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阁,红尘别苑。
“山绛,你说是我美还是公主美呀?”
山绛站在窗边,闻言关上临街的窗,阻隔了街上的繁华喧闹,她看向贵妃榻上侧卧着教主,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目若秋波,唇如朱樱,面若桃花,颈如新雪,身姿纤长。哪怕看过上万眼,仍然魅惑勾魂。
“嗯,到底谁更美一些?”
他娇音萦婉,灼灼逼人,古往今来、祸国殃民的妖妃也不过如此。可是,这是个男人呀!一个喜欢和女人较真比美的男人,虽然没几个女人比得过他。
“属下不知。”
山绛第一次有了别的答案,以往遇到这种问题,她总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教主,自然是你美。”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是教主美还是公主美,她分不出来,她也不会说违心的话,这大概也是教主比较看重她的原因。
“不知?”
教主的脸有点跨,声音也变得凌厉起来,他的声音并非是天生的娇媚。
“那就是说她更美咯。”
“属下不知,无法判断。”
“怎会无法判断?”教主坐了起来,一头披散的长发垂在肩上、胸前,衬上一身红衣,更显妩媚凌人。
“这天下的美,各有千秋。”
“哦,我倒想去看看,公主是何千秋。”
“教主,公主高深莫测、性情不定,还是少招惹的好。”那位公主杀起人来像杀鸡一般,手段残暴无情又凶狠决绝,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般恬淡温和。
“哼!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各国的求亲使团在圣都待了三月有余了,却连公主的影子都没有见着过,西尊皇帝也一直在借故推脱,于是大家都开始坐不住了,每天各种求见公主的书信不断的往宫里送来,皇帝西元烈没法子,找公主问怎么办。
公主一听,立即决定再办一个宫宴,把所有人都请来,这一次她要亲自参加,露露面。于是宫里开始准备三日后的宫宴,各国使团也相继接到了消息,说公主病愈了,三日后可出席见大家了,于是各国皇子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大显风头,好赢取公主芳心,抱得美人归。
山绛上岗的第一天便接到了任务,西元贞让她去城外找一处矿石多,有河流的而且方圆千里没有人家的地方盖房子,房子要大,要宽,要空,而且还画了一张详细的设计图给她,上面注释了所有必须注意的细节处,让她务必在一个月之内盖好,然后找一批手艺好的铁匠工匠送过去。
山绛觉得公主绝对不是在盖行宫,但是这个房子盖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公主还派了一支御林军保护她。真的是很贴心的公主了,哪怕山绛其实并不需要,她武功很高,且深藏不露。
西元贞这边呢,悠哉悠哉的过了三天以后,就准备去参加宫宴了,谢灵玉为她梳头穿衣,打扮好了以后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也不说话。
“干什么?”
“若是有皇子王爷什么的给你求亲,你会答应吗?”他明知道她不会,却忍不住问。
“怎么可能?他们不配。”
西元贞撇撇嘴,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人类哪里能配得上她。再说了,做为造物主,是不可能有人类的情感的。
“早点回来,我等你。”
“嗯。”造物主公主挥一挥衣袖大步走了,留下不能出门的谢灵玉痴痴的在后面望。
宫廷的盛宴从来都是走同样的流程,一排乐师在后面奏乐,王公大臣按身份地位依次排坐,中间很大一块空地是表演的地方,一批舞者表演完又换下一批,最上方则坐着皇帝,皇帝的两边是太子和公主。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公主还没有到,众人都巴巴的等着,虽然歌舞升平,琴音缭绕,众人却有些兴趣索然,直到席外一声:
“贞德公主到。”
众人立刻来了神,无数道视线射向宫殿门口,贞德公主在众宫婢的簇拥下大踏步走进殿,跳舞的舞姬已经停了下来,分成两排跪在边上,公主从中间径直走上前,在皇帝的右边位置坐了下来,左边是太子西元烬。
皇帝一抬手,舞姬都站了起来,重新开始跳舞,众人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大家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说公主如何如何美,胆大的就在下面的直直的盯着看,胆小的则一边假意和旁人说话,一边偷偷抬起眼皮瞄上方。
一舞完毕,琴音也暂时停了,有人开始上前奉承:
“南宫禛拜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一个太子说拜见一个公主,这绝对算得上最高礼仪了,这个南宫禛很会来事,之前西元烈就很赏识他,因为他是所有的求亲者里面地位最高的,是一国太子,将来要继承皇位。南宫禛是这样给西元烈说的,他说,只要把公主嫁给他,等他继承了皇位,他们两国就停战,然后连手打其它国家,到时候两个人平分天下。
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可惜的是,南宫镇的口蜜腹剑终归是泡沫虚幻,真相就是他永远也不会和别人平分天下,他想的是让西元烈和他一起先打别国,到时候只剩一个对手他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但他一直都在搞错重点对象,西元烈不是这场游戏的主要玩家。
西元贞看都没看他一眼,她挑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她是真的很喜欢吃葡萄。
南宫禛也不尴尬,他接着说:
“今日一见,甚觉公主比传闻说中的更美,可谓倾国倾城、天姿国色。”
西元贞终于看了他一眼:
“你就是南炀国的太子?”
“正是。”
他颇有些得意,认为公主其实也一直在关注他。
“如果我是你,我就老老实实待在南炀皇宫,不出来乱跑。”
西元贞衷心的建议到。
“此番前来,只为和亲求娶公主,望两国永结同盟,不知公主可也属意本太子?”
他自信满满,原以为胜券在握,可是公主却说:
“你太蠢了。”
顿时各国宾客哄堂大笑,南宫禛恼羞成怒:
“公主当众羞辱本太子,就不怕我南炀发兵责难吗?”
“你现在在我西尊皇宫,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敢?”
“来人。”公主喝了一声,立即有御林军冲了进来。
“把他给我关到大牢去,没我的命令,不许放人。”
“你敢,我南炀大军血洗圣都......”
南宫禛惊慌大叫,却被御林军快速拖走了,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噤若寒蝉,谁都没有想到,公主是来真的,她难道真的不怕南炀国的大军打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