颜笑,她不是被嫁进宫里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未及众人再往下探讨,一道黑影从渐渐消逝的法阵中钻出,向四周的山林呼啸而去,山林像是被惊动一般地摇摆不止,接着便有几千官兵从山林里整齐划一地跑出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凌天却还在无声惊讶中,瞠目结舌地看着坐在血泊中的纪颜笑,一根破风箭也已然出发,在他的注视下穿透了纪颜笑的胸口,她便如尘埃落定一般垂头倒下,一点笑容却在她的脸上出现,握紧的手松了下来,一个刻着凌字的令牌从她的手心滚出,默默无言地沉浸在血水之中。“果然啊,你的性格这样特立独行,老道士说我们八字不合也是有合情合理的,我说什么,你也没有听进去过。”凌天的眼眶红如喋血,无力地跪在了地上,颤抖的双手把纪颜笑的身体抱在腿上:“可这次为什么还不听我的,为什么要自己逞强?”纪颜笑苦笑道:“我这次终究是逃不过的,你又怎能胜过一国之君呢?若是下辈子还有缘分,我想和你练一辈子的剑......”她使劲用出最后一点力气,抹去了挂在凌天脸颊上的眼泪,便永远地垂下了。
一边是江湖道友,另一边是忠于朝廷的官兵,要在其中选择并不是件易事。其实凌天心中看的很清楚,选择朝廷便能继续当大官享受富贵和权力,选择江湖便永远不得平安,还要因为贫困发愁......但是身边能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却是无价的。“凌天!”一个熟悉的声音如铁锤捶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整个人都回过神来,只可惜已经太迟了。乱箭如落雨,人身如穿石。除了几个在太虚真人庇护下逃走,其他人要么被箭刺死,要么被官兵们注有龙灵之气的刀劈死。凌天的军队也因那破风箭死伤大半。这弩箭想必是已经把凌天的台给拆尽了,他索性就顺坡下驴,逃回府中想带着两个儿子归隐山林。
可当他到家,凌家的门匾都已经被人踏碎了,满天火光,浓烟滚滚。只见几个官员从里走出,一个还抱着他的大儿子凌启。“这娃子还挺聪明的,一见到我就直喊爹爹哈哈哈!”官员们狰狞地狂笑,手中刀剑的寒光蓦地一亮,凌天便如裂帛横在地上。他的双瞳渐白,眼睫上白点斑斑,似是凝霜。“连月酷暑怎会突地漫天白霜?”天岭山下的人们啧啧称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