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一片肃杀之气，姜智杰一行瞪向李念生和燕小三，王瀚川语气森然：“李念生，你勾结青山村谋杀我们刑律卫七十三人，这笔血债总有还的时候，到时我让你求生不能……”
燕小三踏前一步，怒道：“这还真是贼喊捉贼，你们刑律卫跑到青山村对我们下黑手，现在还诬陷我们武卫勾结青山村？你们要不要脸？”
“你他妈说什么？”
王瀚川立刻握上了刀柄。
“难道你耳朵聋，还要他重复一次？”
李念生又问姜智杰：“青山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你还敢在我面前蹦跶，这么盯着我是准备再找一群私兵杀我？”
“放肆！”
姜智杰那两个丫环面目带煞，锵的一声长剑出鞘，抢到李念生面前，持剑往他脸上拍去。
李念生早就看这两个狗仗人势的丫环不顺眼了，今日竟又来打他脸，一股杀机升腾而起，正要动手，燕小三已拦了过来，，不料魏大宝更快，肉球一般的身子竟是后发先至，掠过来之后双手带出一片残影，把两杯长剑抄在手中丢了出去。
“都住手！”
萧云曦脸罩寒霜，怒视那两个丫环，“你们想干什么？”
魏大宝接过话头，沉声道：“如此羞辱人的手段未免太过分了吧？若在江湖之中，凭你二人这般作为无异于自掘坟墓。”
姜智杰眉头一皱，就对萧云曦道：“都城中关于他的传言谁不知道，他就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没有你和萧家护着……”
“这是我的事，是我们萧家的事，与你无关。”
萧云曦正在气头上，又对李念生道：“你先走吧，不是说一日之内给我个交待吗，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念生一头的火也是没处发，强压着脾气淡淡道：“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做到，不用你反复提醒。”
便带着燕小三离去。
二人一路无言，快到城门时，燕小三终于忍不住道：“公子，我现在回想还是气不过，他们恶人先告状不说，那两个下贱丫环还敢对您对手，还有那个姜智杰，他竟然说您是靠着萧家和萧云曦护着，他算个什么东西。”
李念生忽然笑了一声，燕小三摸不着头脑了，诧异地看着他，“您这还有心思笑呢？”
李念生叹道：“我不笑难道哭吗？笑一下放松放松。”
到了城门，就让燕小三把昨晚轮岗的城门守卫喊一个过来。
等不多时，燕小三将人带到他跟前，那人年纪不大，是个年轻小伙，急忙对他行了礼，颇有些谄媚。
守城不是个好差事，尤其是东门，整个都城唯独此门彻夜不关，固然相应有许多油水，却又落不到他们这些小卒子头上，反倒屁事极多，一身怨气无处发，大多都养出了谄上欺下的性子。
李念生将他打量一眼，看起来是个机灵的人，燕小三办案倒确实有一套，便问此人：“昨夜你可曾见到两个女子出城？她们身边肯定还有别人，想清楚了，不要有什么遗漏。”
那人略微沉默便坚定摇头，“公子，我这双眼精着呢，别说两个女人，连一个女人都没有。”
“他妈你认真想了吗？”
燕小三不太相信。
“三哥，公子问话我敢不认真吗？真就没有啊。”
李念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接着问道：“都有哪些马车，可曾检查过？”
那人尴尬地笑了笑：“公子，东城这点事您知道的，咱们也不能都检查……”
李念生插口道：“检查过的不用说，你只说没检查的有哪些，如果你还能记得清，把他们经过城门的时辰也告诉我。”
那人细细想了想，依次报来，说到丑时出城的王记时，李念生心中一动，“是不是板车？”
那人一愣，“前几天倒是见过王记的板车，昨夜不是，赶车的我见过，是千金坊的王掌柜，他最近总是半夜往外跑。”
李念生有些错愕，怎么又扯出个千金坊来。
“千金坊也是王家的。”
燕小三解释道。
那人把昨夜出城的各家马车都报了一遍，李念生也无从判断究竟谁家关系最大，但王记肯定得想办法查一查。
二人进了城，燕小三行走间问他道：“公子，要不然咱们去仙缕阁问问？最先吊死的不就是仙缕阁的吗，只要知道谁找的那些姑娘，还愁抓不到真凶吗？”
李念生摇了摇头，“仙缕阁肯定知道是谁弄死了自家姑娘，他们既不报官也不闹腾，你说为什么，肯定是来头太大他们不敢吭声，你敢去问，他们立刻就要通风报信，到时随便找个替罪羊出来你能奈何？法不压权啊，咱们还是跟着手里线索走吧，先看看到底是谁再说。”
正说话后面马蹄声响起，回头一看，都四郎骑着快马回来了，见到这二人，都四郎使个眼色示意汪贲就在后面，便骑着马先回机案卫了。
燕小三咧嘴一笑，这事倒很顺利，风向马上就要变了，又问李念生：“公子，您说这事怎么查？”
李念生缓步细思，很快有了计较，带着燕小三转道行往千金坊，到了门口将这装修一新的赌坊看了看却并未进去，他曾经看过都城舆图，知道向北边一条街道都是权贵家的府邸，再往上去就离萧家不远了。
他并不认为王家会是弄死这些姑娘的真凶，王新远在都城中算不上一号人物，王家还不至于无法无天。
穿过街道依次走过各家大门，走到一座新装修的府邸，上面“林府”二字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再看着门口漆面，他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是林存孝的宅子？”
他问燕小三道。
燕小三点了点头，“没错，是他家。”
李念生道：“天下最好的漆坊都在朝云，林府与千金坊的漆面都来自朝云的碧秀坊，你说为什么？”
燕小三惊道：“昨晚出城的马车就数千金坊最可疑，我看那些女子多半是林存孝弄死的，他在青州就这德性。”
李念生道：“如果真是他，你不觉得这案子太简单了吗？”
燕小三忍不住一笑：“公子，刚才您还感慨法不压权呢，都城哪天不死人，这些大人物们谁把人命当回事。”
李念生却不这么想，不把人命当回事大可以把尸体埋了丢了，继天海就是这么干的，林存孝能爬到现在的位置总不是个傻子，何必多此一举伪造成自杀案，难道只是为了故布疑阵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