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芈泽好像看到了自己脑海中的无数念头。
“我不想死!”
“芈家,为什么不来救我?”
“华华,华华,我去陪你了……”
“不甘心,我不甘心!”
“……”
随着死亡的临近,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渐渐少了起来,只剩下一个欲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老子,芈泽,要活下去,活下去!”
也就是这一刻,他看见纵横交错的线网出现在了自己脑海中。这些线或粗或细,或深或浅,或密或疏,让人眼花缭乱。本就几近急躁的芈泽看着这乱如麻的线更是烦躁,完全忘了这是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用手在眼前胡乱拨拉,也越来越用劲。
“撕拉”声突然响起,瞬间,芈泽便昏倒了去。
星宇帝都,集贤殿内,令狐孤寂和几位贤者正在商讨着什么,旁边一位老者则似乎在闭目养神。
“所以,星宇需要加强对各个学派的管理,尤其是部分学派明显与修行有着极大的联系,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关注的……”
话还没有说完,孤寂蓦地停住了,而老者也睁开了眼睛,看了过来。
“这不是众生该有的。”
“可也不是【道】引起的。”
“但愿只是个意外,尽管我连意外都想不有。”
“希望吧,看看是谁……”
等芈泽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安全的躺在原地,眼前的怪物则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芈泽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冥冥中,他还能感受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不过,里面有许多都是他无法理解的。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长河,河中布着多个节点,当他想要放大看清那些节点时,则是头晕目眩,一片模糊。
……
丁卯年元月3日夜,令狐孤寂拖着疲倦的身体从集贤殿返回了血宫,看着这偌大的宫殿,孤寂感觉似乎更累了,“真是矫情!”
孤寂想了想,偷摸摸的看了看宫殿外,而后状若无事的慢慢走了出去,走几步,看看周围,走几步,又看看周围,一直到快离开宫殿群了,再回头瞅瞅,嘿嘿一笑,便脚底一抹油,溜走了。
“令狐公子,您来了。”
孤寂“嗯”了一声,向房间内走去,没一会儿,便听见眼前的屋内传来的两个人的交谈声。
“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你父亲,更何况,咱俩……”
“放心吧,鷟鸾,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
交谈声后,一阵寂寞无言,房门便打开了,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权贵公子颇为惊讶的看了孤寂一眼,似有嘲弄之色。
“进来吧!”
随着那权贵公子,准备关门的女子也是看到了孤寂。
“我俩……”沉默了片刻,鷟鸾先开口了。
“没事,你俩什么关系,已经和我无关了。”
“嗯,的确。”又是沉默,半晌,鷟鸾又开口了,“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劝劝他。”
“不用了,这里没什么我需要的。”走到门口,孤寂又一次转过身,“你觉得他真的会这样做吗?”
“我相信他。”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相信他吗,真的相信他这句话吗?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丫头了。”
“我,我会劝他的,无论如何。”等到孤寂离去,鷟鸾才缓缓开口回道,只不过,声音很小,很小。
元月10日,鲁王领大将率鷟鸾军并集结各地义军收复四大陪都中的东都,成功解救被囚禁于此的皇帝与部分皇族。大捷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开来,一时间举国欢呼,人们奔走相告。
翌日,阳光慢慢洒向大地,雨后初晴的早晨,露水顺着聚在绿茵中的草尖儿上,而后缓缓滑落。
“你看,我就说你不会相信他吧!”
女子站在绿茵旁,正在把玩从树上掰下来的嫩枝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常,强装镇定。撑了许多,才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是不敢相信他。”
正当孤寂终于要开怀大笑时,女子的下一句话紧随而来,“但是,我愿意去努力相信他。”
本来很是高兴的孤寂,此时脸都快绿了,“也罢,是我吃饱了撑的,还是我闲的疯了,来问你这问题。”为自己默哀了几秒后,孤寂又凭借自己强大的内心与面部精神防御强度立刻满血复活,不愿放弃的又补了一句,“如果他真的和你走到了对立呢?”
女子的手又是一抖,片刻功夫后,转身离去,“那也和你没关系啊,令狐公子。”
女子还未走到屋内,便被拦住了。
“鷟鸾将军,殿下请您去殿内议事。”
……
“鷟鸾将军,刚刚有僚属提议,希望能效仿鷟鸾军,设立多支军队,但本王对行伍之事不甚了解,故请将军前来解惑。”
“殿下,末将以为此提议有可取之处,然打造一支强军非一朝一夕之事,且我军多新征之兵,当缓缓图之。”
“既然如此,不如专精于几支军队。鲁王卫尚可。鷟鸾将军可率领鲁王卫前往东都护送陛下返回,而后直接带军队去新建营地进行训练。”
鲁王卫为鲁王亲卫,然而自从鲁王封地日益崛起之后,亲卫队不断扩大,早已超出正常护卫的规模,多达万人。
……
看着鷟鸾的身影彻底消失于王宫,鲁王轻轻呼出一口气,“来人,召卫统领入宫议事。”
……
16日,鷟鸾将军率鲁王卫护送皇帝到达鲁王封地,鲁王带幕僚与各位旧臣亲自出城迎接。
鲁王宫内,皇帝坐于殿上。
“陛下,臣以为此次收复陪都,实乃大捷,理应告祭先祖,以扬皇家之威仪。”
2月10日,祭祖大典顺利结束,看着皇帝不断咳嗽,鲁王一脸关切的走了上去,“陛下,要保重龙体。听鷟鸾将军说,陛下归程中偶感风寒,更是如此,切不可大意了。”
“鲁王有如此忠心,又肯为国分忧,是朕之幸、百姓之幸、社稷之幸啊!”
11日,早朝时,宫内传出消息,昨夜陛下突生顽疾,暂居于北山新建的行宫,休养龙体,朝政暂由鲁王主持。
“我很好奇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呢?”孤寂适时地又一次出现在了鷟鸾身边,语气嘲讽的问道。
“我,我……”
“你有点心慌,是吧?”孤寂再次古怪地笑着。
“你信不信再等下去就是皇帝药石无医,驾崩的消息了;当然,也可能是顽疾过重,从此不理朝政,这就要看你所相信的……”
“你不要说了!”鷟鸾大吼了一声,着打断了孤寂的话,而后快速离去。
孤寂看着鷟鸾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便大喊了一声:“记住,你现在是可以说凡境巅峰了。”
“凡境?什么意思?”正在快步离去的鷟鸾突然停住脚步,转过了身去。
“现在知道问我了?等有空了肯定会给你解释的。”
……
正是夜晚,冷寂的行宫之内,一个人影兀的冒出。
“陛下。”
中年人似乎有些惊讶,看着来人,半天,这才开口,:“鷟鸾将军,是吧?没想到你会来。”
“陛下,此次之后,末将,末将想辞职。”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