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东流逝去,有些人早已趟过这半世的烟雨,再认真的去看叶落纷纷,心里总带了点惆怅。
应该是嫌东门人杂,南辰一行人便从北门进。
飞花点翠,灵蝶嬉戏。远远地望去,北门阶前有位身着墨蓝衣裳的舞剑少年郎。
松木旁清风自来,他挽了个剑花,剑芒微露,冷气破风,身姿轻盈,游走之间若飞燕般却又不失骤然如雷似的英气。
折枝紫薇花,缓缓回首,眼神清冷。
他就像,
流波秋霜故,恍似又初春。
“廷笙表哥!想是来迎我们的!”花言迎上廷笙,微微侧脸,又瞧向三姐,笑颜柔和。
花家夫人原是白巫仙国的郡主,这花家竟是皇亲国戚。
南辰与清怜互视一眼,又瞧花青裁也走上前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与我们无关,他们熟人真多。
“青裁表姐,言弟,别来无恙!”廷笙收了剑,拱手为礼。
“廷儿,还是如此知礼又懂事!”花青裁淡淡柔意,付于恬笑。
想当年,十里红妆送晚,却迎上孤雁独飞,那喜轿里的美娇娘心头何况不是一阵郁结,半面泪缓流,假笑还含丝丝柔情。华丽宫殿座无虚席,这位南方白巫仙国的太子廷笙亲自斩断了自己的姻缘,斩断了已结的发,把那个女子留在了一场险恶又痴迷的局中。
长亭水悠悠,他就这样别了繁华梦,踏进了云上寒岭的门,来修个以为可以避红尘的仙。
见他们就这样轻语式的嘘寒问暖,南辰冲上前去,嘴角噙着笑,“好了好了,赶紧上山吧!”
风拂动衣袂飘飘,微微作响。北门山路窄又崎岖,不过这一路走去,谈笑风生,到是有趣欢快。
日影映在偏殿的红漆木檐下,风吹枝梢寂寥如歌,带不走温情。
廷笙带着他们在殿内休息,说是岭主欠佳,今日各门派不必见礼,容宴席开始后,再行拜礼。
窗台良景,桃花枝招展,探出了头,清香漫漫,南辰细细闻来,感叹一声:“好香啊!”
“你若是觉得闲着没事干,那旁边的书你到是可以看看。”花言缓缓起身,指了指桌上的书。
南辰勾唇轻辩:“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看书,哼!”
此时一位门童匆匆走来,“廷笙师兄,岭主说今年各门派直接进望崖山先猎杀精怪,一炷香后收获多着,便是算拔得了头筹。”
“知道了,下去吧!”廷笙应声。
“言弟,那我们先去望崖山,三表姐不喜争斗,就在此休息吧!”
“那走吧。”花言噙着笑,点了点头。
又斜首瞧了瞧清怜,隐隐有些担心,微微挑眉,示意不想让她去,可却抵不过清怜哀求的目光。
南风溢来,南辰与廷笙并肩而行,花言牵着清怜的手跟在他们身后。
望崖山头透着紫色的微光,墨叶纵落。
山内,人声渐浓。规定最多只许两人一行。
簌簌叶落,鸟虫嘶鸣。
清怜微微偏头看向花言,他侧目望向天际,飞鸟掠过,琥珀色的眼映着这一处孤景。
清怜想此刻时光兴许可以考虑走的慢点,让她好好的看看他。
“小妹,你可是看我好久了,弄得我都不敢动。”花言习惯的勾出一抹笑。
清怜只觉得有点尴尬,挠着头发,眸中荡起涟漪,半分羞涩,“啊,还不是因为四哥太好看了。”
“四哥不想拔得头筹吗!陪我在这说笑。”清怜随着花言的目光瞧去,只见一只麻雀孤独的立在枝头,低下了眼,好不惆怅。
“拔得头筹又有何用呢,这山中精怪多数是修练不久的,才落得被抓来的下场。在说了,我这人也懒,不想动。”他苦涩的一笑,,心里无助,重病在身的他哪里有过多的期待与索求。
四下无人,这里可真安静。清怜若不是百年修行,也许早就死在哪个凄凉的夜里。
清怜虽冷下眉眼,但语气里还是愉悦的,“哎呀!四哥那我们去找慕南辰他们吧,说不定他们早在等我们了。”
日光洒在花言脸上,他轻轻应了声:“好。”
“你能不能坐下来歇歇,晃晃悠悠好久了,还不是一只妖也没发现。”南辰倚在一棵红枫树旁,轻摇孤羽扇,呼吸急促地向廷笙说道。
“慕少主真是好体力啊,这就累了。”廷笙抱剑,瞪眼瞧南辰。
南辰潋去笑容,捋了捋额前须发,“谢谢您嘞。”
还是什么太子殿下呢,云上寒岭的人说话怎么都一副傲娇样。
彼时,南辰感到身后轻颤,扭了扭身子,满脸疑惑,难道有地妖?“哎,那个谁,这山里还放了在地下跑的妖怪啊?”
