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啊左贤王!唉……”右奥鞬日逐王摇了摇头。细作打扮的人上下打量着来歙,面露疑惑。
“认识他么?”右奥鞬日逐王指着细作打扮的人。
来歙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细细打量着细作打扮的人,身上带着草原贵族气息,哨探的行头难掩一身霸道之气,满脸尽显疲态。
“我只识得左贤王。”
“竟敢无视右奥鞬日逐王!”
“无妨。”右奥鞬日逐王比摆了摆手:“这是我胞弟渐将王。”
来歙起身施礼:“我在左贤王庭内做守卫,少与外面打交道,不认识大王真容,请赎罪。”
“你知道白鹿王令的权力么?”右奥鞬日逐王目光锐利的看着来歙。
“不知道,左贤王只说将此物交给右奥鞬日逐王。”来歙回答着。
“左贤王是左地贵人首领。”右奥鞬日逐王比语气有些沉重:“左地贵人有五万铁骑!”
“木瓜一样,左贤王怎么会选你做卫士?”渐将王吼着发呆的来歙。
“不可无礼。”右奥鞬日逐王比摆着手,因左贤王伊屠知牙斯宽宏仁厚、大兴匈奴,所以深受匈奴左地贵人拥戴,况且左贤王又是单于继承者,即便是右奥鞬日逐王也得敬三分。
渐将王虽然飞扬跋扈,却唯独对其兄、右奥鞬日逐王比言听计从,便不再吭声了。
“我辖南八部,各部皆有五千精骑。合之左地贵人五万铁骑。”奥鞬日逐王比停顿了片刻:“九万精锐铁骑,单于庭在两地之间,我们二王镇守两地拱卫单于庭。”
往下的话没有说,不过听话听音,来歙明白了意思,单于南下之后,奥鞬日逐王掌管着单于庭,代理单于处理事务,如果遇到非常之变则有调兵权。
其实这不过是个空话,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出征前已经安排他的儿子、心腹把持着单于庭以及各地要职,并且公布:奥鞬日逐王留守单于庭行单于事,大小事须诸王共决。
与其说是“留守监国”,不如说是调虎离山,放在自己的腹地以免自己亲率兵马南下之后,奥鞬日逐王在南八部起兵夺位。
虽说南八部世袭罔替,八部首领养尊处优,各自都畏惧战乱,但是权势无界,人心不不知足,倘若若奥鞬日逐王许诺重利,则八部首领难免不为所动。
“左贤王是栾提舆传位其子的最大障碍,左贤王若不在,而奥鞬日逐王将是唯一障碍。”,渐将王甚是担忧。
奥鞬日逐王比好似有着自己的想法,却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南八部族首领到。”外面守卫吆喝着。
“有请。”
八名首领入内,奥鞬日逐王比与他的胞弟渐将王并没有起身相迎。
八名首领宛就像奴仆一样扶胸弯腰,不敢直身。
来歙礼节性的与八位首领见礼,他们却没有一人理会。
这八人与其说是首领,还不如说是草原牧民,如此说好像也不确,他们佩刀的刀鞘镶刻着贵重的宝石,刀柄七彩夺目,个个都是得意洋洋的样子;满脸横肉,气喘吁吁的,膘肥肉多,脚下有点趔趄,个个都是好逸恶劳之辈。
每年议事都是在奥鞬日逐王领地,今年不得不北上单于庭。
奥鞬日逐王比摆了下手,八大首领才敢坐下。
渐将王将所议之事说了出来!
南八部族原本是汉武时期归降的匈奴,安置在北地八郡县。
王莽代汉建新后曾经大怒说:“夷族也敢割据一方,不服王化,竟敢称王。”,随即口谕:“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发布诏书将四方诸藩改了名号,降王为侯。
不知何故,车师后王姑句和以及去胡来王唐兜降了匈奴,西域都护但钦斩杀了车师后国新王须置离,西域属国震动,焉耆王率部攻破了都护府,杀了但钦。
五威将王骏、西域都护李崇出兵征讨西域,一路上顺利的有些诡异,各属国又是借道,又是资助粮草,最后引领王骏进到了焉耆的伏击圈,麾下降将姑墨、尉犁、危须三部临阵倒戈,就这么殒命了。
随后,王莽下诏改匈奴为“恭奴”,改匈奴单于为“降奴服于”,收缴汉廷敕封匈奴首领的“单于玺”,换成了新朝的“新恭奴单于章”,一口气把匈奴分了十五个地方,任命了十五个降奴服于,目的是分而治之。
呼韩邪单于将王莽新朝所赐“新恭奴单于章”扔到了茅坑,匈奴原本不和的各部抛弃前嫌,一致将剑锋指向王莽新朝。
王莽原本想对匈奴分而治之,没想到却使得,归附匈奴。
北地八郡也投靠了匈奴,被单于分封为八部首领,成为匈奴战略要地,防守时是前方屏障,南下时是后方根本,休战时是缓冲地带,总而言之,边境八地若不弃不乱,则匈奴草原无战事。
且说,八部首领听说了渐将王所言,大惊失色,心惊胆战。
“如果是兄终弟及,那么应该是右谷蠡王次为单于;如果是长幼嫡庶,本王是前单于嫡长子,应该是本王继承单于。”右奥鞬日逐比说完后,又手执白鹿王令,开出了分封领地、名号的条件。
沉默好一会儿,八首领权衡再三,南八地既可称作匈奴的南地,又可称作新朝的北境,常年战火,地贫人稀,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左地贵人铁骑与南地精骑,再以左贤王的名望与冤屈,以及奥鞬日逐王的势力与他老单于长子的身份,此事有七成胜算。
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废除匈奴祖制早已引起了匈奴上下不满,只是都敢怒不敢言,只是没有那个振臂一呼的领头人,又多了二分胜算。
这会单于南下征战,天佑举事可成,再加一成胜算,这可是胜券在握。
大计已定,各自立誓。
不几日,左地贵人五万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单于庭,并控制了各要地重镇。
奥鞬日逐王南下,以南八部四万精骑将南境封锁。
马援的一千人以卢芳之名运粮草送到匈奴南下大军营中,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令人细细检查粮食后级押粮入仓了。
正在屯粮之时,押粮车松油流出,随即粮车都点起了火,大火熊熊,连同匈奴粮仓一并化为灰烬。
震耳欲聋喊杀声,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乱军之中透过尘埃看去,似乎并不是新莽军。
“汉军来袭!”、“汉中王?”一片惊恐传遍匈奴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