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香看着一脸正悠闲看书的兰舟,又看看闭目养神的孙嬷嬷,得。感情就她一个好奇。
赵管事是王府管事,这次跟着出来负责安排行程。舟一和舟八都是出来历练的,这次就当游山玩水,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赵管事知道舟一他们都是小姐从小培养的人,有心卖个好。笑着对舟一说:“舟一,你去请示下小姐,前面有个茶铺,小姐要不要出来散散?”
舟一点点头,打马来到马车旁,他轻声请示:“小姐,前面有个茶铺,我让舟二和舟三去看看,你要不要下来歇歇?”
孙嬷嬷轻声道:“小姐,要不要歇歇?往后可能都要赶路。”
兰舟放下书,舟一做事还是靠谱,她点点头对舟一道:“你跟赵管事商量着,我们歇息会。”
“好”舟一得了吩咐,利落打几个手势,舟二和舟三率先骑马过去。赵管事暗暗点头,这舟一不错。
剑香扶着兰舟下了马车。这茶铺不大,倒也干净。孙嬷嬷抱了自带的坐垫,舟一取出自带的茶碗,说是喝茶,只是借这地方一用。
茶铺老板看着气度不凡的兰舟,他也不敢往前凑,点头哈腰跟着赵管事身后。赵管事取出银两给他,吩咐只要水即可。茶铺老板得了银两,见不用自家茶叶,知道遇到贵人,忙亲自去烧水。
“小姐,前面可能要连赶几天路,要辛苦些”赵管事对兰舟可不敢托大,这兰舟小小年纪,可是个有手段的。
“赵叔辛苦。让大家都歇息下,我们早点赶路。”
“是”
“舟一,小八呢?”兰舟没看到舟八,舟八是几个人中最小的。也是长得最好看的。
舟一瞄了兰舟一眼,小姐果然还是最喜欢舟八。
“他在值哨,要叫他过来吗?”
兰舟摇摇头,拿出燕窝糖递给舟一:“你安排就行,他爱吃糖,别跟他抢”
舟一接到糖,有些心虚。小姐怎么知道他们会抢小八的糖,谁叫小姐对小八最好!
剑香噗嗤笑出声,她和剑梅几个也总是抢东西,小的总是容易受欺负些。
兰舟点点她,俩人闹成一团。孙嬷嬷看看天色,和赵管事商量着。舟二急急跑过来:“小姐,有个人说认识你,想见你?”
兰舟一愣,这里还有人认识她?谁?
舟一示意舟二带过来,剑香睁大脸:“花枝!”
花枝背个女儿跪下磕头:“给小姐请安”
兰舟看着旁边花枝旁边的绿儿,示意着剑香。剑香抓过糖递给绿儿,绿儿小声道:“谢谢姐姐”
花枝满眼怜惜看着绿儿,她伏下身主动说明来意:“徐公子帮我们脱了罪,我带着绿儿正准备去杭州。看见王府的马车,没想到是小姐,特意来请个安。”
“起来吧”兰舟朝绿儿招招手,绿儿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大姐姐,蹦蹦跳跳挤到兰舟身边。剑香撇撇嘴,什么特意,怕是想搭顺风车吧!
“你去杭州有什么打算没,那有可有亲人投靠?”
“小姐放心,我原有个姐妹在杭州,我们多年交情,她会关照我的。”
兰舟点点头,她抱着绿儿:“既然遇到就是有缘,你一个带着孩子不方便,跟我们一起走吧!”
“谢谢小姐”花枝大喜,能跟着王府的马车走,她当然求之不得。
孙嬷嬷水认识花枝,有些不赞同,这女子一看就不是良家妇女。但她不会反驳小姐,暗暗给剑香打眼色,防好她们娘俩。花枝很是认同,小姐就是心太善良!
兰舟也不是烂好心,只是女人在这世道本就不容易,她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去杭州很是艰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让人看着就行。
舟一使劲踢了舟二一脚,什么人也往小姐面前带!舟二很是委屈,他听那人口口声声说认识小姐,哪知是来搭顺风车的!
