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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王莽代汉建新

日月更替,时光匆匆。“真皇帝才是上天之子!”,做了两年假皇帝的王莽饱餐后躺在榻上,迷迷糊糊见到了周公,做起了比周公更大的梦,梦到后世有人作诗这样说:“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人心无底洞是天性,也不能以对错相论,饥了梦想吃大饼,饱了想着热炕头,有家业了望着风月场,总之是上了一层又想着更上一层。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怎得,就在节骨眼上武l功县令孟通挖井时发现了一块上古神石,上面刻着“告安汉公莽为皇帝”血字。

孟通亲自带领衙役马不停蹄护神石进京晋献。

在这个世间谁掌握了赏罚重器,谁就是万众膜拜的真主,不管有没有天子名号。

孟通风尘仆仆跑到长安,也不理会天子,直接拜倒在王莽裙摆下。

正在打盹就来了枕头,王莽喜不自胜,立马叫人开国库,取官册,厚赏重用这名县令。

要说啊人有个共性,见到害祸路过门口,立马关门唯恐躲不及;听见千里外有利可图,跑断腿拉上脸硬是想扯上干系。

就说孟通献石头得富贵又当官这事火速传遍天下,一夜之间符命图谶如雨后春笋冒出,不少地方传出了王莽的神话。

“汉历中衰,当更受命”、“天告帝符,献者封侯”……

这些人无论贫富贵贱都得了赏赐,朝廷来者不拒,献书人一本万利,两厢情愿何乐而不为。

君权神授,王莽假托天意,立马就得到大汉天子的恩准划去了摄皇帝中的“摄”字,并改居摄三年为初始元年。

这个时候,有一位“素无行,好为大言”的太学弟子、梓潼人哀章挖空心思想搞出个名堂,朝天明志不能像那些个凡夫俗子在石头羊皮胡乱弄几个字,领些赏赐了事,而是“志在朝廷,不在地方”。

这日深夜花好月圆,哀章独坐凉亭,忽然天昏地暗。

哀章仰首问天:“黑云遮明月,黑云,明月。生死荣辱在天,大丈夫来世一遭岂能碌碌无为,自古谋大事者谁不是面临灭族风险,没点气魄还不如回家搂女人混阳寿。”

数日后哀章头上顶着自创的天书,诚惶诚恐献上金柜,太庙令急忙上报朝廷,王莽亲自怀抱刘婴乘坐龙撵进入太庙。

金柜开封后发现“天帝行玺金匮图”、“赤帝行玺某传予黄帝金策书”两卷金册,大意就是赤帝刘邦传位给黄帝王莽。

册上另一面刻着开国十一星宿姓名,前八位是王莽心腹,第九位是哀章,后两位名叫王兴、王盛。

王莽思索了大半天想不起来,请来刘歆咨询。

刘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兵法,熟谙治民,识天机,通鬼神,宣帝时就有神通美名,王莽尊其为师老。

刘歆与王莽席地而坐,王莽恭敬得很:“师老知不知晓王兴、王盛这二人?”

刘歆一副高人模样:“不知道。”

“二人都是王姓,是不是王氏族人?”王莽言外之意就是想让说是自家人。

刘歆心知肚明,不附和也不点破,静坐心算,过了好一会儿,眯着眼,低沉的声音缓缓吐出:“王城兴,王氏盛,民安则兴,粮足则盛,王兴,王盛,上天派天神下凡辅助摄皇帝。”

王莽恍然大悟,当天开始斋戒三日,摆着神堂虔心叩拜。

“天神考量人心的时候往往会化作“不凡”身份来试探。”王莽捋着胡须思量着,下令长安城不管是贫富贵贱、妇孺老少。凡是名叫王兴、王盛的统统请入太学。

刘歆问天卜卦,算出城门吏王兴与烧饼郎王盛分别是第十、十一位星宿,其余同名同姓的就赏钱放归,皆大欢喜。

十一星宿凑齐了,在黄道吉日这天百官齐聚,见证三岁幼帝刘婴禅让皇位给王莽。

改朝换代不流血,就像子承父业那般寻常。

王莽称帝,定国号新,都城长安改称常安,初始元年腊月初一改元始建国元年正月初一。

王莽代汉建新,大汉王朝结束。

金册上的十一人成为开国十一公爵。

紧接着王莽的堂弟王舜出场,他仗着深受王政君信任自信满满进宫要玉玺去了。

跟着大汉风雨同舟六十年的太皇太后王政君大怒,说是她们王家“世代受到汉室的厚恩,你们因为祖宗的蒙荫封了侯当了官,不知到图报,今日反来跑来要传国玉玺,汉室都没了,还要这东西干什么!”把玉玺砸了出去。

