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李建成有着不小的压力,但是长安城内的压力比起李建成来只重不轻。
自李建成围攻长安以来,长安城内便实行了严格的宵禁,同时白天也有戒严,每天只有中午和黄昏各一个时辰允许居民离家外出购买食品,大街上到处是巡逻的士兵。
同时为了防止城内的关陇贵族私通李建成,卫玄对每个家族的府宅都实施了严密监视,一旦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实施抓捕,但敢负隅顽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与李家关系密切的关陇八柱国之一的赵家在李建成兵临长安时便准备发动兵变,迎接李建成入城。
谁知为事不密,被卫玄知晓,全族上下四百二十七口悉数被杀。
这一举动狠狠地震慑了关陇其他家族,在卫玄的高压控制下,关陇贵族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
长安城,大兴殿。
奉命留守西京的代王杨侑坐在上首的大案之后,满面愁容。
台下稀稀落落地站着十几个朝臣,使得富丽堂皇的大兴宫殿显得十分冷清。
毕竟关中大势已定,大多数朝臣都不可能在将身家性命压在已经大厦将倾的杨侑身上,纷纷辞官挂印离去。
此刻还肯来大兴殿议事的都是大隋的死忠,但是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愁容,唯独站在卫玄身后的一人,双目微闭,一脸地风轻云淡,仿佛此刻李建成大军围城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此人正是开创了五代十国南楚基业的天策上将军,南楚王马殷。
这一次李渊起兵,正是马殷提前察觉到了一丝风吹草动,将自己伪装成囚徒,星夜赶回长安报信,这才让他的官位往上升了几级,否则,他甚至连殿内议事的资格都没有。
杨侑坐在上首,扫了一眼殿内群臣,心中蓦地涌上了一股悲凉感,因为长安城内一百四十多名官员,居然只有这十几个义士了!
良久,杨侑才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咬了咬牙说道:“诸位爱卿,眼下李建成逆贼兵围长安,整个关中尽落敌手,尔等可有什么好的计策可以挽救关中危机?”
“殿下,微臣以为李渊虽然声势浩大,但其部下大多为山贼盗匪,只要我们谨守长安,时日一长,李建成必定退兵!”左翊卫将军将军阴世师缓步出列,躬身说道。
“阴将军,你说的是真的吗?”杨侑毕竟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虽然聪慧,但是毕竟还只是温室里的花朵,从来没有遭遇到如此大的风浪。
“殿下放心。”阴世师沉声说道,“城中的关陇贵族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城中粮草充足,可供大军数年之用,李建成小儿想要拿下长安,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殿下,阴将军所言甚是!”白发苍苍的老将卫玄亦开口说道,“别看李渊现在风头正盛,实际上他现在也是危机四伏,刘武周、朱元璋和宇文化及他们现在也对关中虎视眈眈,他的老巢太原现在也暴露在刘武周的兵锋之下,只要我们顶住李建成一阵子,朱元璋、宇文化及、刘武周这些贼子一定会向饿狼一样扑向关中。”
听了卫玄和阴世师的话后,杨侑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城防之事孤就拜托二位了!”
“报!报!报!”
正当杨侑和卫玄、阴世师说话之时,城门校尉急匆匆地冲进殿内,躬身说道:“启禀殿下,紧急军情,城外的李建成大军已经撤走了!”
“太好了!”阴世师闻言大喜,对着杨侑拱手说道:“殿下,这必定是朱元璋、刘武周等逆贼之中有人向李渊动手了,李建成这是被迫回军救援后方去了!”
郡丞骨仪亦是拍手庆幸道:“这真是天佑大隋,殿下,微臣以为我们应该调集大军追击李建成,必定有所斩获!”
杨侑闻言颇有些意动,不过他还是强耐下那股冲动,扭头问向卫玄,“卫老将军,您认为应当如何?”
卫玄沉吟良久,抚须说道:“殿下,老臣以为这的确是一次难逢的战机,如今关中盗匪大多加入了李渊麾下,若是能够一举重创李建成,那么关中的匪患可以平定一大半。”
连卫玄都这么说了,杨侑心下大定,正欲下令全师追杀李建成,却突然听到下面响起了一个不同的声音。
“殿下且慢,微臣以为这是李建成的诱敌之计,殿下此刻应该谨守长安,万不可出城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