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子提着冲进夜色,周围风声呼呼的,身子一上一下,袁顶尘知道是她在一个由屋顶跃到另一个屋顶,自己被打了一掌,也着实难受,身后他听到有人也在若即若离地跟着,是李辛风。
“女娃娃,你的轻功太厉害了,提着一个人我才能堪堪与你持平,你是缥缈谷的人吧?”李辛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那女子并不回应,提着一口气急奔,她内力不够,又挟持着一个人,运起轻功已经是在强撑了。
突然,屋顶远处闪现出一道人影。
“果然来了,你这女贼,给我站住。”
随着传信花筒的升天,袁顶尘知道是遇到自己巡防营的兄弟了。
那女子见到升上天的信号,打了一个冷颤,这要是在郑家放了他,自己今晚恐怕是逃不出去了,被两大高手顺着信号围追堵截,肯定凶多吉少,冷哼一声,抬手给袁顶尘了一记耳光,“我就知道你阴险得很,果然早有埋伏,呸!朝廷没一个好东西!”
袁顶尘有气无力道:“怎么还打人,你轻功这么好,如果你在郑家放了我,我们就算是有信号的不断指引,恐怕也抓不到你,连李前辈都说轻功远不如你了。”
“比轻功他们任何一个我都不怕,可是他们二人联手顺着信号堵我,那我就没有把握了,哎,后面的,你不要追那么急,我提着他快没力气了,死沉死沉的跟猪一样,你再紧追不舍我一怕,松手掉下去摔死了他怎么办!”女子扭头喊道。
“千万别,我慢点追你就是。”李辛风道。
一路朝北逃去,遇到了好几个巡防营的队员,可是见到袁顶尘被挟持不敢贸然上前相救,袁顶尘交代让他们回郑家,天一亮就收队。
三人又飞出去二十里有余,在护城墙处停了下来,那女子让李辛风等在原地,然后提着袁顶尘飞上城墙,从一个小瞭台的亭盖上取出一个包裹。
女子点了袁顶尘穴道,然后在包裹中翻找一阵,似乎在拿回龙佩,片刻,她将包裹背在背上,然后又抓住袁顶尘飞下城墙。
“这就是回龙佩了!”女子随手扔给李辛风一物,李辛风抬手接住。
袁顶尘黑夜看不到那玉佩长什么样子,害怕这女子狡猾多端,提醒道:“李前辈,你是见过世面的,那块玉你先打打眼,别被她骗了……”
“啪”,又是一耳光。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啊!再多嘴,我不放你了。”
李辛风趁着夜色端详了一下手中的那块玉,在手里能感觉到十分温凉滋泽,确实是上好的宝玉,说道:“我没见过回龙佩,不过这是块好玉,我相信她。”
女子很开心,“咱们江湖人说一不二,哪像这些个王八蛋,整天弯弯绕绕一肚子坏水,王八蛋给你,我走了。”
她将袁顶尘往前一推,李辛风上前扶住,问道:“你这就放人,很好,难道不怕我抓你吗?”
“嘻嘻,那恶老头不在,你一个人追不上我……”说完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袁顶尘长出一口气,他本来已经身受重伤,又被提着奔了几十里,再也支持不住,瞬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在袁顶尘昏迷之后,西城可是乱成了一锅粥,几个传信花筒将巡防营众人调得四处乱跑,始终抓不到人,最后被杜如虹派人叫回去了。
他们人回去了,外西城巡防营却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们的地盘好像有事情发生,传信花筒将本来都在睡大觉外西城巡防营全都叫了起来,忙活了一夜都没弄清楚外西城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第二日清晨,外西城巡防衙。
众人全都顶着拳头大的熊猫眼等着派出去的人打听消息。
“啪”,一个茶杯被摔碎。
“你说什么,昨夜西城巡防营在咱们的地盘埋伏抓人,咱们竟然不知道!”
外西城巡防营总领校尉周平铁青着脸道。
下首一个人低着头吞吞吐吐道:“是……是,昨天全城被传得风风雨雨的郑家夜明珠其实……其实是假的,都是他们为了引女贼现身的计策,昨夜……昨夜……”
周平大怒,一拳锤在桌子上。
“欺人太甚,在我们地盘如此撒野,还将我们放在眼里吗?连个招呼都不打,他以为自己是京兆尹吗?”
众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都知道周青脾气极差,还爱面子,这次被人家在自己地盘上摆了一道,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做文章埋伏抓人,是一点面子都没他留。
“女贼抓到了没?”周青冷声问道。
“没……没……最后那女贼逃掉了。”
周青冷笑。
“不给我面子,哼,以为自己很能耐吗,我就看你这次怎么向皇上交代,怎么向京都大众交代,把大家像猴子一样耍,结果贼还没抓到,我看你怎么收场。“
“头儿,不仅没抓到人,我听说那新上任的宣节校尉还受了重伤呢!”
“哈哈哈~,被皇上亲自封赏,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看来也是泥猴子一个,挠人都不会。”周平笑得愈发猖狂,“你们听着,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西城巡防营捏造谎言,愚弄百姓,想要抓贼,最后贼没有抓到,连校尉都被人家打了,让大家看看他是有多无能,哼,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让你痛快。”
众人齐声称是。
郝家。
“小姐,你听说了没,公子昨夜抓贼被……被打伤了。”
蛾眉神色慌张跑进来。
郝雨节正在描摹画像,画的是一个英气十足的绝色美女,听到蛾眉跑进来吓了一大跳,将鼻子都画歪了。
“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被狗撵了啊!”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蛾眉,又重新将心思放在面前的画上,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说谁受伤了?”
蛾眉带着哭腔,“是公子受伤了,听说伤得很重呢!呜呜~”
郝雨节一惊,手中笔杆落下,一幅画像就变成了水墨图。
“他……他怎么受了伤,重不重?”
“我听外面的人都在说,郑家的夜明珠都是公子他们为了骗女贼现身然后造的谣言,昨夜公子他们设下埋伏抓贼,却被贼子打伤了……”
蛾眉两眼红红的,“小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他……活该,谁让他骗人,全京城的人都骗,这下好了,受伤了不说,不被人家笑死才怪……”郝雨节缓缓坐下,眉头皱在一起,似乎对他漠不关心。
“雨节~雨节~”
郝夫人从外面进来。
“快收拾一下,咱们去看看顶尘。”
“看他干嘛,我不去。”郝雨节撇撇嘴,轻哼一声。
“他受伤了你不知道吗?”郝夫人皱眉道,随即话锋一转,“你不去算了,我和你爹去了,唉,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那你乖乖在家。”
“等等~,我是说……前几天对他爹娘已经失了礼数,再不去,爹又要骂我,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了,可不是去看他……”郝雨节脸色微红说道。
郝夫人淡淡转身,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去了再甩脸子给人家看,那才是失礼呢,你别去了,我不让你爹骂你就是。”
“娘~”郝雨节大急,似嗔似怒。
郝夫人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快点,我们等你。”
郝夫人走后,郝雨节慌忙开始找衣服,梳洗妆容,在她看来,上次见了一面,和袁顶尘父母包括那个赵小玲关系都弄得太僵,而且不算正式拜见,今天可是要“媳妇见公婆”了,得好好打扮一番才是,哪怕,哪怕让那个赵小玲看看呢,反正今天一定要体体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