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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川濑薫的决意

现世2020年

?????此方界灵湖畔

数百台大型的仪器按照顺序排列在灵湖周围,交错的紫光照亮了这一片夜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最终组成了一个庞大的法阵。

“准备。”川濑家主说道。

“是。”两个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将一个个萎缩在地上的身影填入法阵的阵眼中,她们的身上漂浮起淡淡的烟雾,面目也渐渐模糊不清起来,明明是让人痛不欲生的灵魂撕裂的痛苦,她们却一声不吭。

“完成了,家主。”

“启动。”

“是。”

伴随着两个巫女淡淡的吟唱声,法阵阵角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在法阵的中央渐渐出现了一个蓝色的球状物,从模糊到清晰,甚至可以看见球型表面的气旋,绿色的土地和点点灯光。

“名称?”

“地球。”

“回溯。”

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近乎一半的囚犯的灵魂化为了灰烬。

“每三个月一次,原因:人为。从开始的随机位面锁定了此方界。”两个巫女汇报。

一个巫女还想说些什么,川濑家主扫了她一眼,她于是后退一步,接着操纵仪器。

“呵呵,”川濑家主冷笑道,“精确到区域。”

“家主,能量不够了,最多只能锁定到具体的位面。”

“那他们的运气不好啊,所谓地球人,”川濑家主环顾四周,层层叠叠的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单膝跪地,“此方界的刀,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但是我不犯人,人亦犯我,此方界已经沉寂了太久,我们已经为所谓的和平迷惑了双眼,他们,无耻的小偷,偷走我们的知识,我们的传承,甚至我们的血脉……战争,从未结束。”

“现在,我们的刀,为了什么呢?”川濑家主轻轻地问。

“征服,征服,征服……”

“惩罚,惩罚,惩罚……”

“现在我宣布,两个月后,消灭地球位面,现在,去准备吧。”

“是。”

川濑家府正殿

“川濑家主,您这次的行为应该事先对我们进行解释,我与东方家主对您此次粗糙的行为深表不满。”约顿海姆,海姆家的第十代家主说道,这位留着黑色长发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一顾的神色,打量着川濑大殿的陈设。

“是的,我同意海姆家主的话,这个观点是我与她合议后得出的,位面战争的开启,还是深思熟虑为上。”

川濑绫乃双眸微闭,“你们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对家主放尊重些!”海姆家的侍卫与东方家的侍卫齐声喊道。

川濑家的侍卫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另外两家的侍卫,川濑绫乃摆摆手,“统辖众神的海姆家,无上荣耀的东方家……好大的名号,但是你们知道川濑家为什么立于云端吗?或者立于云端的含义?”她歪歪头,紫色的刀刃悬浮在她的掌心,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我不是很明白呢。你这种目空一切,独断专行的勇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川濑家已经没有王了!”海姆家主的身上冒出巨人的虚影,一半为黑,一半为白,脚踏火焰而头顶清泉,手中举着尖锐的冰刺,随时打算向川濑家主的方向掷去;东方家主身上同时出现一轮金灿灿的太阳,背上的长刀清鸣一声,激跃而出,身上的金光甚至驱散了殿堂中的紫光……

“唉,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川濑绫乃伸了个懒腰,手指向四周轻点,紫色的光幕笼罩着大殿,“所谓立于云端,就是字面意思啊,你们还不懂吗?”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她的身影就从座位上消失了,“在哪里?”海姆家主猛地回头,眼前唯余一片紫光,暗紫色的长刀轻挑,看似庞大的巨人从中被一分为二,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海姆家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大殿一阵晃动。东方家主金色的长刀一震,拦在海姆家主面前,阻止了川濑绫乃的进一步追击。紫色的刀光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又一个圆环,肆虐的力量如同海浪,不断击打着东方家主,一紫一金的两道身影在大殿上空瞬间交手数百回合,耀目的火光与叮当声持续不断,侍卫们早已承受不住逸散出的力量波动,纷纷退出殿外,忽然那晶莹如琥珀般的紫色刀刃向着虚空某处一劈,东方家主从空中猛地砸向地面,华贵的金色长袍沾满了血迹,狼狈地站在海姆家主身旁,两人望着徐立于大殿上空的川濑绫乃,面容苦涩,“咳,川濑绫乃,你太轻敌了,一对二,哪怕是在你的主场,你也没有获胜的希望。”海姆家主又吐了一口血,她拔出自己腰中的短刀,巨人的虚影渐渐消散了,“来吧,瓦特阿尔二世。”黑暗而隐晦的波动从短刀上发出,东方家主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向她冲去。

