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茗舟回到长宁殿内,只见沈清和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书本,也无心翻看,只盯着窗外出神,见她来了,才埋下头去,掩饰自己的出神。
茗舟也不与沈清和搭话,她知道沈清和定然想知道顾景云的情况,可是不好意思开口细问。茗舟也故意不言语,只顾着忙自己手头上的事。
沈清和过不了一会就要抬头望望假装忙碌的茗舟,然而茗舟连头都不抬一下,似乎全然忘了屋里还有沈清和这号人物。
沈清和耐不住:“咳咳,姑姑,我有些渴了。”希望借此能与茗舟攀上话,说不定就能“不经意”地说起顾景云了呢。
然而她忘了,说渴了,只会把茗舟支出去倒水,话是续不上的。
果然,沈清和眼睁睁的看着茗舟低头答是,转身就出去吩咐茶水了。
沈清和很丧气的垂下头,心里急的如同火炙一般,可又实在不好意思张这个口,毕竟,景云挨打,其实怪罪不上其他人。
茗舟进屋的时候,就见沈清和低垂着头,显得很没精打采的样子,她把茶水递到沈清和手边,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殿下这许多日子,不曾到醴阁去看看了,也不知底下人有没有尽心,可别把那美酒酿污糟了才是。”
沈清和闻听此言,兀地抬起头,惊喜地看着茗舟姑姑,是啊,醴阁是宫外别苑,离宫城极近,若是去醴阁住一晚,也不会兴师动众,晚上,还能偷偷潜出去,看看景云的情况,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她还是要装作思索一阵子的:“姑姑说的,也有些道理,若久不去,还不知叫那些老头子如何编排本宫忘本,也罢,趁时候还早,姑姑吩咐下去,今晚,便去醴阁小住吧。”
茗舟看着沈清和那副假正经的样子,拼命忍住不笑,出去吩咐众人了。
沈清和见茗舟出去,忍不住扬起笑容,然而下一刻,她就听得外头素舒惊讶喊道:“不是前几日才去过醴阁吗,这怎又去,祖上例不是一月一次,这离上次例日,才隔了五天哎呦!姑姑你掐我做什么?”
沈清和的笑挂不住了。
她想偷看顾景云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茗姑姑是怎么知道去醴阁能偷偷看景云啊?
难不成以前......
沈清和老脸一红,只好佯装看书,假装听不到外头素舒的奸笑声。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茗舟进来:“殿下,外头收拾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启程。”
沈清和点点头,装作浑不在意的:“那便走吧。”
到醴阁是用不了多少时辰的,到了醴阁之后的时辰更是难熬,毕竟离着天黑还有好一截子呢,时值季春,白日只是越来越长,沈清和也无心去看酒,只撑在窗边,愣愣的出神。
眼瞅着日头终于渐渐地落下来了,尚未及人定,她早早地就歇下了,还催促着茗舟等人早些歇息。茗舟知道她的小心思,自然也就早早地回房去了,还特地不曾安排人守夜。
沈清和听得外头都静下来了,悄悄地起身换上一身简便的装束,翻出醴阁的后墙,她当年是随皇兄御驾亲征过的,功夫虽不上乘,可也是能上阵杀敌的,翻个墙,自然不在话下。
忠勇侯府
“嘶——你小子轻着点。”顾景云趴在床上,光裸着后背,叫他的小厮绪风为他上药。
“嘶——你还真下狠手啊,我托了那许多关系把你弄进宫一趟,替我掌刑,是叫你把戏做的真一点,不是叫你打死我嘶——”顾景云疼的呲牙列嘴,全然顾不上什么儒雅。
“侯爷,明明是你不许那些掌刑官垫羽垫,要不是我拦着,你恨不得去衣受刑,再者说,明明是你叫我用力的,现在倒来怪我——”
“行行行,我且问你,你可把我重伤的事,传进宫去了吗?”顾景云急忙岔开话题。
“传是传了,我还叫人把侯爷你是被抬出来的也一并传进去了,只是,”绪风顿了一顿,“传的有些晚,长公主殿下今天出宫去醴阁了。”
“什么?!我被打成这样她一点都不知道?她就一点不心疼,一点都不知道打听打听?她个没良心的!”
“噢?顾侯在说谁没良心啊,瞧把爱卿气的,绪风,你可知道,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