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舵主匪夷所思,如果记错的话,范同只是仙丰门的一名普通弟子,修为尚且恐怖如斯,门内其余弟子还有师父葛愚又会是何等修为!
‘果然…’李舵主偷偷瞧了一眼端木织水,门派之争本就屡见不鲜,仙情局应该不会掺和这种芝麻小事,况且汇丰只是个不足道哉的小地方,又何以惊动仙情局,且不说此次出山的是门内最为出色的首席弟子。
仙情局,当真是无孔不入。放眼看去,仙丰门不过弟子三十余人,修道至今,李舵主还未见过如仙丰门这般隐没的神宗。
假设范同修为最低,仙丰门内化神境以上的高手,恐怕比三大门派还要多,看来是他仙云门太过孤芳自赏了。
“老夫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李舵主赶紧松开范同的玉臂,为自己的无礼举动深感歉意。若只论修为,这小子的位份几乎与他持平。
李舵主的神色已然出卖一切,各位道友历历在目,也暗自臆断起种种可能。
葛愚趁这段时间把丹药通通收入储物仙囊,转过头来又道:“李舵主谬赞,小小顽徒,何足道哉!可别让他此后心高气傲,就此荒废了修行。”
“呵呵…”李舵主又笑了两声,言道:“葛道长太过谦虚了,仅仅是他身上的五灵根,就足以见得贵派的底蕴。”
闻言,道观内无人不如五雷轰顶,深深震撼了一番。
“这世上正的存在五灵根?”聂长老如同看见了一尊至宝,骤然起身走向范同:“来…让我摸摸…”
范同瞪大了眼睛,嘁了一声,根本不理睬。
“范同,不可无礼。”葛愚吆喝一声,范同这才恭恭敬敬地拒绝聂长老的无理要求。
聂长老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为没能亲手感受五灵根而大失所望。穆丹宗以丹药闻名,而丹药的炼制比普通功法的修炼更加困难,很大原因就是没有多少人能够完美地驾驭金、木、水、火、土五相属性。
毫不夸张地说,得五灵根即为修道奇才,也是为炼丹而生。只可惜聂长老阅人无数,双灵根已然不可多见,难得一遇五灵根,竟是别人家的弟子。
李舵主见其如此执拗,便郑重其事地道:“这孩子确实是五灵根,聂道长就不必再探了。”
聂道长也只好作罢,只是这梦寐以求的弟子,让他难以忘怀。总不能拎着范同就跑吧。
万事皆休,各位来客对宴席还算满意,经过一阵无义之谈,各位道友颇显告退之意,此番回去还等着挥师上山,安顿滞留在市集里的各位弟子。
葛愚见众人不愿久留,准备安排弟子送客。端木织水亭亭站起身来,向各位作揖言道:“在下有个拙见,不知各位道长愿不愿听。”
各位道长正想邀请其到门下作客,自然不好怠慢,让她直说便是。
端木织水娓娓说道:“我见此峰无名,今日各仙门齐聚于此,不如就题名为【聚仙峰】如何?”
葛愚一听,甚是合心意——仙门齐聚,聚仙峰嘛。
各位道长自然没有意见,反而借此又对端木织水夸赞一番,名不正则言不顺,各门派也纷纷为自己的山头取峰名。
孟高翔鼓起勇气,挺直腰杆向端木织水道谢:“在下仙丰门大师兄,替仙丰门多谢端木姑娘了。”
端木织水微微一笑,轻轻向其拘礼:“久闻孟大师兄名讳,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大师兄不必客气,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孟高翔连忙点头,劝其快快道来。
“在下匆忙赶来,还未寻得居处,不知能否在贵门暂住些时日?”端木织水轻声说道。
‘这世上…还有这等好事!’
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今日怕是要双喜临门。
孟高翔高兴的腿脚有些发软,差点失态,恨不得马上将此答应下来,并且偷偷告诉姑娘,他的居室正好还挨着一间空道庐。
“容我向师父禀报一声。”孟高翔细想一会儿,大师兄的身份还不允许他这样随意,便向师父寻去。葛愚正在与三大门派代表亲近,得知此事,甚是欢喜,爽快答应了。
霍基轩因为阴符经之事,心头本就五味杂陈,得知又失了先机,当即又向端木织水献媚,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端木织水对道派没有好感,有意推辞:“贵派在汇丰还未安稳,小女子现在打搅,实在不妥。”
霍基轩听了也只好作罢!
经过考虑,当中的小仙门多以宗门名头为山头题名,只把宗、门、派一字改成峰字。三大门派在别处都有自己的老巢,所以不以门派立峰,如仙云宗的山头名为云仙峰,穆丹宗名为丹通峰,道派峰名最有内涵,叫道阴峰。
事毕,葛愚遣子弟送客下山,又着手安排了端木织水的居处,聚仙台一带的道庐为门内弟子所居,孟高翔自然没有如愿以偿。
端木织水虽为贵客,但客人还是得客居,不能乱了规矩。由此一来,葛愚本想让范同回聚仙台定居,把小青庐腾出来给端木织水落脚。
范同脸色一变,速把小青庐的不足指出,将附近的毒虫猛兽、土匪强盗、牛鬼蛇神通通列了一遍。
端木织水见其如此紧张小青庐,不好夺人所爱,只是捂着小嘴笑道:“范公子好生风趣。”
“小青庐怕你是不敢住的,后山腰还有一间茅庐,家具齐全、风景优美,姑娘要是不嫌弃,我等下便去收拾收拾。”
“家具?”
范同挠头解释:“额…也就是卧榻桌椅这些。”
“那就有劳公子了。”端木织水微微低头做谢。
这样一来,葛愚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总比坏了规矩要好,便让范同安排好这位贵客的起居。
“范师弟要好生招待,可不能慢待端木姑娘。”孟高翔意犹未尽,本想再说‘如果忙不来就让师兄招呼’之类的话,可是担心其中的意图太过明显,也就咽下了,到头来…还是让这范师弟占了便宜。
“师兄请放心,端木姑娘大方得体,不会斤斤计较的。”范同笑道。
葛愚正要训斥,端木织水宛然一笑,道:“范公子真是别具一格,倒是少了几分生分,名讳也是这般的有迷惑性。”
范同一段傻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借姓名夸赞他呢。
既然弄巧成拙,葛愚也只好将错就错,跟着笑谈:“端木姑娘习惯就好。”转而让范同先行退下,收拾完再回来带端木姑娘入住,端木织水便留在聚仙台与葛愚和孟高翔叙事。
聚仙峰下,仙丰门弟子只将客人送出山门。霍基轩对宴席之事依旧耿耿于怀,邀请李舵主到客栈叙旧,聂长老看出端倪,也跟着一齐前往。
到了客栈,三人把弟子留在门外等候,寻了处偏僻的位置坐下。茶水未上,霍基轩心急如焚,直言问道:“霍某也不拐弯抹角了,二位觉得仙丰门是何路数。”
聂长老自然对范同很感兴趣,若是能把他带回穆丹山,汇丰一行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接受,至于仙丰门整体如何,还没多做猜想,便把目光投向李舵主。
李舵主摇摇头,淡然说道:“非池中之物。”
霍基轩对此早有预料,约李舵主到客栈,是为了摸清仙丰门的底蕴如何,又问:“刚刚李舵主探那弟子的根基,可有窥其修为。”
李舵主貌然一笑,举起刚刚上桌的茶水抿了一口,直言道:“霍道长不就是觊觎那本阴符经嘛!我也不瞒你说,仙丰门不可小觑,那范姓弟的修为…怕是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