廷笙神色镇定,那张脸实在俊冷,无奈之下不忘给予南辰一个大白眼,“水里游的到是有,捉地下的来那多麻烦。”
“切!”南辰一脸不屑,正在他懈怠那刻,突然身后没了依靠,摔了个实实在在的屁股墩。
“哎呦喂,什么鬼啊!”南辰哀号不断,这时一位女子映入眼帘。
那女子,红衣灼灼,眼转宛如秋水波澜,,青丝未束,生得一张媚脸。
她名为凉爱。
螓首蛾眉,明眸善睐,楚楚动人。
“百年的灵枫妖。”廷笙拔剑紧紧凝视着凉爱。
“什么!”南辰缓缓起身,看向有些慌张失措的凉爱,上下打量了一番,“就这,修行百年了,怎么跟小狐狸一样有点傻傻的。”
“妖怎么了,我入世只是来寻人而已,方才抱歉!”凉爱纵然目光清冷,但这语中透着丝隐隐的害怕,手不自觉的发颤,心里絮乱难静。
不过一瞬之间,凉爱竟抬手招来千片落地红枫,挥袖扔向他们,轻轻勾唇道:“是你们先冒犯了我,可莫怪我。”
但是这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先迅速闪开后便用术法护身。
南辰闻言一笑,“姑娘的意思是本少主冒犯了你,何必呢,就不能好好说话。”阳光被风吹的破碎星点洒在南辰的脸上,光晕下有些虚幻的错觉。
“有什么好说的,我若是不出手,你们可就会杀了我。”凉爱看着他两人眸中荡起的涟漪,仿佛只感受到了怒火中烧的杀气,心里万分戒备。
红枫叶落,骄阳似火。此刻南辰扇化长剑,挑叶当飞箭,直刺凉爱颈项。
而廷笙见状,慢慢收了剑,心中有些感慨,这小子,虽然说话不好听,不过这术法修的却是极好。
枫叶在瞬间化为乌有,凉爱拧眉故作镇定,怎么这人竟有如此强大的灵力。
南辰把剑抵在她的颈部,敛去温和,深沉又无丝毫波澜的嗓音传进凉歌的耳中,“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残忍,也不是所有人见妖就杀,懂吗!滚。”
凉爱微怔,不知所措。只是望着眼前的人又出了神,他怎么有点像我寻的那个人呢!
红烟缕缕散去,她会感谢他放了自己的。
“怎么你还有点心疼啊,就这样放了她?”廷笙冷冷的问。
南辰可真的是讨厌他这种话里带刺的感觉。抬眼瞧他,有些恼火,“不然呢,留下来给太子殿下你作侧妃啊。”
“你说什么。”廷笙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若寒霜,冲至南辰面前,紧紧扯住了他的衣襟。
“我说太子殿下你不是最喜欢寻新欢吗,还有抛妻呢。”南辰也是话不饶人的,言语嘲讽。
两人僵持不下,是风来消不尽的恼羞成怒。
“怎么了,你们是想打起来吗?”
两人扭头,寻声望去是花言,清怜也伴至身后。
自顾不觉羞,笑讽他人事,
不过人间臣,何叹故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