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的眼神立马变得狐疑,但仍然垂着眼眸,“当然是回姑娘的房间,接下来等着恩客来,姑娘到时候伺候着就行了。”
凉夕脑袋里一个激灵,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察言观色,自觉自己不该乱来了,这下子,谁都不在自己身边。
坐到所谓的房间,那小姑娘自觉地退了出去,凉夕打量这间房间,不高不低的二层阁楼,摆着大红褥床,鸳鸯被帐。小小的双合窗开着,正有泠泠的风吹进来,穿着这般单薄的衣服,不禁有些瑟缩。
凉夕走来走去,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不由得颓唐地坐在床榻上。正烦忧着,外边脚步声纷至沓来,还夹杂着男的女的叫嚣声。
“各位止步啦,我们杨老爷今晚有幸,买下清酒姑娘初夜,下次啊,下次大家都有机会的!”是那个老女人的声音,凉夕听到不由得一阵猛寒。
“鸨妈妈,你说这清酒姑娘的面,我们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呢,平日个都带着面纱,这会子您今晚难道还不让我们见一见啊?这可不行!”又是一阵附和声。
凉夕心中一震,才知道勾栏的意思,原来是这样的!
想到这儿,凉夕“噌”地一声站起来,门却已经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推开,凉夕又急急往床榻上坐下,脸上的面纱一飘一飘的。
“去去去!”来人关上门,赶着门口众多看热闹的,“先等老子尝了再说!”
门外的喧嚣渐渐淡去,凉夕一双大眼直愣愣地瞅着来人。穿着油桐色的彩锦,半突出来的大肚腩,脸上油光铮亮,年纪看起来至少也得是中年了,他不断搓着手,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小美人,我的小美人,今儿个可花了我不少银两。来,先香一个”
凉夕站起来,支支吾吾,“我,你是来干什么的?”
男人愣住了,忽然恍然大悟一般,上下扫视着凉夕,笑得猥琐,“原来清酒姑娘玩这口,好!我也喜欢!”
凉夕试探的问道:“我来给老爷斟酒吗?”心里直嘀咕,勾栏里应该就是这么伺候人的吧,这壶酒喝完这人就该走了。
男人直点头,“清酒姑娘斟的酒,杨某人必定奉陪!”说着说着竟不安分地攀上了凉夕的手,色咪咪地看着凉夕。凉夕陡然一惊,酒壶就直接半壶撒了出去,洒在浅绿的纱裙上褐色的一滩。那人站起身来,连声叫着,“呀,把清酒姑娘的裙子都给弄脏了。我来帮你擦擦!”
“不用!不用!”凉夕一边擦着,一边拦住那人不住瞎蹭的手,“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别动!”一片混乱之中,指甲不小心在那人手上刮了一道。凉夕本想上前看,但有忌惮他的乱来,只抬着头受惊般看着他。
见凉夕忽然不讲话,气氛冷然。那人仿佛没了耐性,脸上肥肉一跳一跳,表情略显得狰狞起来,“清酒姑娘,老子可没耐心和你玩了,春宵苦短,这么多钱只这一个晚上,咱们还是把正事儿办了吧。”
凉夕愣住,“正事?还有什么正事?”
那人却直接扑了上来,一把搂住凉夕,一张大嘴又是亲又是乱凑的,“你会不知道什么正事,嗯?”
凉夕惊得大叫一声,被这突来的情况吓得一呛,连忙死命挣扎,退已退至墙角无处可退,那人却仍是上下其手,忽然听见“刺啦”一声,本来就薄的纱衣上半个袖子都下来了。
凉夕心里吓得都不会跳了,慌乱中在那人脚上狠狠一蹬。那人吃痛捂住脚,恼怒地盯着凉夕,语气阴翳,“好你个小娘们,活腻了,竟然敢踩老子!看我今晚不修理了你我就不姓杨!”
说着一双咸猪手就伸了过来,凉夕这才感到真真切切由心底里生出来的害怕,感觉浑身不住颤抖,“我,我不是清酒姑娘,我真的不是你们叫的清酒!”凉夕索性摘掉面纱,露出一张粉面来。
那男人痴迷地看着凉夕素净的脸庞,抹抹嘴,继而又怒,“你怎么不是清酒!你就是,你这双勾魂的眼睛,我就算是到地底下也记得。”
凉夕这下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来不及想怎么他们口中的清酒姑娘有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睛,居然还被形容成勾魂,看见一旁开着的双合窗,趁那男子没有过来,连声向外呼救。“救命啊,江服玦!凌……唔…….”
那男人捂住凉夕的嘴,在凉夕背后得意笑道:“这红袖招里的人居然还有喊救命的,谁不知这里出来的都是陪睡的,你叫啊,你就叫破了嗓子恐怕也没人救你,我叫你一声清酒姑娘,你就从了我吧,不然别怪我来强的!哼!”
凉夕眼里憋出了泪花,连嘴唇都在打颤,自己怎么就不听艳娘的劝告,闯到这狼窝来了!后悔已来不及,身后的男人已经在为扯掉衣袖后露出的白皙的手臂赞叹了,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心底生出一种悲壮来,这就是勾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