花枝很有眼色,没往兰舟面前凑。她带着女儿跟着车队走,舟二一直紧紧跟着她,她知道,这是监视她的。不过她不怕,她确实是碰巧遇到王家大小姐。她们能脱罪多得王家大小姐帮助,后来王家大小姐还给了她一包银两,那可是菩萨心肠的人!
剑香如临大敌,天天对花枝严防死守,兰舟也不管她。这丫头就是精力旺盛,要不是调查清楚花枝的底细,她怎么可能救人。
真是猪脑袋!
赶路容易困倦,兰舟没两天就没精打采。孙嬷嬷生怕她闷出病来,提议把绿儿接上车来逗着玩。这几天看下来,这家母女还算懂事。
绿儿好奇看着马车,她还没坐过这么大的马车,到处香喷喷的。孙嬷嬷给她吃点心,她也不认生,几人逗着玩倒也觖了闷。
花枝听着女儿的笑声,心里极苦。绿儿这个年纪,生在哪人家,正被人千般宠万般万。偏托生在她的肚子里!她一个妓女,能给她什么?要不是小姐和徐公子,连她的命都护不住。她命不好她认,绿儿的命她不认!
舟八长得很是俊俏,像个小姑娘似的,嘴又甜。练武很辛苦,有时连师父都舍不得罚他,舟一就吓唬他,不好好练武,小姐就不要他!舟八噙着眼泪哭一宿,发起狠来,反而是他们几个当中武功最好的。
舟一看小姐闷得慌,恨得牙牙的把舟八换给小姐当车夫。舟四眼都恨红了,这个小八!每次都卖乖!
得了乖的小八眉飞色舞,天天变着法逗着兰舟。兰舟本就喜欢他,这几天,他成功的收服了嬷嬷。剑梅一开始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架不住小八会来事,姐姐长姐姐短叫得极甜。兰舟捂着嘴看笑话,这小八可比剑香大一岁!
舟八天天吃着蜜饯咬着糕点,只把舟一几个气得吐血。要不是小姐在,他肯定得被群殴!、舟八得瑟两天也不敢犯众怒,乖乖赶车。
眼看就到杭州城,赵管事提着心放下一半。舟三笑他:“赵叔,放心吧!谁敢打我们王府的主意!”
赵管事心理很是赞同,嘴里可不能这么说:“还是小心点好,就怕有些刁民冲撞了小姐”
舟三转着马鞭:“朗朗乾坤,哪有那么多刁……民……舟一,有人抢劫!”
…………
舟三你个乌鸦嘴!
赵管事心里直骂娘,真有人太岁头上动土!
舟一反应迅速,几个立即聚到马车旁。舟八咽下口中糕点,飞快把车门关上:“小姐坐稳!”
剑香不怕死想伸头去看,孙嬷嬷一巴掌打回去。绿儿紧紧挨着兰舟,小孩子对危险是最敏感的。
赵管事盯着几个土匪,拱手道:“哪个当家的请出来说话,小的们路过宝地,还请行个方便”
土匪扛着刀大叫:“少扯他娘的!把钱都交出来!这路是我们的,要过就得留下买路财!”
赵管事冷哼一声,什么狗东西也敢在他面前叫!王府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土匪没想到今天碰到硬茬,不过一息之间,就被王府的人打得七七八八,全躺在地上哼哼叽叽。赵管事让人清开路,把人绑了,他到要问问杭州知府怎么当的!这种地方竟然还有土匪!
赵管事弓着身请示兰舟:“小姐,要发信给老爷吗?”