川濑绫乃将手一招,一道粗大的紫色闪电向两人中间劈去,“结束吧,这场闹剧。”庞大的灵魂力场从她的周身向外展开,东方家主与海姆家主身形一滞,“这种呼吸不畅的感觉,莫非……”两人刚想打开自己的疆域,电光早已将她们的身影击飞,“到底是哪一方自大呢?”川濑绫乃叹了口气,收回了先前布置的隔音屏障,缓缓走出大殿,“带出去,好好治疗。”

“是。”

“两家的侍卫呢?”

“已经送入治疗室了。”

“嗯,动静小一点,不要吵醒薫。”

“是。”

……

与此同时

川濑薫的寝室

熟睡的川濑薫身体轻轻一颤。

“终于……”川濑薫看着周围不断飘飞的蓝色粒子说道,根据手背上烟雾图标传达来的信息,这些粒子在这个无比广袤的空间中不断吸取着能量来补充自己,维持自己的存在,同时又反哺能量,形成一种完美而和谐的共振体系,其中只有一个粒子中记载着信息,找到这个粒子,破获其中记录的信息,就是来到这个空间的每一个人的任务。

“切,这个设定真是扯淡啊,凭什么我堂堂川濑家的继承人要破获一个破粒子中的信息啊,烦心事已经够多了,间宫前辈啊,离开妈妈啊什么的,谁愿意找就让他找去吧,总之和我毫无关系。”川濑薫撇撇嘴,心里想道。

忽然她的手背传来一股温热,低低的男声在她的耳畔响起,“你好呀,薫。”麦子云打了个招呼。

“太近了啦!”薫一把推开麦子云,耳朵瞬间染上了一抹红色,“你,你坐远点。”

“但是传送的位置就是你的坐标啊,”麦子云指指手上的烟雾,笑着坐下了。“奇怪,我平时不敢和女生讲话的呀,甚至和男生之间的交流也很少。”联想起自己昨天的表现,麦子云挠挠头,“怎么现在变得有点……像个话痨?”

“不过这样也不错啊。”麦子云心中暗想。

“薫,我问你,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不记得了。”薫摇摇头,赌气似的说道。

“好吧,我叫麦子云,叫我子云就好。”麦子云一本正经地说。“记忆的连续性两个世界是一样的吗,这样就方便交流了很多啊。”他心想。

川濑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怎么可能真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说着说着她的脸不禁微微一红。

麦子云看着薫的侧脸,不禁也呆住了,“咳咳,”他咳嗽了一声,“薫,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啊?这么突然的吗,明明才只见了两面而已……怎么办,怎么办?”川濑薫低着头,不敢看麦子云的脸,她强装出平静的样子,声音却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说,说吧。”

“薫。”

“在。”川濑薫的腰杆挺地笔直。

“你知道15401吗?”

“我还没想好,就是,啊,再多接触接触,再多一点时间的话……”

“诶?”

