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环球航行的打算

莱安纳多皱着眉头摆手，“这恐怕很困难。进行航程如此之远，历时如此之久的航行任务，所需花费的人员物资数量庞大，远超我们的承受能力。况且，航海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进行数年之久的不间断航行更是九死一生，就算给足了金钱怕也是没人敢接下这个委托。”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自己出钱呢？咱们可以找一些对这件事感兴趣的人来做呀。”

王守人苦笑道，“谁会这么傻，出巨额资金只为了证明一个疯狂的想法？这世上就没有多少人对这般虚无缥缈的事情感兴趣。”

“哦？真是这样吗？我倒是有把握找到金主。没人对大陆是方是圆感兴趣，那么我们就换一个话题，这世界上是否还存在其他未知的大陆呢？”

王守人低头思索着，很快就从他的话语中品出了另一层意思。

“你的意思是用土地和资源来诱惑那些野心家？”莱安纳多在王守人张口之前抢先提问，这让他不得不活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蔚来一副老父亲般欣慰的表情说道，“没错，那么问题来了，谁又是这世上最贪婪、最有野心的人呢？”

莱安纳多与王守人相视一眼，齐声回答，“君王！”

世界上最有钱、最有权，同时也是对土地、财富权利扩张最有野心和图谋的，当属国王与皇帝了。

“你是想游说各国的统治者，让他们出钱资助这次航行？那么该选择哪些君王呢，我们总不可能把整个大陆都跑一趟吧。”

蔚来思索了一番后说，“首先这个国家必须国力强盛，这样才有资助的能力。其次，这个国家的版图固定，很难通过其他手段来开拓疆域，这样才有足够的渴求与野望。最后，这个国家必须是一个航海之国，航海文化浓厚，这样才有热衷于探险的人敢接下任务。”

王守人听闻后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如此这般，算是把大明给彻底排除在候选名单之外了。大明虽然强大，可是已经没有了开疆拓土的欲望了。而且大明的航海文化很是淡泊，人口大多居住在中原内陆，鲜有人对大海感兴趣。”

王守人其实是希望大明出钱出人出船来完成这趟伟大的航行的，因为大明毕竟是自己的祖国，身为大明人的他也是希望国家能在人类文明发展事件中留下流传千古的一笔。

而且，这也不仅仅是荣誉那么简单，背后的好处数不胜数。如果真的发现了新大陆和岛屿，那么作为发现者必然有权将其占为己有，土地、矿产等等资源也将落到开拓者手中。

不过，他也知道大明基本不可能参与这种事件中来。因为他了解朝廷中那些官员，一个个对于海洋和海外诸国抱有极大的偏见，内心是很瞧不起航海这等事儿的。想要说服这些思想狭隘、见识短浅的顽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莱安纳多想了想，说，“照此看来，西方的国家是最佳选择了。西班牙、葡萄牙、热那亚、威尼斯这些国家都是不错的目标。其中尤以西班牙和葡萄牙最为热衷于航海活动。”

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两个伊比利亚兄弟是新航线的开辟者和殖民扩张的先驱者。不过蔚来并不打算让它们接着按照历史进程走下去。

这两个国家给新大陆的土著人带去的苦难延续了几百年之久，可以说是人类文明上的一个显著的污点了，身为穿越者的他的正义和同情心决不允许悲剧再度上演。

“佛朗机人，有我蔚来在，就一定会全力阻止你们在新大陆上的开拓行动，这一切都是阻止你们残忍的压榨与剥削。”

“不，我们不选择西方的任何一个国家。”

莱安纳多对于蔚来的回答相当诧异，因为他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考量，上述国家都是最优的选择。

“难道你中意于那些阿拉伯人？”他猜测道。

在很长的时间内，商人们无法直接横跨亚欧大陆往来于东西方之间，于是便通过位居两大洲正中间的中东人来充当中转商，由他们将货物转运到目的地。

不过蔚来也不打算让他们来完成这件事，“不，不，我从没有考虑过他们。”

“那你究竟想找谁，除了这些国家和王朝你又能找谁？”王守人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些国家符合条件的。

蔚来盯着他们二人，指了指脚下，“这儿不就挺合适的？”

二人齐声道，“吕宋？”

“没错，就是它。一个靠着东西方航线中点而崛起的新兴国度，我相信它比任何国家都清楚地知道开辟未知领域的重要性。”

王守人摸摸下巴赞同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一直都很鼓励发展航海活动，相信吕宋国王应该会感兴趣。”

莱安纳多则提出问题，“既然敲定目标，那么我们该如何接触到吕宋国王呢？我们只是一介平民，既没钱又没权，如何引起对方的重视呢？”

“等吧，等一个时机，或者是一个从天而降的中介人。”

马尼拉驿馆的一处房间内，一群金发碧眼的欧罗巴人正聚在一起小声商讨着什么。他们是小佛朗机的使者团队，目的是说服吕宋国王在他们起草的协议书上签字。不过，谈判过程的艰难程度远超他们的预想，吕宋国王的态度异常坚定，说什么都不肯多让出一丝一毫的利益。

这场漫长的谈判长跑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之久，但是却毫无进展，结果令所有的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领头之人乃是小佛朗机的一名出色的外交官，能言善辩、博学多识、应变能力突出，曾多次出使欧罗巴的列强，无一例外地完美完成任务。

这一次的出使任务非同小可，虽然打交道的对象只是一个撮尔小国，但是却涉及到他们西班牙王国的切实利益，这个利益是庞大的，也是长远的，几乎可以影响到未来半世纪王国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