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时贪杯而已嘛!”伸伸舌头,我有些心虚,天知道那只是“贪杯”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你不知道你被公子抱回时成什么样子,一堆烂泥。”
“啊!”一时怔忪,原来我不是被丫鬟架回来的,而是他抱回来的。为什么?他为什么如此纵容我!想想从进燕府开始,我就老顶撞他,除了偶尔的被训斥外,我似乎都没有被罚过。这倒让我有些吃惊。难道?不会不会,我立刻否定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转而用另一种可能来安慰自己我并没有签下卖身契,只是燕府的一个过客而已。这样想人就轻松许多。
一只小手在眼前晃动,我猛的收回飘远的思绪。“看来我是白说了!”红儿一脸挫败地看着我,我讪讪一笑,算是抱歉,当然我肯定是没有听到她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另一丫头进到房间,是翠凝,以前服侍燕云开起居的丫鬟,年龄稍长,聪慧伶俐。自从我成了燕云开的随身丫头以后,她就被安排在了前厅,只是不知道她现在突然到访有什么事。
“姑娘好些没有?”翠凝笑盈盈地朝我走来。“恩,现在好多了。不知道翠凝有什么事情找我?”虽然翠凝比我这躯体年长,可依我二十几岁的心智,对她实在很难叫声姐姐,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像红儿那般恭敬,对她我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好在她也不介意,只淡淡一笑:“公子吩咐,姑娘梳洗完毕就到偏厅用膳。”好的,我知道了。我向她点点头,表示明了。
不过今天却是让我受惊不小,先是红儿伺候我洗漱,再有翠凝通知我吃饭,而且是到偏厅燕云开用膳的地方,而不是跟往常一样和下人们挤在一起。甚至,刚才翠凝对我的称呼都改变了。
“红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待翠凝走远,我好奇地盯着眼前忙碌的人影。
“你现在是我们公子的座上宾府中客啦!”红儿朝我眨眨眼睛。
“为什么?”我一脸茫然。这个燕云开的想法还真让人琢磨不透,变幻莫测,突然的转变让我有些不大适应。
“今天早上公子从你房里出来后就吩咐我过来伺候你,并且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子,跟着你,服侍你。”红儿边说边摆出一副神秘状,脸上笑嘻嘻地,丝毫没有因为我成为她的主子而心理不平衡,也没有因为我成为她的主子而显得恭敬。
“告诉我红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沉声问道,迫切想知道答案。
“你不知道?”显然红儿也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昨天公子抱你回来以后就没有再出来,也不让我进去伺候,直到天亮他才离开。你们难道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打断红儿的话,淡淡说道。看来,他们是误会了,以为我是那种想攀高枝的人。虽然我不知道燕云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决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我的身体我最清楚,除了头晕,我没有发现有其它不适的地方。
“好了,我肚子也饿了,去吃饭吧!”我拉着还愣在原地的红儿就往门外走去,我还是亲自去问问燕云开。
到了偏厅,燕云开早已经坐在桌前。丰盛的菜肴一如昨晚。翠凝恭顺地站立在身边,见我进来,连忙拉了拉燕云开身边的座椅,朝我说道:“姑娘这边坐!”
我冲她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待我坐定后,丫鬟们悄悄地退了出去,关上门,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静默,谁也没有说话。
我低着头扒着饭,尽情享受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刻意忽视此刻放在我身上的那道复杂深邃的目光。
“你不感到好奇吗?”燕云开终于打破沉默。我一怔,抬起头,对上他好看的凤眼。“当然好奇。但是如果你愿意为此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会更加高兴。”
“罗畅,一缕穿越而来的孤魂!”燕云开忽然开口,用着一惯的肯定语气。定定地注视着我,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刚才并没有说过话一样。我身体一僵,如雕塑般,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你,都知道了?”我非常确定刚才的话是从他嘴里发出的,虽然不大,但是我却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不漏。震惊,疑惑,欣喜,惧怕,瞬间淹没了我,有被人获知身份后的恐惧,也有被人了解的欢喜,内心千回百转,脸上也起了变化。
“我不知道,但从你刚才的表情,我明白了!”燕云开的心里现在也是五味杂坛。昨天她的呓语还当是酒话,可是越听下去越是让他疑惑,想一探究竟,满脸的骇然不亚于她现在的表情。
他不是没有派人去查过她的底细。可回来的人都说她性格温顺,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会一些希奇古怪的东西。想想一个穷人家女子,又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她还是她,可自从她一次意外中头部受创就性情大变,似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东西,可也凭空增长了不少的本事。这不是一般失忆症所能解释的。
今天的一句试探,证实了他的疑虑。原来这世界还是有鬼神之说的。
“这是你的退婚书!”不知何时,燕云开将一张纸递到了我的面前。“退婚书?”我猛然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今天是第十天,燕云开答应我的期限已到。看来,古人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只是枉我以为阿良一片痴情,竟在短短十日之内迅速瓦解,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竟也忘了追问燕云开是如何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