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铡王爷
开封府。
赵德芳放心不下溧儿,便和智囊公孙策遥相对应地坐在公堂两侧。
“威……武……”气氛开始严肃起来。
“啪!”包拯娴熟地敲了一下惊堂木,“带赵王爷过堂!”
“好你个包黑炭,活腻了。连本王也敢强行过堂问询!”溧儿一边和侍卫们撕扯着,一边极不情愿骂骂咧咧地走上公堂。
“溧儿,不得放肆!”赵德芳在一旁教训道。
这时赵王溧儿才发现朝堂旁边,不正是最宠爱自己的八皇叔吗,此刻正在悠然地坐着。他确信自己的侄儿不过是年少无知,调皮叛逆,却不会闯出伤天害理的大祸。相信包拯此次一定是抓错了“疑凶”。
“皇叔,嘿嘿,您也在。您要为侄儿做主,这个包拯目中无人……”
“啪!”再一次响起惊堂木。
“公堂之上,休得放肆!赵王爷,包拯请问,你可曾指使晋阳柳家县令杀死刘月娥夫家,一共二十一口?”
赵德芳听闻,原本慵懒地半躺在太师椅上,等待自己胜利的时刻到来,闻此,突然一惊,立即端坐,神色极其忧虑,“皇侄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快快讲来。”
“哼!胡说,包拯,你有何凭证?”
“既然本府敢将王爷您押堂审讯,自然就有人证物证。传,柳胡新,刘月娥,朱三立。”
赵德芳定睛一看,刘月娥正是溧儿极力要立为妃子的美人,柳胡新这个有点肥胖的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朱三立,你身为一县之长,不但不为百姓请命,却与赵王爷沆瀣一气,杀人灭口。那柳氏一家是不是你派人杀害的?”
“回包大人,是小人奉赵王爷之命杀死的。他命小人把刘月娥夫家上至高堂下至家丁,一并消灭。”
“……二十一口人命!你竟咋也不眨眼睛就全杀死了。”包拯激动的说着,眼泪恍惚间就流出来了。
赵德芳听后也是仰面叹息,不仅是叹息冤死的二十多条人命,还有马上证据确凿,将要伏法的溧儿。不,不会的,说不定包拯是弄错了,溧儿怎么可能指使杀人呢,他还是个孩子。
“回大人,小人也是无可奈何。不执行王爷的命令,小人一家也难逃劫难。”
“呜呜~~~”一旁的刘月娥忍不住了,哭着爬着向前祈求包拯,“大人,为民妇做主啊。”指着赵王爷说:“他光天化日强抢民妇,还威胁民妇,若不从命,就会杀死民妇夫家。民妇只好忍辱苟且而生,没想到他还是竟狠心的杀死了民妇家人……呜呜……”
赵德芳简直有点坐卧不安了,都在指责溧儿,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紫菱公主下落不明,溧儿恐怕难逃律法的惩治……这可如何是好。
“咳咳……”德芳不得不打破平静,虽然恨死了这个不争气的侄子,但还是想尽办法先保住他的性命,“月娥姑娘,你可曾记得本王?”
月娥这才抬头,星星点点的泪光还在脸上闪着,“民妇记得,您是八贤王,赵王爷的皇叔。”
“本王记得当初你说和溧儿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既然是逼迫,为何当时不向本王面陈冤情?”
“八王爷,您以为民妇不想吗?可是赵王府大牢关押着民妇的夫君,赵王爷以此相逼。只要以后与柳家断绝关系,乖乖顺从他,便封为赵王妃。若是不从,就……杀死民妇夫家全家……您说,月娥,敢……说吗?”
赵德芳脑子里“嗡”地一声,他也彻底无语了,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柳胡明,你快讲与哥哥柳胡春一道来京寻找月娥的事情,讲来。”包拯命道。
“是,大人。……我们柳家被害当晚,小人正与哥哥在东家家里做活,所以逃过一劫。乡邻目击证人告诉小人和哥哥,说是隐约听到有一个杀手说回去向王爷复命。之前,在巷口丢失的嫂嫂,据路边摊贩讲似乎也是与一个什么京城来的王爷有关。我和哥哥自觉在柳家镇难以伸冤和寻找嫂嫂,就一同前来京城……”柳胡明一边拭泪,一边说着。
“到了京城,多方打听才得知京城坐镇的王爷分别是赵王爷和八贤王。可是王府戒备森严,我们平民百姓根本没有机会进去。哥哥便与我商议,他去二位王府周围打听,小人打听能够为小人伸冤做主的官爷。没想到……呜呜,没想到,这一别就无再见之时。小人听说开封府包大人明察秋毫,为民做主,便寻到这里……后来由展护卫抓到了杀死哥哥的赵王府侍卫才得知这一切……”
八贤王坐在那里绝望的叹息,心里说,溧儿,你怎么糊涂到这种地步?杀人岂是儿戏?皇叔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时调皮可爱的侄儿竟然成了杀人魔王。
“赵王爷,你光天化日在柳家镇强抢刘月娥,并杀死柳氏一家,你可认罪?”
