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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岁月童话

南方的冬天总是温和间透着些许无奈和忧伤。

望着光秃秃的梧桐树,我不由得想起外公和他的旱烟杆。

小时候我住在乡下外公家,外公总喜欢带着我去田野游玩。他会当路边星星点点的小野花摘下编成花环戴在我头上。他会把我抱起来,高高地举在半空中,或是让我骑在他的肩上,我发出的“咯咯咯”的笑声,是外公心目中最好的奖赏。每到这时,外公也会爽朗的大笑着回应我。然后用双手抱完我锤在他肩上的两条小腿大喊一声。:“妮妮,座好啦!”我兴奋地嚷着、叫着:“外公快跑!外公快跑!”外公跑了起来,挂在她腰间的旱烟袋也和着节拍摇摆起来,而我则骄傲地像是一位来自童话世界的小公主。

中午吃完饭,我常常会班上一张小板凳拉着外公一起去邻居家蹭动画片看,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变成《哆啦A梦》中的大雄,那个拥有一个无所不能的机器猫朋友、生活中每天都充满奇妙乐趣的孩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要拜托机器猫将我和外公带到城里去。让外公过上更好的生活……

梦幻般的童话。岁月如花盛开,外公却像梧桐树的落叶一样,在人生的冬天来临之际,静悄悄的回归了大地的怀抱,只给我留下了一柄旱烟杆和无尽的怀念。

“小姑娘,让一下喽。”环卫老爷爷带着笑意的提醒,将我拉回来现实。

“哦,对不起啊,爷爷。”回过神来,连忙退了一大步。

“没事儿,我孙女也和你差不多大,要是她有你这么懂礼貌就好了。”老爷爷一边扫落叶,一边念叨着。

说起来,当年的外公也是一提到我就停不下嘴呢,我还记得外公最喜欢坐在青石铺成的台阶上。叼着他的旱烟杆,旱烟杆上飘出的烟雾袅袅娜娜,透过烟雾能看到我和小伙伴们蹦蹦跳跳的快乐身影,外公沧桑的脸上绽开幸福的笑容,眉飞色舞地向邻居夸赞着我的活泼可爱……

恍惚间,我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坐在外公宽阔的肩上,吃着外公用省吃俭用省下的钱买的丁丁糖的小女孩。

“姑娘,你该回家啦,我孙女这个时候都在家里等我吃饭呢!”

“哦——谢谢爷爷!”我如梦初醒,赶紧往家的方向走去。

开家门,我精子走进书房里坐下,茫然地对着墙上的挂钟发呆,白色的墙壁如无尽的空洞一般,存放着过去的岁月:

“妮妮,不是想拥有一个机器猫吗?”虽然外公年纪大了不能帮你实现它弹外功,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梦想,每天都过的快快乐乐,永远是童话世界的你的小公主!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外公的脸色不再红润,看他人努力牵起嘴角,微笑着嘱咐我,我心里一阵发酸,却努力忍住泪水,抿紧嘴唇使劲的点着头,希望这一秒能变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外公下葬的那天,是一个雨水细细的日子,让人分不清脸上蔓延的水迹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但我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抽着旱烟,笑眯眯地守着我的老人了。

这么多年过去,小时候的愿望最终没有实现,我既没有变成大熊,也没有等到能送我回到过去的机器猫。

曾经的岁月童话,如今只留下云烟般飘渺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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