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所以说安安静静地听我讲完吧。”岑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坐在莫空铭家的小花园里的石头上,在他面前的是两个正在听他说话的孩子。而薛佳羽则坐在一旁的秋千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上课。其实不只是岑秋,莫莲熔和骆焱宸也非常紧张,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引来那位薛姐姐的“温柔的”猎杀。
“悟刀,是御刀师正式进入其战斗生涯的第一步。御刀师之所以能够拥有比司命强得多甚至有能够一刀击杀将所有力量都投入防御的司命甚至是挡魂鬼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是和契共同享用战斗师的身体。在这一步之前,御刀师必须打好充实的基础,否则御刀师会走火入魔,完全被契所控制。”岑秋顿了顿,“当然,这也要根据你的契好不好说话了,如果它能和平的将自己的力量和精神控制权限让渡给你,那么最好。如果不行,像你那种契的等级,呵呵,自求多福吧。”
“你应该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的‘明王不动刀’吧。到时候你可能又要进入那种状态,但是我会给你加一个阵法让你的爆发能够被控制,这个时候,莫莲熔,你操纵契约兽和他对抗,我也要检验你现在的召唤掌握的如何了。你们去休整一会儿,我半个小时后来检验。”
“你紧张吗?”莫莲熔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开始“悟刀”了,她看着在那儿闭目养神的骆焱宸问道,毕竟岑秋说的那么严重,搞得他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准备。
“还行吧。”骆焱宸张开一只眼瞧了瞧她,“如果连这一测试都过不了,那么也就说明我没有潜质。我其实并不怎么想争什么第一的,有的时候觉得安安生生地过完一辈子就好。”
“你就这么没有上进心吗?”莫莲熔皱了皱眉,“我知道你一直按照老师的布置完成任务,每次完成的也还不错,但是我从来都看不到你向上的决心和愿望。如果没有成就,你的那些付出与努力有什么用?安慰一下自己吗?”就连莫莲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冒出那么大的火气,搞得不只是骆焱宸,就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两位小朋友们,我们要开始喽。”薛佳羽从门边探出头来带着那副令不知道的人感到和蔼,知道的人感觉恐怖的笑容说道,“你们的岑老师已经在等你们了呦。”听到这儿,莫莲熔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门外,而骆焱宸则尴尬地站在原地。
“怎么,吵架了?”薛佳羽问道。
“算是吧。她似乎对我没有上进心很恼火的样子。”
“嗯,她还小嘛。”薛佳羽倒是一副很佛系的模样,似乎对于能否成功悟刀不是特别关心的样子,“以后就会明白什么叫平平淡淡才是真了。”
两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共同语言,岑秋又一次召唤出了自己的契——那根法杖以及依靠锁链连接起来的刀。莫莲熔已经在原地等了一阵了,但看到他过来却仍然没有什么表现,故意不看他。而岑秋看见他过来了,则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站到祭坛中央的那个他标出来的点。
“我开始了。”岑秋将法杖往地上一点,“铿!”黑白色的光线从那个点着的地方向骆焱宸的方向涌动而去,“开始悟吧,就像第一次触发‘明王不动刀’一样,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想。”
有了那一次的经验,骆焱宸似乎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哥哥,你来了。”
又是那个声音。
他睁开眼发现这一次,是在湖面,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看着湖面上的两个人,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安详与静谧。二面前那个自称付安斓的女孩笑盈盈地望着他。即使女孩的脸色苍白,看起来异常的疲惫,但是不能否认,她确实很好看。不过骆焱宸并不在乎这些。
“我是来悟刀的,别烦我。”他摆了摆手。
“哦,来找我的啊。”天空一点点变的明亮,而湖面则在一点点往下陷,似乎是被太阳晒干了一般,逐渐露出了干枯的湖床,但令人害怕的是在湖床上有一具巨大的龙的骨头,在灼热的阳光下白的惊悚,“稀客啊,多久没有见你了?”白骨中似乎在发出这样的声响。接着,一个红发的双马尾女孩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扶着龙的肋骨从里面走了出来。骆焱宸对这个声音还保留着些印象,在他觉醒职业时也听到这个声音对他说不要选择司命,而是选择御刀师这个职业。
“六个月吧。你叫什么?”
