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市,一间名为雪山的网吧里只有寥寥数人开着机子,这是一间黑网吧,地点开设在文江高中附近,服务的团体自然也是文江高中里的学生们。
此时正是文江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店里的生意极其不好,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学生会找上门来,他们有的是报了名从学校偷跑出来的,有甚至干脆直接拿着父母的钱来了网吧,不去学校报名的……
而刘少军就属于后者那一行列,拿着父母早出晚归省吃俭用下来的钱到此挥霍,简直就不是人。
他也不想,但他已经受够了学校的环境,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了。刘少军出生于农村,家里的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小学的时候父亲为了赚钱熬夜开货车送货,最终出了意外事故。
钱赔下来后刘少军的母亲便想带着刘少军进入城里生活,母亲早出晚归洗盘子,但刘少军的生活又有谁关心呢?母亲整天忙碌,除了说一声好好学习外就没有功夫关注过刘少军的生活。
小学时期的孩子们没有现在的尔虞我诈,说话直接,但同样很伤人,单纯而邪恶矛盾的个体。
这些孩子们会嘲笑刘少军没有爸爸,嘲笑欺辱他这个与众不同的异类,刘少军也因此没有少和同学们打架,但学生的默契就在于无论是打赢的那方,还是打输的那方都绝不可能告诉家长和老师。
和刘少军打的孩子每次都挂着彩回家,任凭父母和老师磨破了嘴皮子他们都不肯说为什么。
大人们常说小孩子不懂什么叫面子,但事实上从小学开始,不,从了解这个世界开始孩子们就知道了面子为何物,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他们却对面子极为的看重,所以小孩子都爱吹牛。
打赢的一方自然不会主动告老师惹麻烦,打输的那方也觉得很没面子,打算下次找回场子,自然不会去,学生之间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打架输了,告老师告家长的话,这个人就会社会性死亡。
所以在老师家长看来,每次都打赢的刘少军就是个麻烦制造者,是一个不良学生,而那些打输了的孩子之所以不开口就是刘少军威胁的。
所以老师经常找这个不良学生的麻烦,为了让那些被打孩子的家长息怒,老师同样选择体罚这个不良学生,最终老师满意了,家长也满意了,刘少军只能默默的忍着,他要强,他同样倔强……
这种事情即便刘少军的母亲知道了,也一定会以老师没有错为理由,说上一句:“打的好。”
年幼的刘少军听了这话,内心如玻璃般破碎成一块一块的,而破碎的东西就无法愈合了,即便强行愈合在了一起,也受不了哪怕轻微的撞击。
刘少军感觉自己众叛亲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遗弃了他,无法发泄的他找到了最初那个少年,并且将他拖进操场,当着全校人的面狠狠揍了一顿。
没有意外的刘少军转学了,但老师依旧是那样的老师,学生依旧是那样的学生,可能是父母没有教育过他,作为一个人就必须先打断傲骨吧……
“你们觉得我是坏学生?那我便当给你们看。”
标签一旦贴上,就再也无法取下,即便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也会受影响逐渐向着标签转变。
刘少军的形式变得张狂,上了初中便拉着一大群不良学生拉帮结派打群架,欺负他的老师,被他用板砖敷脸,欺负他的同学被打成了狗。
而这一切,不都是他们觉得十分正常的吗?
“这一切都是你们所希望的!”
……
“咳咳咳……咳咳咳……”
坐在刘少军旁边的混混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出门开始就感觉有些不舒服,一直都在不断的咳嗽,估计是感冒了吧,他本人并不怎么在意。
而听着旁边不断的咳嗽声,刘少军操控鼠标的手停了下来,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放下网吧的耳机,刘少军默默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那人身后拽住了那人的衣领,随后直接将他甩在了网吧的地板上,紧接着一脚踩在那人肚子上吼道:“你踏马要死啊!要死就死远点,别在老子面前晃,你踏马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
“军哥息怒,我可能就是感冒了,咳咳咳……”
被踩了一脚的青年不敢发怒只能卑微道歉道。
“好好的雅兴都被你扫没了,滚!”
“是是是!我滚,我滚。”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刘少军一阵索然无味。
“算了,去学校小卖部看看吧。”
直到刘少军走后,网吧里才敢再次传出滴滴答答敲键盘的声音,只不过随着键盘声响起的,还有轻微咳嗽声,或许晚上吹空调的时候感冒了吧。
刘少军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现在有些迷茫了,这些钱花完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他不想回家,他不想看到母亲失望的脸。
“该死!明明是你先让我失望的啊!”
……
走进学校小卖部,刘少军随手从冰柜里拿了一瓶冰可乐,明明只是走了一段距离而已,他现在却感觉全身有些发热,好像是刚刚才大量运动过了一样,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虚成这样了?
刘少军有些疑惑,但并不在意,热了就喝冰可乐呗,喝完之后去跑两圈锻炼一下就好了。
“老板来瓶冰可乐。”
“四块钱。”
“嗯?”
刘少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迟钝了。
“这是什么情况?脑袋好像有些昏?不会是被那家伙传染了吧?该死的,就应该离他远点。”
刘少军现在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他一屁股坐在小卖部提供的凳子上揉了揉额头。
“老板,你这里有退烧药吗?”
“学校里卖这玩意儿干嘛?”
“我感觉,自己的头好像有些痛……”
“那我可没办法,我这里卖饮食,不卖药品。”
“那让我趴一会,就一会儿……”
说完刘少军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