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觉得你一笑,世俗皆可美好。
花雨惹乱了青丝,南辰与花言刚好抬眼,就瞧见了石阶下的白清怜。
“小妹!”花言匆匆忙忙的迎上去,心中欢喜。
而南辰却放慢了脚步,望着清怜那一身红衣,说不出的变扭。
“四哥!我好想你啊,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找我了呢!”清怜扑到花言怀中拨乱了他的发。
不知为何,花言在清怜的身上闻到一股血腥味,瞧着眼底的她又有点生疏。
“怎么可能,小妹,这几天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这花言慌乱的眼里心疼不已,缓缓询问,一贯的温柔。
清怜抚了抚花言的脸庞,可掬一抹笑,摇了摇头。
这时南辰也走了下来,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望着清怜,他总是能想起来在幻境里的事。
她理顺着他的额前须发,紧紧牵着他的手,甜甜的唤他。
而白清怜也自然会想起。
“南辰,你怎么也不与我说话啊。”清怜斜首望向南辰,笑的柔情又刻意。
惹了南辰心悸动,他顿了顿,才露出一个笑容似春风,“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微微日光下,花影婆娑。
花言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他慢慢握紧清怜的手,一股寒气袭来。
清怜扯住他衣袖,目光沉沉,却又笑的漫不经心。“四哥,你是不是怀疑我啊,你们随我来黄泉就可以了。”
花言与南辰皆是一惊,此时南辰拉了拉花言,风轻云淡的扬起一抹笑,说道,“你四哥怀疑你什么,不可能的,那我们就到黄泉府喝杯茶吧!”
花言明白他的意思,不作言语,只是轻点了头。
清怜紧紧抱住花言的胳膊,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身上透出一股刺鼻的香味。
有紫色的蝴蝶一直在她身旁飞舞。
而纪淮一直跟在三人身后。
北川的桃花开的向来都是极美极艳。
听闻千年前一只狐狸死在了黄泉府前,她的血染红了门前的一树桃花,自此以后整个北川的桃花便常开不败,异常鲜艳。
这个人间就是这样,有多少人的平生成了别人口中的传说。
此时的北川像是春天,落英缤纷,也像极了对美好的思念。
俗话说,北川亡地,仅仅桃之夭夭,再无可恋。
踏在黄泉路上,满地的彼岸花,当真惹人注目。
偶尔路过几棵枯树,有素缎扬风起。
南辰走在花言与清怜的身后,恍惚间垂下眼帘,看见路上有血迹滴染下来。
随着目光轻轻扫起,只见清怜的衣裙摆尾正在滴血,鲜艳夺目之下,悄然落地成花。
南辰微怔,脚下一朵彼岸花忽然生起,他微移脚步,对花留情。
此时的他知晓,白清怜这一身红衣,为何有如此血腥味了,那是由精灵的血染红的,好看却夺命。
“白清怜!”南辰就立在哪里,不再抬脚,他的眼紧盯着缓缓回首的清怜,“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又或许被精灵缠身了啊!”
清怜眼底沉了一方寒气,她还是紧紧挽着花言,向南辰投去的目光里满是方才泛起的柔情。
“南辰,你还有亲人吗?”她语气淡然,眼中情闪现愧疚感。
“这个么,算上我叔父他们就是有吧!”南辰总是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嘴角噙着他习惯的笑。
此时的白清怜挽着花言的手在不停颤抖,她微微侧脸看着她的四哥,把对他所有的贪念都覆上眼眸中。
而花言不解的瞧着她与他,眉眼带笑,依旧温柔如斯,“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胡话呢,走吧!”
花言扯住清怜衣袖,她却不为所动,只是红了眼眶。
她走向南辰,唇齿间吐露出来的话其实是一种伪装成的埋怨。“是啊,你有许多亲人,可我只有四哥一人而已,若不是因为你,我又何故在这,四哥又何故在这。”话落,清怜眼里映出南辰微微颤了一下的唇。
可南辰竟然只是低下了头,连风吹动的须发都透出失落感。
其实清怜以为他会骂自己的,这样就可以进一步解了断情锁,不是吗?
可他却偏偏是个有情的人。
清怜仍在慢慢的靠近南辰,而一旁的花言就正好看见清怜脖子上的银锁散发出白光。
“小妹,”花言上前揽住了她,低眉时,眼里映出她美如画的眼里盛满了泪水。
“四哥,我是想救他的!”清怜回头紧扯花言衣袖,侧目余光里全是南辰。
南辰惊奇的抬眼,是一脸期待。
黄泉路上红花似火,似无天无地之渺茫。
倏忽之间,那断情锁就像是被命定的吸引而去,幻化成铁链离了清怜脖子,向南辰甩去。
一时间,满地的彼岸花,随风而逝化成了灰烬,不远处的黄泉府立在烟雾中。
“不要,”清怜顾不得其他,不过她应该是疑惑,她分明对南辰无情啊!
她还是奔向了南辰,迎风而去时,身上红衣慢慢褪成青色,也许花言看着他的小妹是一丝心酸,不过南辰又是怎样的感受呢。
南辰不应该是无动于衷的,所以他想打下飞锁链,可却是使不出一丝术法。
断情之力,相思病。
风悄悄地停下,灰烬又重新化成花,一瓣瓣轻落在他们的发尾,南辰低眉,清怜就刚好扑在他怀里替他挡住了断情锁,她缓缓睁开眼睛,伸出手抚着他的脸,一滴眼泪落在嘴角,苦涩难忍。
“慕南辰,我是要救你,可我对你是无情的,一定是的。”清怜哽咽出一番话,那锁链又进一步勒紧了脖子。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对他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可也许这一切只是从幻境里的一丝余情而已。
“小狐狸,可我喜欢你!”南辰不大不小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语气是温暖又舒服。
清怜惊诧的望着他,慢慢的将他的手推下,不可思议的扯出一个自嘲的笑,“你胡说什么啊!”
而南辰只是满眼含情,又任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