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本王叫你脱、衣、服!”
南宫寂珏一字一顿,清晰可闻。
“殿下,这种事,向来都讲个你情我愿。您上来就这般野蛮,不太好吧!”
苏郁郁苦着脸,内心已经各种挣扎。
“本王记得大婚那日,王妃可不是这个态度。”
南宫寂珏摩挲着指尖,似乎是在会味着什么。
苏郁郁翻了个白眼,腹诽道:
我那是有蒙汗药在手,十头猪都能保证一觉到天亮,更别说你了!
“王妃可是忘了,本王之前交代的规矩。”
“没忘,殿下说了。没有您的吩咐,一概不许妄为。”
苏郁郁心中嘀咕道:
你只说没有你的吩咐,不许妄为,可没说你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吧!
“很好。可本王说的是第二条,你既已嫁给本王,就该明白,妇道人家的本分。”
脱衣服也算本分?!
苏郁郁对着镜子,还是忍不住,翻了第二个白眼。
“怎么,王妃还需本王对‘妇道’二字,做详细解释?”
南宫寂珏勾唇,话中有话。
“不用!”
脱便脱,反正里面穿着围兜呢!何况这围兜早就经过了她改良,不该露的地方,绝不会露。
苏郁郁是谁,上辈子可是大城市的土著。穿个吊带热裤出门,蹦个迪逛个夜店,还不是家常便饭。
苏郁郁倒是不迟疑,伸手一扯,直接将遮盖在身上的衣服,掀了开去。
坦然过后,却是眉头一皱。
动作帅是帅,就是有点……疼!
纤长的脖颈,光洁的背部,细腻的皮肤,还有随着呼吸起伏的锁骨……全都暴露在了南宫寂珏的面前。
这回,该南宫寂珏怔住了。
嘴角挂着的那一丝浅笑,却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性格!
“本王不过是见王妃身上有伤,想帮王妃上药而已。”
微愣过后,南宫寂珏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笑意。
抬手,抚过腰间,迟疑了片刻,却掏出了另一只瓷瓶。
“好在本王常年在军中,创伤药多的是。”
苏郁郁挑眉:反正脱都脱了,还介意个什么!有人主动伺候,干嘛不享受!何况这技师的颜值,还足够在线。
她起身,缓缓走到床边,倒也不显丝毫怯意。
指着床铺,直言问道:
“多谢殿下美意,那我,还需要趴到床上吗?”
“最好不过!”
“没问题!”
苏郁郁赶紧趴了下去,不带半点迟疑。
南宫寂珏缓缓坐到床沿,眸子落到那一寸来长的伤口上,不由得皱了皱眉,而后又舒展开来,顺手拧开了瓷瓶。
瓷瓶中药粉的味道,一经散发开来,让苏郁郁瞬间脑袋清晰无比。
忙喊道:“这,这是什么!”
想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寂珏的手落在伤口处,却也是将她牢牢摁住。
苏郁郁只觉得伤口处,痛得钻心,脸庞扭曲。不一会儿,头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伤口有些时日,应用秦椒粉先消消毒。”
南宫寂珏不以为意道。
秦椒粉!那跟往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你丫当这是逼供战败俘虏吗!
“你们行军打仗,就用这样的药吗?黄芪、川芎、当归、松香、黄蜡哪个不能用!”
故意的,这个变脸怪,一定是故意的!
她此刻好想给他来一巴掌!
“王妃对药理懂的倒是颇多,难怪能想到,用宜母子来褪去绒花宫钗上的颜色。只不过,本王今日随身只带了这个,王妃将就着用吧!”
苏郁郁咬牙,不再理他。
“疼?”
南宫寂珏似好心关切地道。
“不疼!”
苏郁郁继续咬紧牙关。
“若是王妃觉得疼,叫喊出倒来也无妨。本王在战场上,听惯了伤兵的痛苦叫喊声,如今回京听不到了,倒是不太习惯。”
苏郁郁拼命忍着呼吸,脸上已经变了色。
你丫能不能闭嘴,这个变脸怪!怪癖狂!
苏郁郁又一次,有了想把他踩死在脚下的冲动。
终于,上完了药。
苏郁郁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揉得稀碎。
“殿下。”门外传来蒙洛的声音。
南宫寂珏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又嘱咐了苏郁郁两句,见她脸色铁青,小嘴已经抿到了一块,笑意终于忍不住爬上了他俊美的脸庞。
出雪苑时,蒙洛只觉得四王爷今日怪怪的,眼角眉梢的笑意,越发浓重,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梅苑里。
柳心舞恹恹地坐在桌前。
一个时辰前,她抓住送茶水的丫鬟发了一通脾气,架子上的瓷器摆件,如今都被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房里伺候的丫鬟,纷纷离的远远的,不敢上前。
自从那个贱人来了之后,殿下几乎很少踏足过她的院子。虽然从前来,殿下来也不过,是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不许旁人打扰。
但她至少,可以在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看他睡梦中,温柔的侧脸。
从前,四王府中,只有她一个女人,谁不是把她当女主人看待。
何曾像现在一般,连丫鬟送来的茶水,竟都是凉的。
她柳心舞,虽不是什么高门贵族,但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
父亲生前是湖广总督,红极一时。只不过是得罪了权贵,遭人构陷,才致使整个家族落了难。
幼年的她,曾随母亲被流放,后又辗转成了官妓。
若不是遇到了四殿下,只怕她这辈子,都要陷入暗无天日的,惶惶不安之中。
她想不明白,殿下既然愿意赎她出苦海,为何现在这般冷落于她。
想来,怪只能怪那个贱人,就是她!
若不是因为那个贱人,她今晚又怎么会留不住四殿下。
那碗甜汤,她寻了特别的配方,文火温了一日,除了香甜味美之外,她还加了一副,让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抗拒的药。
可是,他却撇下她,随了那个贱人,去了雪苑!
柳心舞猛地将剪刀掷在一边,手上的帕子已经被搅得稀碎。这口气,她如何都咽不下去。
“夫人,颜茹姑娘来了。”
莲心小心翼翼道。
柳心舞刚想发作,却见颜茹一身青莲螺纹斗篷,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