王舜躲过砸来的玉后又急忙跑过去捡起来抱在怀里跑了,王莽拿到摔残了一角的传国玉玺沉默了一天,又失眠了一夜,也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眼里带着血色,叫将作大匠补玺,七日后黄金镶角玉玺打造成功。

王莽的族人王谏揣测出了王莽心思,急忙替王莽代奏:“汉室亡,新朝兴,臣以为汉室太皇太后尊号也应当废……”

王政君冷笑:“拉我出去砍了!”

听话听音,王莽转过头怒斥王谏,说他:“无耻之徒怎敢威逼姑母,还不退下。”

王谏吓得魂不守舍,又是请罪又是磕头,回到家就死了。

又过了数日,冒出来一位得道高人张永,传闻他是张天师下凡,已经四百九十岁,这回是奉天命降临长安。

这张永原本是江湖游士,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花百家钱,突然成神真是让臣民始料不及。

自从封神,哦,是成神后,这位张天师仙迹全无。

转眼又过了几日,一天的三更时分未央宫宣室殿忽然灯火通明,黄门令入内见到一位仙家驾云飘在龙榻上,仙童手捧这符命铜璧端立在一旁。

吓得黄门令连爬带滚跑到长乐宫急忙报给太皇太后王政君。

王政君虽然狐疑也不敢怠慢,连忙移驾到宣室殿,还未看清仙家的容貌,突然灯就灭了,黑暗一片,只是觉察到身边人来人往,也不知道是人还是仙。

蜡烛突然又点亮了,仙家和他的仙童早就仙迹全无了,黄门令、侍女、官宦也不见了踪影。

龙榻上的符命铜璧有几个字:“新室文母太皇太后”,王政君不知不觉就头晕,接着就晕倒在地。

天亮后宫中盛传仙家下凡是传天帝旨意,天兵天将在长安上空临阵以待。

天时地利人和归于王莽,王政君被迫退位了。

皇统下天子就是风向标,此后谶纬禅让之风盛行天下,无论王侯草芥或是善恶美丑,到处都是发现天符谶书的人。

王莽担心这样下去会生出事端,况且大位已定,就下诏禁止假造谶书。

除过“五威将帅”之外任何人私自献书只有一条活路——入狱,还有一条死路——斩首,一下子都怕了。

世人都退缩的时候就去进取,这就是英雄与俗人区别。甄丰的长子甄寻逆势而为,献上天符“新朝行周公旧制,设左伯,右伯,甄丰为左伯……”

甄丰是新朝开国功勋,自持功高,看不起王兴、王盛,总是说“看门的、卖烧饼同朝为臣,天下人不笑死我”干脆装病在家。

王莽本来就怕甄丰胡言乱语,自己假借天书称帝得事难免败露,有杀心又怕留千古骂名,节骨眼上甄寻献天符可谓是急君所忧。

升调甄丰,既远离于朝廷,又受恩于朝廷,还合天意,更合王莽心思,当日就下诏恩准。

甄寻尝到了甜头,再次献书假借天意称黄皇室主王嬿是甄寻的妻子,王莽听了大怒:“竖子敢戏弄朕的爱女。”

甄寻吓得逃走了,他的老父甄丰也走投无路自刎了事了,从此谶书天符才算销声匿迹了。

这臣子啊!投主人所好自是前途光明,不过呀!什么事还得适可而止,八卦两极,否极泰来,泰极生否,过了火头就会遭主人所恶。

推一把登上山顶,再推一把就得跌下悬崖了,前者可得荣华富贵,后者只能是自寻灭顶之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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