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瑞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抓着山寨头头的脖子。山寨头头面色通红,喘不过气来,只能低声的哼哼。
宋天瑞手向前一推,便将山寨头头扔了出去。山寨头头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手按着喉咙,不停地咳嗽着。
“老子今天认栽了,平日都是我算计别人,没想到今天反倒被算计了。”山寨头头爬起来,边说边跑。
可谁曾想,宋天瑞的速度也是极快,再加上山寨头头本就因为刚才被掐脖子受到了影响,因此一个不小心,又被宋天瑞制住。
“我说过,我饿了,带我回山寨,给我好吃好喝地供着。我高兴了,明天就离开,如果我不高兴嘛……”宋天瑞笑道,“嘿嘿,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后悔得罪我。”
周围的山贼见自己的老大被捉住,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放开我,我带你回山寨。”山寨头头说道,似乎准备示弱。
“我警告你别耍花招,虽然我不怕你耍花招,但是我怕麻烦。我也不想杀人。”宋天瑞放开山寨头头警告道。
“是是是,这是自然。我答应的事,没有反悔的道理。”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不然你肯定会后悔你的决定。前面带路吧。”
宋天瑞跟在这伙人的后面,细细地打量着。
这伙人看起来也并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相反,如果单看外貌,甚至还有一些朴实。除了为首的山寨头头,一脸的络腮胡,头发全被剃光了,看起来亮堂堂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山寨距离宋天瑞被“打劫”的地方并不远,大概几公里的样子。
隔老远都可以看到火光。
“老大,咋们山寨好像着火了!”一个小山贼惊呼道。
“什么!”山寨头头怒气上升。
“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当官的,平时鱼肉百姓,现在烧我山寨。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山寨头头怒吼着向宋天瑞扑来,大有以死相拼之意。
宋天瑞感觉有点蒙,这又是怎么回事?
山寨头头一个猛扑,这一下蕴含了极大地力量,宋天瑞感到不可硬拼,身子向右微微一侧便躲开了。山寨头头去势不减,反手抓住宋天瑞的衣服。宋天瑞不能保持平衡,两人一起倒地。
山寨头头见自己一击得手,马上翻身将宋天瑞压到身下,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这拳头的力道和其他山贼的力道不可相提并论,拳拳到肉,宋天瑞挨了几拳,深感不妙。双脚以一个刁转的角度扣住山寨头头的脖子,腰一用力,山寨头头被甩了出去。
宋天瑞抓紧时间起身后退,与山贼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首先,这火不是我放的,我也不是什么当官的。其次,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和我玩命,而是马上去救火。”
山寨头头恶狠狠地看着宋天瑞,叹了一口气:“唉,所有人跟我去救火。”
所有人都朝着山寨的方向跑去,宋天瑞也跟了上去。他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能白白替别人背了这个锅。
走近了才发现这火烧的有多么猛烈,足足十几亩地全部被火海覆盖,天空都被映成了红色。火苗就像一只吞天巨兽,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可以燃烧的物质。偏偏这时刮起了风,风助火势,火烧得更大了。隔了好几百米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灼热的高温,这场火根本不可能扑灭。
山贼们明知这场火不可能扑灭,仍然前赴后继地灭火。有的边抬水,边哭泣,在那火海里面,还有他们的家人。很多人为了救火都玩命地往前冲,就算自己死了也在所不惜。
空气中,除了大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就是山贼们的呼喊声和哭泣声。
宋天瑞被震动了,他没想到山贼原来也有情感,山贼也会为自己的家人不顾性命。原来,山贼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宋天瑞拿起旁边的水桶,加入了救火大军里。尽管这场火已经不能再挽回什么了,他还是加入了他们,不加入,他的良心不安。救火,不是为了救山贼家人而是为了救人
火依旧在烧着,人依旧在忙着。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化,若是要说有变化,那就是人好像越来越少了,抬水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这场火直烧到了后半夜,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在灰烬里偶尔能看到一两具尸体,都烧的不成样子,只能根据形状来勉强辨认。用手轻轻一碰立刻化成了粉末。
火熄灭了,所有的人都躺在原地,没有流泪,因为眼泪已经被大火烧干了。
无尽的绝望与愤怒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山贼们都认为这火是宋天瑞的同伙放的。派宋天瑞牵制住他们,然后同伙到山寨放火。
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吃宋天瑞的肉,喝宋天瑞的血。奈何,救火的时候因为救人心切,还可以动,现在火熄灭了,身体也彻底脱力了。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天瑞因为身体异于常人,此刻还有一些力气。在稍微休息一会儿后,站起来解释道:“我知道你们都以为这件事和我有关,你们是怎么认为的我没办法改变。但是,我宋天瑞绝不会做出如此天人共愤的事情。”
“我醉酒书侠,一生行侠义之事,从来无愧于心。”
“哈哈哈,醉酒书侠,我听过你。原先以为是一个值得敬重的英雄好汉,可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山寨头头此刻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对宋天瑞讥讽道。
“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使奸计残杀手无寸铁的小儿妇女,还真是行的侠义之事,还真是无愧于心啊!可笑,可笑啊!”
宋天瑞此刻也不知如何解释,他之前拖住了他们所有人是真,他们的寨子在那段时间被烧这也是真。怎么看都像是算计好的,矛头直指宋天瑞。
“我宋天瑞坦坦荡荡,竟遭奸人这般陷害。”宋天瑞既不知道是何人在陷害自己,也不知道那人为何陷害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但转念一想,这伙山贼打家劫舍,平时种下了不少的恶因,种什么因结什么果,遭这种报应也没有什么可同情的。至于他们的家人,明知自己的丈夫、儿子在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仍然不加制止,也是罪有应得。
既然如此,那么陷害便陷害吧,于我并没有什么损失,但对当地的人们来说可是除了一个大害。这么想着,宋天瑞的心理负担小了许多。
他向废墟里面走去,想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填肚子的东西,尽管这有些不切实际。大火过后,留下的只有满目的灰烬和满心的绝望,哪里还有其他。
宋天瑞朝远处望去,远处的山头好像有一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这里移动。
“嗷呜~嗷呜~”
“不好,狼来啦。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不成。可惜我大业未成身先死。”山寨头头绝望了,此刻他更坚信了这就是一个谋划好的局。这是要将他们斩草除根啊,要是在平时,他们根本不会惧怕这些狼。可现在,他们大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能反抗,只是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宋天瑞也听到了狼嚎,如果现在他要逃完全可以逃得掉。只是这些人就死定了,但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要留下来,否则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山贼们拼命救他们家人的场景在宋天瑞的脑中挥之不去,他们的罪已经有人替他们受了惩罚,他们不应该就这么成为饿狼的食物。宋天瑞决定,留下来。
“哼,就算我现在体力消耗殆尽,也不是区区几匹狼可以解决的。就算是最坏的情况,我至少还有逃生的能力。实在不行,我可以逃。就算救不了他们,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懊悔的了。”宋天瑞这么想着,回到了众山贼的前面,独自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