兰舟掀起车帘看着一地的土匪,她对土匪一向深痛恶绝。她摇摇头:“赵叔,赶紧进城吧,到时再写信给祖父”
赵管事心里长吁一口气,这事说来也是他的失职,要现在发信给王府,他怎么也得脱半层皮。小姐还是护着他们的。他也不敢大意,忙让人给杭州送信。
一行人不敢耽误,大家快马加鞭往杭州城赶。赵管事看着紧紧靠在马车旁的马枝,示意护卫把她带上,现在可不能慢慢走。
兰舟拍拍绿儿:“绿儿,没事,咱们坐稳喽”
进了杭州城,兰舟不想去驿站。赵管事包了一间客栈,孙嬷嬷带着人上上下下收拾。小八紧紧跟着兰舟。兰舟示意他坐下喝茶:“没事,别紧张。只是几个小毛贼。”
舟八恨恨喝着茶:“也不知道舟三和舟四怎么探的路,还土匪都发现不了!”
兰舟失笑:“这里他们也不熟悉,那些土匪应该是当地人,他们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如果早有埋伏也难发现。”
小八嘟着嘴:“小姐你就是惯着他们!”
兰舟捏着他的脸:“我惯着谁?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花枝领着绿儿上来磕头,兰舟看着花枝。
“小姐,奴婢斗胆求小姐收下绿儿”
兰舟不语,小八冷哼一声:“绿儿才三岁,她能干什么!”
花枝按着绿儿的头使劲嗑下去:“奴婢知道小姐是菩萨心肠,奴婢不敢多求,小姐收下绿儿,奴婢给小姐签卖身契。奴婢和绿儿一辈子服侍小姐!”
兰舟抬起茶:“我不缺人服侍”
花枝努力平息着心慌:“奴婢知道小姐不缺人,小姐。奴婢可以为小姐做任何事,只求,只求小姐给绿儿一口饭吃。奴婢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剑香冲上前指着她:“你真是蹬鼻子上脸!小姐好心救你,又把你带到杭州!你竟然还敢要求小姐收人!小姐要什么人没有,要个三岁的小孩!你真是……”剑香一时气极,竟找不到话骂。
花枝浑身发抖,她知道她这要求很过分,要是脾气大点的人家,立马就能把她打死!可她不甘心,不认命!
“小姐”花枝发着绿儿砰砰磕头:“奴婢知道奴婢没脸提,小姐,奴婢只是,只是不忍心绿儿,她,她还那么小……求求小姐,奴婢能做任何事,只求小姐收留绿儿,拿她当个粗使丫环。小姐,求求你了。”
兰舟看着哭得浑身发抖的发枝,看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一脸茫然害怕的绿儿:“当丫环,可是一辈子就为人奴婢不得自由。你,好好带着她不好吗?”
花枝努力咽下哭声,抬起头:“小姐,奴婢是个妓女,能干什么好营生。绿儿跟着我,长大了也只能当个妓女!奴婢,奴婢不甘心!”
兰舟沉默,妓女的女儿将来只能当妓女!不能将养为什么要生!
剑香大急,她使劲扒拉着舟八,你倒是说话句啊!小姐最是心软!
舟八盯着兰舟,他当时也是被兰舟捡回去的,要不是兰舟,他早饿死了!
花枝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她推着绿儿:“小姐,只求你给她口饭吃,就当个粗使的丫环。我愿为小姐做任何事!我什么都敢做,我,我给小姐打探消息!我,我给小姐杀人!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敢做!”
“你想好,我可以留下她,但她也只能是个丫环。你的命可都是我的了”
“小姐!奴婢发誓,永远忠于小姐,奴婢和绿儿的绿就是小姐的,如有违背,奴婢愿天打五雷轰!”
剑香跺着脚拿来纸笔。花枝签了两人卖身契,按了手印。兰舟让剑香带绿儿去找孙嬷嬷。
“你能做什么?”
“小姐,奴婢可以打探消息!青楼的消息是最多最及时的!”花枝抹净眼泪,她极力
回想着:“我在青楼里,那些人喝多了,什么都往外说。哪家有什么事青楼知道得快!老鸨当时就会卖些消息给人!收费很高,有人专门来买。”
兰舟快速盘算着,青楼的消息的确是最快的,只是需要筛选,让十六来做!他最擅长这个。
“你先去休息,我想想”兰舟笑笑,“你去看看绿儿,好好道个别”
花枝大喜,她伏在地上,声音打颤:“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小八,你让人传信,让十六速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