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鲤背后一凉,不顾外面风雨交加,一头冲进雨中。
呜呜呜,和小命比起来,风风雨雨的算什么!这个穿越太难了!
田鲤抹着眼泪,咬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前跑,她的衣服被荆棘划破了,露出了娇嫩的皮肤,脚跑的生疼却不敢停下来,风雨交织着呼啸而过,身后有一只老虎咆哮着飞速追赶,她也分不清她脸上的是雨还是泪。
可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十八岁少女,平平无奇,普普通通,不能扛鼎,不能拔山。
似乎,上天也要她死在这。
田鲤的力气耗尽了,一个不慎,她跌倒在地上,背后那只老虎也赶了上来,它张开嘴,纵身一跃扑到了她身前,它身后是幽深的森林和惨白的月光……
还有,一道清冷的剑光,飞跃层层叠叠的风雨林木,破开月光而来。
那只老虎张着嘴,獠牙距离田鲤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她能清晰地闻到从它嘴里散发出来的腥臭。
它就定在了那里,铜铃般的眼里闪过了人性化的恐惧与不甘,它的脖子迸射出鲜血,像是她小时候在公园里看到过的喷泉。
血,溅到了她脸上。
她似乎才回过神来,尖叫一声,从老虎的身下爬了出来。
田鲤瘫倒在一旁,看着彼时凶恶的老虎抽搐了几下,便如小山轰塌一般倒在了地上。
雨冲刷着血,那只老虎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在惨白的月光下衬出幽绿的光,死死地盯着田鲤。
田鲤抱住自己的膝盖蜷成一团,看着死得透透的老虎,就在这穿越而来短短几个小时里受到的委屈爆发了出来。
她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
她想家了。
“别怕,它已经死了。”
这时,田鲤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如珠玉相撞,像高山流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她抬起埋在膝盖里的头,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了她十八年以来看到过的,最好看的少年。
俊秀的少年身着白袍,手执一剑,剑尖滴着暗红的血,是那只老虎的血,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他就站在那,就是光。
他垂下眼眸,看着她:“你还能站起来吗?”
田鲤老脸一红,审视一下自己,她的衣服破了,鞋掉了,眼镜也在逃命过程中不知所踪,身上乱糟糟的像是从泥坑里面滚了一圈,掺着黑色的污渍和殷红的血,惨兮兮的。
田鲤捂脸:呜呜呜,让大帅哥看到了自己最难的样子,我太难了!
少年看田鲤没有反应,只是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脸,困惑的歪了歪头,他蹲下身,清冷冷的眼直盯盯的看着田鲤:“我叫常少清,徽山剑宗弟子,下山游历。”
这是在,自报家门,打招呼吗?
田鲤扣了扣脸,打哪来?家在哪?来干嘛?这些她能讲吗!
沉默片刻,田鲤只能闷闷地说:“我是田鲤。”
常少清皱了皱眉:“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田鲤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一睁眼就在这了。”
“你父母是谁?”
“不知道。”
此后,无论常少清问多少个问题,田鲤的回答只有一个,不知道。
到最后,常少清终于下定了结论:“原来,你失忆了。”
不知从何而来,不知该往哪去,不知父母是谁,不知亲朋有几,只知道自己的名字,身上了无钱财,仅有的衣物还被树枝荆棘划得不成样子,看不出衣服本来面貌。
清冷如常少清也忍不住动容了,眸子里透出悲悯:这个少女,太惨了。
田鲤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的再闭上。
唉,失忆就失忆吧,挺好,穿越大军常用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