“啊,不是,我,我不知道。”薫把头深深地低下去。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麦子云也同时红了脸,“别在意,走神这种事,走神的话,谁都会有的……”

川濑薫的头低得更低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种失落感是怎么回事?是我自作多情了吗?”她想着,又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麦子云,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又赶快相互避开。

“所谓15401的话就是我在这个空间里拿到的那个唯一的信息,我的父亲失踪了……”

“抱歉。”

“没事,这事已经过了五年了,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找他,但是除了这个数字之外并没有其他线索,直到你的出现。”说着,他看了一眼薫。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到这个空间里来的,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个空间的情况,”麦子云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但是你的出现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变化,巨大的变化,”他指指自己右手的白十字和左手的烟雾图标,“昨天我碰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薫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听着,听毕,她说:“那个幻术,对我试试看。”

“这样可以吗?”

“妈妈说,遇到不懂的事多尝试几次就可以啦。”

“我好像之前听过这句话。”

“少啰嗦。”

“那我上了,小心。”一点蓝光在麦子云的眼睛里流转。

……

麦子云向前一个滑步,单手搂向薫的腰,灼热的气息喷在薫的脖子上,“这么简单?”川濑薫闪电般地拔出小田雅丸,“哼!没礼貌的家伙,真正的子云才不会像你这样轻薄呢。”一道紫色的刀光闪过,麦子云消失在空气中。

“真厉害呢!这么短时间就挣脱幻术了,不愧是天才啊!”麦子云拍着手笑道,向川濑薫的方向略微移了移。

“那是当然。”川濑薫骄傲地扬起了头,麦子云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一笑,“薫。”

“你,你突然干嘛?”川濑薫像一只受惊的小兔,满面通红地离他远了些。

“刚刚我问你话的时候,你回答的是什么意思啊?”

“没,没什么意思。”

“别撒谎了,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来着?今天的套装是为了不让我多想才这么穿的吧?”

“嗯,嗯……”

“你真是可爱呢……”麦子云双手撑地,蓝色的光点在少男少女身边盘旋着,像是在歌唱,在舞蹈,他微微扬起头,迎着薫的脸,闭上了双眼。

“啊!”他的身影突然停住了,紫色的刀刃贯穿了他的头颅,麦子云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

“呼,”川濑薫长出了一口气,“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真厉害呢!这么短时间就挣脱幻术了,不愧是天才啊!”麦子云拍着手笑道。

“你,离我远点。”川濑薫警惕地看着他。

“诶?你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啊?”麦子云问。

“我不想说。”川濑薫霞飞双颊,“总之,你离我远点。”

“好吧。”麦子云稍稍挪远了些。“这样行了吗?”

川濑薫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好吧。”麦子云心下疑惑,“我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这个术,你使用过几次?”

“一次。”

“对方是男的吧?和你之前没有交集吧?”

“当然,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现在是我问。”

“……”麦子云无奈地摊摊手。

“你以后不允许对别的女孩子用这个术,嗯,女人也不行。听见了没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川濑薫仰起头。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再说啊。”

“不行就是不行,因为,因为……”川濑薫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知道啦!”

“好吧,我答应你。”麦子云看着薫窘迫的神态,“大概是我在幻境里对她做了什么吧,不过不应该啊,幻境是引动受术者的想象力,我并不可以直接操控啊,除非……不不不,不可能,”他拍打着自己的脸,“人生三大错觉,人生三大错觉,人生三大错觉……”

“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能直接操控幻境吗?”

“不能,幻境中只有我的一缕潜意识,幻境的内容全部都是由受术者自己编织的,换而言之,受术者决定了我在幻境中的角色和……”

“停,别说了。”川濑薫满面通红地摇着头,“我不想听。”

“我真是个笨蛋,居然还以为他也……”川濑薫心想。

“你最好还是知道一下这个幻境的解除方法比较好吧,你刚刚是怎么破除幻境的?”

“直觉。”川濑薫心灰意懒地说。

“好吧,记住我的幻境中唯一真实的是潜意识的心情,只要抓住潜意识的心情并体会它,很轻松就可以破除啦,就比如昨天的那个男人如果体会到……”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昨天的那个男人如果体会到我诚恳的谈判心情的话,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被自己的恶意所伤害了。”

“前面一句?”

