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夕在前头讪讪一笑,脚步却一点都没放慢,直到近至花圃。江服玦站在一棵杏树下,凉夕几个人的衣服差不多都换了,他却依旧是一身黑绸嵌灰鸟的袍子,只不过身上的挂饰全部去掉了,整个人就多了点清爽的味道。
他跟凌月楼、凌珺致果然是不同的,凉夕痴痴地想着。
“服玦!”凌月楼已经朗朗地打了招呼。江服玦嘴角微微一勾,稍稍迈了几步。
视线不知不觉就停在了凉夕的身上,慢慢地就静默了,好像陷入了沉思般。时间一久,凉夕就有点不好意思了,粉粉的脸上透出了淡淡的红云。江服玦忽的转开视线,“那就走吧?”
凉夕急忙开口,“就我们几个?”
凌月楼拍拍凉夕的肩膀,“自然是的,不是说都不带随身的丫环小厮了嘛!”
凉夕无言以对,可是四个人,就自己一个是女的,毕竟男女有别,虽说他们都不是坏人,总归还是让自己拘束着了,当时答应地这么轻巧,怎么就没想到现在这个问题呢!
见凉夕一言不发,凌月楼就有点担心,“怎么了,和我们一起完全不用束缚的。”
凉夕有些感激他的善解人意,确实啊,自己平时和他们也算走得近了,何必拘泥在小细节上,显得自己又矫情,又小家子气。想到这,豁然一笑,“走吧,我要好好玩玩!”
凌月楼松了一口气,“那就走吧,我们吃穷了江服玦大富人!”
江服玦眉眼间带了一点笑意,径自跟在凌珺致身后,往庄外走去。凉夕和凌月楼连忙跟上,两人俱是相视一笑。
往庄外的路上,景色渐渐地变了。繁茂的杏花丛转换成苍郁的大树,凉夕心中不由慨叹,这才真的像是个山谷的样子嘛,因为常年照不到光的关系,这里的树都是高大却瘦杆的,颜色深深,接近黑墨。上面还挂着稀稀疏疏的藤蔓,一圈圈地紧紧缠绕。
远远地,一道灰铜色的大门隐现出来,不由得惊诧,凉夕一直都以为长绝山庄没有多大的,原来只是被这些高大的树木遮蔽住了。里面是秀气精致,外边却如此豪阔!
凌月楼和凌珺致脸上的表情都很正常,大概是知道这长绝山庄如此神秘吧,凉夕不由得有些懊恼,来到长绝山庄也将近二十多天了,不明不白的来,要不是这次说去山谷里玩,指不定也是不明不白地回去呢!
“原来长绝山庄是这么大的啊!”凉夕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惊叹出声。
在前面走的江服玦转了转头,凌月楼已经说了,“凉夕喜欢呆在房里,自然是不知道这长绝山庄有这么大手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比你现在惊讶多了呢,也亏的是江服玦,才有这财力,啊?”
凉夕愣愣地想,江服玦很有钱吗?为什么没怎么表现呢?
凌珺致放缓脚步,渐渐踱至凉夕身侧,“也只有这样的山庄值得我忙里偷闲溜出来哪!”言语中不乏喟叹的意味。
江服玦脸上神色淡淡,好似不是在夸他的东西一样,看不出有多欢喜。凉夕偷瞄一眼,转头自顾自看起四周风光来,此时四个人差不多是并排走得了,凉夕略靠前些,侧着头,看看这儿看看那儿。
渐往外,石子就多了起来,凉夕只顾着欣赏,连脚下的路都不看了。忽的一个不稳,人就颤了一下。身后同时传来一声惊呼。
腰身却被一双微热的手扶了一把,凉夕转过头,陷入一双浓黑地像是黑曜石一样的瞳孔里,说话声都断断续续了,“对,对不起......”
江服玦眼底浮上一层薄薄的笑意,轻轻地开口:“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傻瓜。”
凉夕赧然,涩涩地站直了身子,吐了吐舌,“是我不小心了。”
江服玦没有马上接话,凌月楼殷切地说:“小心着点,老是冒冒失失的!”
凌珺致冷眼看着呈三角站着的人,眼里蓦地闪过一丝凌厉,然而只是笑笑,“快些走吧,照这速度,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到谷内呢!”
凉夕讪讪,赶紧加快脚步,江服玦和凌月楼就落在后头了。两人并排走着,没有了往日里给人和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