“认罪,凭什么?就凭几个市井无赖之徒的空口说辞?”溧儿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毫不惧怕的样子。
“刚才人证都已证实,包拯就要拿出物证。赵王爷可认得这王府令牌?京城王府配备禁军,只有你和八贤王府上才会有此令牌,此块却是一帮杀害了柳胡春的蒙面刺客和展护卫搏斗之时落下的,难道你要本府断定是八王爷千岁指使做下的事情吗?”
赵王爷立即有点慌神儿了,他再狂妄也不敢把自己的罪责推到自己皇叔身上,“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八贤王缓缓站起来,头微低着,抬手抚了抚额头,“包拯啊,本王身体不适,回宫休息了。你,接着审理吧。”
“是,王爷。”
“皇叔,您……您怎么要走啊,皇叔,救救侄儿……”溧儿听闻八贤王要起身回宫,这才有点怕了。
德芳走到他的身前,再一次端详熟悉的俊美侄儿,从小悉心教导的侄儿,马上就要绳之以法,他又如何能够端坐在公堂上看包拯下令铡掉溧儿?
“皇叔,您不能走啊,救救侄儿。侄儿下次不敢了……”
八贤王忍着心口的剧痛,头也没有回,走出了开封府。
“咳咳……”
“王爷,你醒了。”德芳睁开眼睛,便看到纤雨那兴奋的表情,不过她的眼睛怎么肿的跟核桃似的?
“纤雨,溧儿他……”德芳脑子里再次回想起一些画面,开封府来报,溧儿已被包拯铡于龙头之下……他听后浑身战栗,难以相信……
“王爷,你都昏睡了两日了。不要再想了……那些事情就叫它过去算了。”德芳有点生疏眼前的纤雨,她何时变得坚强起来,倒是劝起自己来了。
德芳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点点头。
纤雨小心翼翼地扶起德芳坐起,将绣花软枕靠在德芳身后,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般说道,“王爷,包拯至昨日就长跪于南清宫外,他说要负荆请罪。今日又来,纤雨怕他体力难以支撑,你又昏睡,只好擅自做主,让他侯在明德殿。”
“你不该管他,就叫他那么跪着。”德芳眉头皱起,狠狠地咬牙说。
“……”
“臣包拯前来负荆请罪!”包拯稳稳地叩拜在地。
八贤王却高坐在大殿上,慵懒迷离地看了他一眼,“包大人可是百姓口中的青天,你何罪之有?”
“当日包拯为了早日查清楚刘月娥的下落,听闻八贤王府上有位国色天香的异国公主,王爷对她宠溺不已,怕是……曾……疑是月娥受困王府,便派展昭夜探南清宫……”
“包拯!你好大胆子!”赵德芳声音提高了八度,拍案而起,“你竟连本王都要怀疑。”德芳突然想起那日从青萝殿溜向婧芸阁未果的黑衣刺客。
“展护卫对王府地形不甚了解,初次探寻并无结果。包拯……只好……只好趁王爷召见之机,带上月娥小叔柳胡明一同前来……发现婧妃娘娘并非柳家所丢失之人,至此,包拯才将所有精力锁定赵王府……”
德芳气得七窍升烟啦,难怪公堂上那个臃肿的小白胖子有点眼熟。哆嗦地指着包拯,“你……你……胆大妄为,窥视本王后宫妻妾,怀疑是本王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简直是欺人太甚!”德芳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愣头青的包黑炭不仅不是为溧儿的死来请罪,之前竟遭如此之辱自己全无察觉。堂堂一朝王爷,脸面何在?
月牙弯弯,婧芸阁里并肩躺着的两个人,无眠。
“这个该死的包拯,本王恨不得拿金锏杀了他。”德芳转身,将纤雨怜爱地搂在怀中,“他竟然怀疑你是本王抢来的……”
“你这种坏蛋还值得去抢?”德芳委屈地说。
纤雨嘿嘿笑起来,“人家是对百姓负责,可你杀他是师出无名啊。纤雨不计较这些误会,只求王爷能够对溧儿的事情释怀。我也好喜欢他的俏皮可爱,可在百姓眼里溧儿……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哎!自古纨绔少伟男。古语不假。也怪本王教导无方。”
纤雨静静地趴在德芳胸前,娇娇地说,“这几天你忙东忙西,又昏睡不醒,纤雨好心疼。以后人家也好好听话,不给你闯祸了。王爷,你的麻烦貌似太多太多了。”纤雨扬起无辜的小脸,迷茫地说着。
德芳嘴角上扬,久违的一丝微笑挂起,摸一摸她的秀发。
纤雨听到上头的声音无限温柔,“丫头,还只有你总能心疼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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