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在耶律七夜和慕容贵妃身后,李倩走进了粤国皇帝的寝宫——乾龙宫。方进殿,一股浓重的草药气味冲鼻而来,间中又夹杂着香炉所焚的浓香,气味甚是怪异。
耶律准已清醒过来,正坐在龙榻上,比起日前所见,若判两人,不止瘦减了许多,脸色也不复光采,透着骇人的灰白。他随意地问了几句耶律七夜关于现在形势的事,以及如何善后等等。
李倩立在下首,不是拿眼睛瞟着耶律准,听了大半天,只听耶律准关心关切地问天下大局,朝廷内外动势,毫无一言半句提及他的大儿子生死之事。
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大皇子已经被耶律七夜杀死的消息?
若说不知,大皇子逼宫何等大事,即使他身处病榻,旁边的一干奴才就没一个告知的?若说知道,因何避而不谈,难道恨得连给儿子收尸也不愿么?
他真是绝情无义至此?
耶律准只字不提大皇子,那耶律七夜也只字不提他放纵手下残杀兄长之事,这对父子,好是奇怪难懂。
耶律准问完了话,便涌上倦意,挥手让太子、慕容贵妃和华妃跪安,并道:“桃儿留下伺候。”
李倩正纳闷着,一时半晌醒不起耶律准唤的桃儿是谁,正要转身跟华妃一道出去。
“桃儿,到父皇榻前来。”耶律准朝李倩招了招手。
李倩怔忡片刻,才醒起叫的是她。便走过去,“皇上有何吩咐。”
耶律准连近身的一众奴才也挥退了,半身倚在九龙团枕上,半合着眼皮,“住得还习惯吗?”
“还行。”
耶律准又说:“朕已派内务府的人把绛雪宫的收拾妥当了,你待会儿便可搬去居住。”
“嗯。”
耶律准想了想,又说:“若有什么想要的,爱用的,同华妃说,华妃自会去张罗。”
听到这,李倩不禁有些忿恨:“耶律准,除了这些,你就没其他的要问我?”
“放肆!”耶律准蓦地睁开眼,斥喝道:“朕的名讳岂容你随便叫唤,就凭这一条,朕可以马上治你死罪!宫里不比外头,规矩就是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