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去……
李治担忧的坐于自己的床沿,那闪亮的头冠有些刺眼……
“殿下!”
“嗯……不要起身,太医说你很虚弱,要多加调养!”
“谢谢殿下!”
几日,李治都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放下了一个殿下的身段……
不是没有看见,不是没有感觉,只是随着南溪风那一句‘宫主死了’,自己的心,也随之死了……
那时,才明白,已经爱上了香残侯的事实……
“弦儿……弦儿……怎么又发呆了,朕说的话听见没啊?”
李治有些埋怨的口吻,眼神里却装满宠溺……
“呃?”
从短短的思绪把弦子拉了回来。
“弦儿,我封你为朕的贵妃好不好?正一品了哦!答应好不好?”
李治的口吻有了些撒娇,诱惑。
“皇上,你有了那么多宠爱的妃子,怎么非要把我也关进你的后宫,难道这样囚禁我还不够吗?”
弦子耐烦的跟这个皇帝周旋。
“弦儿,我喜欢你的才气嘛!”
“唉……让让!我要去搬菊花过来浇水!”
“弦儿,你刚刚不是说不能浇水吗?”
“呃?呵呵呵……是哦,我怎么忘了……”
“弦儿,让下人搬就好了,你怎么亲自动手,瞧瞧……”
李治挽起那双洁白的芊芊玉手,心疼的擦拭着污垢。
“皇上!我自己擦……”
“弦儿!”
李治一把搂住了弦子的纤腰,抵靠于自己的胸膛,一股凝人的菊花香气扑进鼻息。
那双迷乱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弦子,掩盖了皇帝的霸气。
“皇上真要逼死江弦吗?”
“呃?好吧!朕先回宫了,如果想好了,就派人来告诉朕!”
“……”
李治松开弦子,留下千篇一律的话,闷闷的走出了菊花阁。
唉……
看着满园的耀眼菊花,弦子的心还是伤心起来……
昔日的南落斜,已经远赴边疆,延续着属于他的封地,属于他的荣耀……
听溪风说,未曾娶妻……
“弦子,宫主已经死了两年了,南落斜也已经走了,你为何不答应皇帝,做一个贵妃?”
“哼哼!皇帝也不是可以任意妄为的人,李治这两年对我很好,我知道,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再次爱上一个人,皇帝怎么了?他有后宫三千,只是没有得到我心里不平衡罢了,我又何必作茧自缚!”
“弦子……”
南溪风心疼的望着弦子那苍白的脸颊,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点点光泽。
未施粉黛的面颊,淡淡清愁的柳眉,小巧标志的鼻梁,丰满红润的小嘴,一张精致的五官镶嵌在鹅蛋脸上,绝色不已……
惊鸿一瞥下,那双含情脉脉的秋波,嫣然一笑,南溪风身为同类也为之倾慕……
“怎么了,溪风?”
“你很美!”
南溪风由衷的赞叹!
“呃?呵呵呵……溪风也喜欢江弦么?”
“呃……”
南溪风被弦子戏弄的神情逗得尴尬不已。
已是一年春季的到来之时……
一个黄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远处,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这少女容貌绝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那少女正悠然的伸手,露出了洁白皓腕,采撷着那簇簇菊花,露出的那鹅黄的花蕊;正半开半闭着,娇艳无比……
音尘绝踏进菊花阁,就远远的看见了正在采撷菊花的弦子,一身优雅,那曼妙的身姿,宛如一朵娇艳的菊花般,让人心动,让人爱恋……
“弦子……”
“有事吗?”
“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没有原谅不原谅,音大人!”
“弦子……”
“好了,这是我刚刚的做的菊花糕点,帮江弦带与阁下的父母大人!”
“谢谢……”
说完,弦子没有转身细看音尘绝那受伤的眼神,落寞的离开了菊花阁……
对不起……音尘绝,我当你大哥哥般,不能接受你的情意,虽然南落斜走了,香残侯死了,但是,我仍然爱着香残侯,怨恨着南落斜……
看着几分孤寂的背影,弦子的心里默默的言语……
“弦子……”
“嗯……”
南溪风看着弦子,那神态清闲了很多,正张合着樱桃小嘴品味杯中芳香的茶水,欲言又止……
“溪风,说吧!是不是关于音尘绝的?你喜欢音尘绝,对不对?”
“呃?不要乱说,音公子喜欢的是你!”
“咯咯咯……溪风,不打自招了!好吧!他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牵线!”
“呃?不要,谁说我喜欢他了……不跟你说了!”
溪风满脸红晕,羞涩的跑开……
看着南溪风娇羞的身影,心里忽然看见了当年的自己,面对香残侯那张美如冠玉的脸庞,那身上所散发的水流潺香,心头总是砰砰直跳,面红耳赤……
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玉箫,心底那股疼痛,仍然历历在目……
“残侯,你真的走了吗?真的走了吗?真的走了吗?”
喃喃自语,抚摸着玉箫,眼角的泪珠毫无预警的滑落下来,冰凉冰凉的……
李治已经站立背后,也未曾察觉?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