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千夜要回西葵国了。
徐子卿诧异地看着席千夜:“什时启程?”“明日。”席千夜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道,“今天是我们师徒缘分的最后一天了,你要去哪,我陪你疯。”
徐子卿一拳打在他的肩上,笑着说:“我是那种贪玩的人吗?”轻微的颤意很好的被风吹散了。
瞧,有风就是好,连眼睛红了都可以说是沙子迷了眼。
“蠢丫头,你什么呀!”席千夜无奈道,“又不是再也不见。”
“我哪哭了!”徐子卿眨眨眼睛,“昨晚没睡好,眼睛难受罢了。”
打着哈欠问:“皇伯伯知道吗?”
“他知道,靖王和秦将军也知道。”席千夜点头。“感情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徐子卿负气地背过身子。
她气,也舍不得。
培养一个习惯很简单,但改掉真的很难。
相处一个多月,她已经很自然的依赖席千夜了。
“是昨天的事,我本想告诉你,结果靖王府来人你,我便先去了皇宫,靖王和秦将军也在。”席千夜叹口气,将徐子卿转回自己,“你日后肯定是要回靖王府的,我不在这你要学会藏心,别把什么都表现地干干净净。到时候我可不会跑过来替你解围。”
“你学了近一个半月的武,应付两三个普通的壮汉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你千万不能松解,也不要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可以随便挑衅人,我可不会出来救你。还有……”
“打住打住,明天才走,今天说这么多做什么!这话说的,想让人掉眼泪啊。”说罢,作势扇了扇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怕你蠢死吗?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徒弟兼盟友啊。”
“嚯,我才不蠢!”气氛又变得活跃起来。
最后,他们哪里也没去,一切照常,徐子卿仍练着武,席千夜坐在一旁,喝着清茶。
他们的周围是满片的桃林,花落,岁月静好。
翌日,席千夜也像徐子墨那样,早早便离开里了。
慕容端靖随着慕容恭如回应了几句,便沉默了。
他已经许久不见她了,还以为今日她会前来为席千夜送行的。
徐子卿在桃林里,坐在石凳上,轻触茶杯,茶早已凉透。
她没有去送席千夜,而是早早地到了桃林。
目光波动,昨日黄昏,她与席千夜分别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明日我不送你了。
是的,你走,我不送。
两人目光对视,让徐子卿鼻子发酸,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她不知道自己对席千夜是什么情感,亦师亦友,还是更多?
她不清楚,也许还有那么一丝少女的悸动包含其中。
徐子卿没有再倒茶。
席千夜,等你回来,也许我可以用桃花酿来招待你。
席千夜辞别了二人。同卫言策马上路。
“卫言,你听到了么?”席千夜勒马,似有飘渺的笛声传来。“少爷听到什么了?”卫言皱眉,他什么都没听到。
“大概是我听错了吧。”席千夜摇头,“走吧。”
“人既已走,徐姑娘也该回去了吧。”打开禅门,若空似乎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
“大师都知道了。”徐子卿将清虚的禅门轻合上。“知或不知又有何异。”
“只是师父的禅房,平日是不允许弟子们随意进出的。”
“子卿知错。”若空只是静静的站着,却有一种气势,从四面八方压迫着她。
“何时回去。”
徐子卿双目微扩,僵硬道:“今日便回。”
“如此,甚好。”若空似是满意,点点头,提步离去。
“怎么走的这么勿忙?”慧海皱眉,“可是有什么急事?”
“哪有什么事,择日不如撞日嘛。说走就走,无念无挂,这不就是禅心?慧海师兄,我可比你悟的还透彻了。”徐子卿朝众人眨眨眼。
她真的很舍不得这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外面的要可爱上千百万倍。
“你这风风火火的行动,我们也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慧能是全寺里最小的,才十岁。
“你个小家伙,送什么礼物?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真要送,就叫声‘姐姐’来听听。”徐子卿捏捏慧能的小脸,还带着些婴儿肥,手感很好。
“在清虚寺的这一个多月,承蒙各位的照顾。子卿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只能一展厨艺了。”
“我的天!徐姐姐,你这是在雕花吧!”慧能看着桌上的菜样,第一次叫她“姐姐”。
徐子卿笑着挑眉:“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站在清虚寺的殿门前,前来朝拜的人络绎不绝。
徐子卿的思绪开始幻空。“既然准备回去了,那便不要犹豫。”若空踱步到她身边。“嗯。”徐子卿朝若空拜了一拜,便离开了。
踏出清虚寺,街道繁华依旧。徐子卿回头,再望一眼清虚寺的方向。
她似乎看到了慧能、慧海等人的笑脸,他们在朝她招手,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