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
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苏郁郁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秋桐在一旁,早已是冷汗直流。
恰巧,木槿拎着食盒,推门走了进来。冷风一灌,苏郁郁这才觉得,能够舒服喘口气,真好!
见木槿进来,南宫寂珏抬眸,扫过门边不知何时出现的蒙洛,唇边兀自扯过,一抹奇怪的笑意。
一顿饭,明明是色香味俱全,可苏郁郁怎么吃,都觉得味同嚼蜡。
心里犯着嘀咕,肚子更是泛着嘀咕……
雪苑。
苏郁郁刚准备躺下,秋桐正好端着银碳盆走了进来。
严合门窗,这才走到苏郁郁跟前,低声道:
“姑娘,木槿已经用飞鸽,将消息送出去了。”
“她倒是麻利得很!”
“奴婢瞧着她在苑里,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先前留下她,不过是安皇后娘娘的心。毕竟我初来乍到,不留个身边人盯着,她于心难安。
如今既然她的任务已经完成,确实可是找个理由,将她送走了。”
这几天,是苏郁郁也觉得,浑身跟长了眼睛一样。
除了一举一动,被木槿盯着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天天把规矩放在嘴上,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这让一向自由散漫的苏郁郁,如何受得了。
是时候该让她走了!
“可是,木槿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人,咱们怎么好轻易处置了呢?”
秋桐说出了她的疑惑。
“咱们处置不了,总有能处置得了的。”
“奴婢不太懂。”秋桐不解道。
“我记得那日,皇后娘娘封的赏赐里,有十二支绒花宫钗。”
“什么宝贝都逃不过小姐的眼睛。”秋桐掩唇笑道。
苏郁郁淡淡一笑,抬手戳过她的额头,
“少废话,快去拿过来,摆在妆奁盒里头。过几日立春,宫中家宴,正好用得着。”
秋桐虽然还是有些不明就里,但见苏郁郁如此气定神闲,想来,心中定是有了主意。
这几日苏郁郁倒是过得安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柳心舞也没有机会,过来刷存在感,估摸着是听到了那晚东苑中的风声,暂避锋芒,不敢瞎出来逛荡。
苏郁郁没事就跟秋桐一块,在雪苑的小厨房里,捯饬捯饬小玩意。
王府食材又矜贵又新鲜,烧烤、炸串,秋桐早就得心应手。
如果再来点麻辣小龙虾就更好了。
只不过要躲着点木槿,吃的时候,总觉得不那么尽兴。
宫中家宴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天还未亮,苏郁郁就被木槿,从睡梦中催促了起来。
“不是夜宴吗?”
“高门女子晨昏定省,不能有丝毫差池。”
婆婆都没有,定哪门子省,什么破规矩!
苏郁郁睡眼迷蒙地穿上鞋袜,只想着再多忍耐她一天。
黛菊端着铜盆走了进来,细心地掖来了掖门毡,轻声道:
“娘娘,今日秋桐姑娘病了,奴婢来伺候您洗漱吧。”
“病了?昨日不还好好的,怎么今日要入宫,反而病了。”
木槿帮苏郁郁理着衣裳,眉宇间有淡淡的疑惑。
黛菊看了一眼苏郁郁,轻声道:
“许是昨日,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一夜都听得秋桐姑娘来回出恭。估摸着,一进一出,着了凉,这会子躺在床上,没精打采,起不来了。”
“今日宫中家宴,王妃娘娘第一次入宫,面见各位贵人,跟前总得有体面的人伺候才是。这可如何是好!”木槿叹道。
“这个小丫头,贪吃也不看时候。”
苏郁郁责怪了几句,而后道:
“罢了,只当是秋桐没这福气。黛菊也在跟前,伺候了几日。让她随我一同入宫,姑姑以为如何?”
木槿淡淡地扫了黛菊一眼,这几日见她在跟前伺候的也还算殷勤,便点了点头。
“王妃可知,今日殿下会带谁,一起入宫?”
木槿给苏郁郁梳起了发髻,看似无心一问。
苏郁郁挑了挑眉,没有言语。
带谁去,与她何干!
黛菊若有所思道:
“往常宫中家宴,殿下都是带柳夫人前去。如今有了咱们娘娘,估摸着,柳夫人该是不会去了吧!”
想不到,这皇宫门槛如此低,小老婆居然也能凑热闹。还真是阿猫阿狗都不避讳。
苏郁郁心中讪然嘲讽。
“不过,柳夫人始终是个侧室。姑姑如此一问,难不成是害怕,她抢了咱们娘娘风头?”
黛菊巧笑道。
苏郁郁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还请姑姑帮我好生拾到一番。正经王妃出街,总得比走偏门的,要有架势不是。”
说罢,目光透过镜子,落在了妆奁盒的,十二支绒花宫钗上,若有所思。
木槿会意地赞道:
“娘娘果然好眼光,这绒花宫钗,如今除了宫中贵人,旁人能得用的也不超过四、五。奴婢这就给你挑选一支。”
“有劳姑姑了。”
苏郁郁唇边,勾起淡淡的笑意,与镜中绝美的妆容,相得益彰。
用过午膳,苏郁郁出了雪苑,正好碰到了南宫寂珏。
不见温柔较弱的柳心舞,倒见着颜茹随在身侧。
难不成,丫鬟借机上位成功了?
“殿下。”
苏郁郁大喇喇行了一礼。
南宫寂珏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迈开脚步,往外苑走去。
“拜见王妃娘娘。”
颜茹言语温顺,好像那夜的凄苦模样,从未出现过一般。
苏郁郁扫了她一眼,并不答话,抬脚正要往前走。
颜茹却小碎步凑了过来。
“殿下今日准许颜茹一同进宫。”
说着,眼底隐隐露出一抹,得意的娇羞之色。
颜茹今日一身香芋色,百蝶穿花的外袍,着实显得清丽可人。颀长的身姿,举手投足间,哪里还能看出半点,丫鬟的姿态。
若不是有苏郁郁,这个四王妃的名头在,只怕旁人都以为,她才是正经的主子吧!
苏郁郁心里冷冷一笑。
有些人啊!你越是不想搭理她,她越是愿意把脸往前凑,给你这个甩手的机会。
“颜茹姑娘,今日,可真是长了我们,四王府的脸面啊!”
苏郁郁几乎是一字一顿,挑眉笑道。
颜茹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一脸娇笑:
“颜茹不明白王妃娘娘的意思。”
“随便一个丫鬟,都穿得都这般好看体面。可见,咱们四王府,多么与人为善,体恤下人啊!”
苏郁郁故意加重了“下人”两个字。
颜茹挂在嘴角的那一丝笑容,隐隐有些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