“幻境中唯一真实的是潜意识的心情?”

“子云。”

“嗯?”

“子云!”

“干什么呀?”

“你个大傻瓜!笨蛋,笨死了!”川濑薫喊道,“如果他潜意识的心情是真实的,我可以破除幻境,那不就是说,子云他其实也喜欢我?”她心想。

“子云,你好笨。”

“为什么突然骂我?”麦子云心想,“她的心情怎么又好起来了?嘛,女孩子真是难搞懂啊……”

“没什么,”薫的嘴角漾出一丝甜甜的微笑。“再对我用一次幻术。”

“诶?好吧。”

……

“再来一次。”

……

“再来一次。”

……

“再来。”川濑薫破解幻术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的精神力快见底了,再用幻术的话马上就要回归现世了。”麦子云有些无奈地挠挠头。“这个术还不是很熟练啊,对精神力的消耗好大,还是说术的消耗因人而异?”

“子云,我们接下来一起找关于那个数字的线索好不好?”川濑薫问。

“你愿意帮我?”

“当然啦,我们一起努力的话是什么事都能做成的。而且间宫前辈的牺牲一定和这个空间大有联系。”

“好啊,如果你在你的世界有什么发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麦子云笑道。

“子云,我明天就要去上学了,上学是怎么一回事啊?”

“额……就是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听老师讲课,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很多知识如果已经学会了的话,上课的时候可以稍微,那么稍微睡一会儿。”

麦子云接着说:“你们的学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里面好像不仅仅有像你我一样的灵族,还有其他种族吧。”川濑薫指指自己,又指指麦子云。

“我果然已经不是人类了吗,算了,孤独的话也不算,况且……”他抬头看了看薫。

“你干嘛突然看我?”

“没什么。”麦子云笑笑。

“对了,子云,你上学的地方有没有女同学啊?”

“有啊,只是她们不怎么搭理我而已。”

“那你难过吗?或者不舒服之类的?”川濑薫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

“这倒也谈不上,反正我知道自己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麦子云说到这里,忽然记起他和川濑薫也属于不同的世界。“糟了!”

“薫……”

“没事,我给你看个东西吧,我新学会的哟,”川濑薫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她两手虚握,向空中一挥,覆盖数百米的灵魂力场展开,麦子云觉得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感知瞬间失去了作用,“虽然之前就感知不到薫,现在这种无力感又增强了啊。”

川濑薫缓缓升上天空,这片区域内所有的蓝色光点组成了一道近千米的长桥,一端站着薫,桥的另一头延伸到麦子云脚下,“上来吧!”川濑薫冲他喊。

麦子云抬脚走上桥,“这还是之前乱跑的蓝色粒子吗?不可思议。”他站在薫身旁,两点明亮的紫光在她的眸子中闪耀。

“子云,是不是很漂亮?”她指指脚下的桥,“只是控制这些光点好难啊。”薫的身形一晃,蓝色长桥瞬间消散,恢复自由的蓝色光点在空中胡乱的飞舞着。

“你累了。”麦子云背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他环抱着薫的肩膀,一路向下坠落,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齿轮状的花纹在他的眼底不断放大,他的耳畔传来一声低语,“子云,明天见啦。”在空中的两道身影霎时消失不见了,蓝色的光点依然在这静谧的空间里飘飞。

川濑薫从床上醒来时,觉得自己的肩膀上仍然残留着他的触感,出了一会儿神,她默默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带我去家族图书馆。”

“是。”

……

寂静的建筑物里只有薫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她在符文检索器上慢慢输入一串数字,又慢慢将数字消去,“爸爸……”她的眼睛里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无数文档下面是一行小字:川濑征一,编号15401【绝密】。

“越权解密。”

“姓名?”

“川濑薫。”

“灵力确认,解密失败。”

“不可能,加密人是谁?”

“川濑绫乃。”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大的旋涡与谜团笼罩在少女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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