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这么说来,我们猜想是对的?”吕珂思考着,“可我总觉的不会这么简单。”
“你也觉得?”王溪亭问道。
“看来大家都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案子接二连三发生,而线索却如此顺利地指向一个方向,恐怕也不是一件好事。”
张远辰说完,缓缓端起茶盏,慢慢地吹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游丝,细啜了一口。
“你呢?你有什么发现?”王溪亭转向吕珂问道。
“我去查西京近期流动人口,登记在册的只有运货商队的商人和随从,这些妇人看样子都是西京本地人。”
“没错,后来他们家眷知道后,都跑来官府门前闹事了。”王溪亭说道。
“那这样便对了,城东这失踪的起几名妇女,不出意外都是本地人。”
“那为何他们失踪后有些时间才被家人发现呢?”石真想不明白,“这些临盆的妇人不都应该是极受重视的吗?”
“这一点确实不能得知。”王溪亭沉思,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但现在看来,登记在册的城东七名临盆妇人,有几名确实失踪了,而剩下的几名,还有一些是今年才刚刚注册怀有身孕的,给我们提供的线索都指向了黑树林的小庙,攻破这一点或许案情会有很大突破。”
石真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一天走访下来,确实令人困乏的不行,加上夏末秋初的骄阳炎热不减丝毫,这一行人确实早已疲惫不堪。
“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张远辰放下环抱在胸前的双手说道。
“没错,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去办,大家早点休息。”王溪亭说道。
一行人各自离开回到自己的屋子,这漫长又难熬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王溪亭躺在床上睡不着,她闭上眼睛,眼前却都是白天那些场景,她还是无法想通,这件事如今变成如此走向,又将意味着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窗外的枝头上上下翻飞着一些鸟儿,叽叽喳喳的叫醒了一天的黎明。
她梳洗完毕,就去了后院的园子,那里最为安静,也能让人清醒许多。
东方的天空尚才亮起五彩的霞光,这时,太阳还没有升起,天地间也不那么炎热,只有浅淡的微微霞光笼罩着西京城,看上去竟然有些不真切。
但王溪亭知道,这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而这一天,会平安无事吗?会有新的进展吗?
她边走着,边思考着案子的事,直到听到什么动静,才忽而停下脚步注意起眼前来。
原来是张伯早已经起床开始修剪花草了。
自打帽妖案,张伯因年老请辞回家,吕珂假扮张伯以避开凶手视线。张伯因此在家修养了半月有余,直到事情完全过去,张伯才不得已又回到府中。
这次回来,他主要还是想着赶紧带一带九天,他想着府里的人手,九天年纪虽小,但确实机灵懂事,在手下带一带,应该很快就能接管府中的事务。
王溪亭看到张伯,眼睫忽而闪动了一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昨日里追风带他们走出密林迷宫之事。
她对此事有着说不出的疑惑与好奇,眼下张伯就在眼前,她还是想着组织一下语言,当面向张伯问清楚。
王溪亭走过去,张伯也注意到了他,“亭儿,忙了一天,不多睡会呀?”
“习惯早起了,到点就醒,也睡不下了。”王溪亭笑言道。
“年轻人也得注意身体,多多休息,要不然这天天跟着这些男人们出去查案,身体怕吃不消啊!”张伯叮嘱道。
“放心吧张伯,我自有分寸。”王溪亭回答道,“对了张伯,您的马儿回来了,您知道吗?”
“奥,你是说追风啊,我看到它了,这匹小马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出去一天才回来,马肚子上都有了些划痕,看样子没少在外边瞎跑。”张伯指着前院马厩的方向,没好气地说道。
“张伯,我听说这匹马儿极为乖巧,当年可是您一手带大的?”
“是啊,当年我在马市上寻找良驹,一眼便看到了追风,它那是还只是一只小马驹呢,但神态却非常出众,眼神中是别的马儿没有的精气神,当时我就买下了它,在府中精心饲养三个月,这才终于养成一批成年的良驹!”
张伯回忆着,眼神中也都是笑意。
“那这马儿可真是有福气,一眼就被您选中,还有如此好的待遇。”王溪亭夸赞道。
“哪里,精心喂养它是想让它身强体壮,但平日里的训练却是一点都不曾少过,这马儿也懂事,训练的时候很听话,因此极容易被驯服成出众的小马驹,在这之后呀,它还陪我走过不少的路呢!”
“我听闻您当年也是在府中走访断案,相必这马儿也没少帮您的忙吧?”王溪亭觉得话题到了这里,可以引出她的疑惑了,便试探问道。
“是啊,当时这西京城哪里没去过,这周围的大街小巷,山川湖泊,密林小道,都是它陪我去的。”
“对了,昨天我听去黑树林查探的侍卫们说,追风就是在黑树林里被发现的呢!还好遇到了我们府衙侍卫搜寻,要不然这马儿也不一定能找回家呢。”
“唉,”张伯挥挥手,“不用管它,它一般都记得路的,那黑树林我们当年也去过好几次,它还认得林间小路也不为奇怪。”
“当然这马儿还去过黑树林呢?”王溪亭故意表现的惊讶,“我说这马儿在这密林中倒也平静,不想别的马儿焦躁不安,原来是之前就去过那里啊!”
张伯笑道,“是啊,当年奉命绘制林间地图,府衙差役分头前去寻找路径,以身试险,这才凑出了一张黑树林的地图。”
“黑树林还有地图?那林子那么大那么深,据说密林深处还有迷宫,当年你们是如何走出的?太厉害了!”
“都是些往事了,不值得提起,不过当时为了画这幅地图倒是没少费力气。”
张伯笑着说着,放下修剪花草的剪刀,从花架上拿下水壶,挨个给他种植的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