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月光的朦胧,弦子差点惊叫出声,那人?那人简直就是南落斜嘛!怎么老了那么多……南落斜也最多二十八九的样子?怎么眼前的男人好像已经快四十了?
而且……而且好像很矮呢!哦……对了!溪风好像说过南落斜有两个哥哥!呃……那这个应该是二哥!她说南落斜的二哥和他母亲一起住在这个“南宅”……嗯……看来八九不离十!
“是!少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能回去!”
“是……”
站在南落斜二哥面前的两个下人躬身退开,留下了他一个人在那里!
那人慢慢上前,取下了挂在柱子上悬吊而昏黄的灯笼,似乎在用手摆弄,霎间便光亮了许多。
啊?弦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打扰人家。
呃?是个残疾人!坐着笨重而宽大的轮椅,脸上还淌下一股清澈的眼泪,在月色朦胧下那么悲伤,那么无助……
看着他慢慢消失的,孤独愁绪的背影,弦子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口在收缩,那像极南落斜的脸庞,忽然那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久久不能散去,让人为南落斜而感怀,还是为他二哥悲哀?自己也糊涂起来,理不清起来……
也不知道转悠了多久,虽然有月光相伴,但也冷风阵阵,难免在这样的入秋时节,感觉到冬的刺骨……
“是吗?咯咯咯……是吗?”
走廊那头又传来一阵娇笑,弦子连忙离开石凳,躲在柱子的背后,一动不敢动,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那少爷有没有想红焦呀?嗯……都去了三个月!嗯……这个真好看!谢谢少爷!红焦回去沐浴更衣,等少爷哦……嗯……”
传来男女激情的声音,呃?怎么那么不害臊!古代的女子已经这么开放了呀!直接可以调情啊……呃……
“好的!先回去吧!前院的客人还在等我呢!”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南落斜……
啊!弦子连忙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天啊!那是他的声音吗?是吗?难道难道我又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呢?那家伙天天没几句话呀!而且总一副冰山脸!现在怎么那么煽情呀!呃……幻觉!肯定是幻觉!
“出来……”
呃?发现我了!好吧!反正又没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呀!
弦子慢腾腾的从柱子后面,以龟速挪了出来,低着头,翻着眼皮瞄了下下,哼!怎么又是那副冰块脸来了!我欠你几十万呀……
显然面前的人惊讶了N秒,似那鬼魅般的音量传来耳膜,而且呼吸也随之飘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啊……”
没事靠那么近近的干嘛?吓死我了!呃?那什么表情?
嗯……有点欲求不满的意思!白痴也能看出来,可……可关我什么事呀?
“呃?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那个……那个亲热的!我……我迷路了恰巧经过而已!真的!”
哼!我总不能告诉你,本来想偷听你的点点鸟事,居然在院子里瞎转悠吧!
“没事!那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呀!嗯?”
啊?怎么一副……呃?音尘绝才有的表情呀!“痞子”“色狼”……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呀!怎么翻脸比翻书快那么多!
刚刚还一副冰山雪原,现在怎么眉飞色舞起来……
呃?
是不是双重人格分裂症呀!
妈呀……想想都恐怖……
“可?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是迷路了!我什么都没听见!真的!”
“呃哼……是吗?那要重新来一遍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没有偷窥的嗜好!”
连忙推开正欲靠近的南落斜,站远点!
“你做的词真是绝!”
“啊……”
怎么冒出这句话来了!
“绝”吗?那可是苏轼大诗人的词!不“绝”才怪呢!
“那能否以在下之名做词几句呀!”
“啊?你的名字?为什么?”
弦子看着玩味的南落斜,观察着那捉摸不定的神情,想猜出点点问题来!
南落斜蹙起了眉毛,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做了词,让你为我做几句怎么那么困难,好像受委屈似的……哼!
南落斜的表情慢慢从残留笑意,转变成了寒意,撒在了迷惑的弦子身上。
“怎么?江……小……姐似乎不大愿意?”
看嘛!你那什么表情?分明是威胁嘛!真是可恶的南落斜,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刚才还对那个女人温存绵绵的,现在怎么又是一副“刨冰”样……
“那你听好了: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南落斜静静的听着,那一字一句从那朱唇里吐出来,一张一合,皓齿白净而显露整齐,丰润饱满的唇瓣吐露出一丝丝温热……
“是针对我的吗?”
什么嘛……人家只记得这首词里好像有云有斜还有落,所以才背给你的嘛!
“不是!”
“嗯……”
“真的吗?”
你真变态!本小姐说不是就不是哪!干嘛凑那么近问!
后退之际,看见了南落斜那情意盈盈的双眸,深彻而明亮,突然的怦然心动,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好像自己被架在火上烘烤的小绵羊般,正“滋滋”的发出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