“你以前叫我小刀,不过我决定,以后你得叫我大刀。”
“我觉的还是叫小刀比较好……扯偏了,话说我怎样才能悟刀呢?”
“老规矩,赢了我,我就臣服于你。把刀拔出一条缝就算你这一关过了”她丢过去一把刀,那把刀与无烬圣刃的模样相同而且也带着刀鞘,而骆焱宸也同样没有能够拔出它的力量。而面前的女孩手中也是一把同样的刀。看着在那儿拼命拔刀的骆焱宸,女孩拨弄着头发,懒得看他一眼。
“你给我换把刀,我一定能拔出来”骆焱宸将刀扔在地上说道,他没有莫莲熔那样强的意志,将刀丢下是意料之中的事。
女孩冷笑了一声:“就凭你现在的落魄模样,还想赢我?痴人做梦,看来,还是得给你点刺激你才会知道你现在是多么的落魄、弱小与无力呢。”
“什么?”还没等骆焱宸反应过来,面前的景象突然再次变幻成了刚进幻境时的模样,只见付安斓正站在他面前笑着而那个契却已不知去向,看见她的出现,一股无名的火气突然冲入他的脑海,“都说了,别烦我,我是来悟刀的。”
“那么,要将她抹杀掉吗?”女孩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小刀突然出现在付安斓的肩膀上,一只手拿着一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刀,另一只手则摁着付安斓的头,“我只要杀掉她,她就不会再在你的梦境或幻境里缠着你了。同时,你也可以获得我的力量,同意吗?”
骆焱宸并不答话,那个女生真的很烦人……但为什么……舍不得她走呢?
“那么,我就当你默认了。”小刀的手带着刀逐渐靠拢了付安斓雪白的脖颈。
“别。”骆焱宸突然冲上前来夺过了小刀手里的刀,将她推开把付安斓护在了身后,“我不能让她死。”
“为什么?”小刀被夺走了刀也不气恼而是坐在湖面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那个手足无措面色通红的男孩。
“为什么?”骆焱宸被问蒙了。
“是的,为什么呢?”
“我……我想守护她。虽然她很烦,但是让我杀一个人,我做不到。”
“那么,你就拿着那把刀,守护她吧。”
“什么意思?”骆焱宸的疑虑在看到铺天盖地地奔涌而来的兵士时得到了解释,他们一个个都双眼通红,而他们都盯着那个被骆焱宸护在身后的女生,“他们,他们……”
“他们都要杀她,你不是不想让她死吗?来啊,拔出手里的刀和他们战斗吧。”小刀的身影逐渐埋没在兵士当中。骆焱宸拿着刀,手却止不住地发抖,第一个兵士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还没等骆焱宸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扯开。他们不是为了打败他而是为了击杀他身后的那个人。鲜血,他闻到了血的味道,那味道属于战场、宫廷、谋略……还有她。骆焱宸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回过头看见那个女孩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刀斩碎骨头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然而在他心中却呈现出无限的悲哀。
“不要!你们放开她,你们放开她!”他撕心裂肺地喊着眼泪也止不住地向外流淌,即使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如同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控制住了他使他深陷其中。在那么多的兵士中,他的声音微乎其微,没人注意到了他的呼喊,他们的眼中只有疯狂与不屑。
“把刀……给我。”骆焱宸跪在地上,那些兵士散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哦?你不是不要吗?”小刀一脸的计划得逞的模样。
“给我!”他突然冲过去,揪住了小刀的衣襟,此刻的他如同一只中箭的猛兽一般,咆哮般地吼道。小刀似乎明白了他的痛苦,但她依旧不忘冷冷地哼了一声。
“如果你不想再失去的话,就好好地修炼吧。”
得到刀的骆焱宸就像快要溺死的人捡到了一根能够救命的稻草一般。
“哈啊啊啊!”刀,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呼求,金红色的力量流入了刀鞘,在那一瞬间里,骆焱宸似乎得到了无穷的力量,刀身在颤动,似乎被这个崩溃的人给震撼到了,强烈的光芒从那一条小小的缝中喷射出来。
“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