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照进卧室。
宿醉后的马周躺在柔软的床上:新铺盖上还有阳光的味道。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那里去?
深思完哲学三大终极问题之后,马周终于回过神来,慢慢回想起昨日之事。
刘兄真乃君子也!他不仅才高八斗,说话好听,待人还是那样热情,昨日竟然亲自下厨招待自己!
话说,刘兄那一手厨艺还真是高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兄还答应向朝堂推荐自己,称得上是自己的恩人和伯乐!
虽然马周今年二十六了,但是他就愿意尊刘杰为兄!
怀着感恩的心,马周起床了,感觉全身充满正能量!
来到前院,看到一副繁忙景象,刘杰正指挥着奴仆干活,甚至亲自动手示范。
看到马周起床了,刘杰挥挥手,就有丫鬟过来伺候洗漱,然后被请往客厅用餐。
刘杰洗洗手,坐下来作陪。
原来刘兄一直在等自己一起吃饭,看看升起老高的日头,马周羞愧的同时又倍感温暖。
今天吃的是包子,猪油渣加酸菜,美味可口,再加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幸福感油然而生。
“马兄,这种吃食我称之为包子,皮薄肉多,最是美味,这羊肉汤,大骨加肉,熬制三个时辰才成,最是长精神!你尝尝。”
“刘兄叫某表字宾王即可。”马周谦逊道:“我看刘兄一早就在翻弄那些煤炭,难道刘兄不知:煤炭用来取暖容易中碳毒的。”
马周好意提醒。心想:府里难道困窘至此?想想也是,阖府就刘侯一人在朝,养活一大家人何其困难,听说刘候以前老部下更是不少,全靠刘候一人养活,再联想在如此困境下刘兄还热情款待,更是感动,暗暗发誓自己绝不吃白饭,要帮助刘兄想些赚钱的门路让家仆去做。
虽然君子耻于言利,但刘兄不一样。
“哦,我昨日偶有所感,今日就验证一下,看看能不能研制一个新的东西。”
“刘兄,某有一言,可能不太中听。”直男马周不愧有小魏征之称,刚刚结识就要提意见。
“宾王,请讲!”
马周拱拱手,‘委婉’道:“刘兄身怀大才,早晚是要立于朝堂为国牧民的,刚才看到刘兄亲手操持贱役,不和君子之道,望刘兄三思!”
马周的意思很明显,我们可以指挥别人做,不能亲自上阵。
原来是这样!在这个时代,连经商都被称为贱业,更不要说和家奴一起干活了!
刘杰笑笑:“我明白,这是宾王的一番好意,我以后会注意的。但是有些道理,我想和宾王探讨一下,首先,牧民这个牧字,本就带有歧视的意味,感觉跟牧羊是一个意思,在我看来,只要有利于民生,有利于生计的活计都是高尚的!包括经商!各行各业的人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财富,推动着这个社会的发展……”
马周目瞪口呆,这种言论他从没听人说过。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士大夫不杂于工商”,刘杰这种言论的确有些惊世骇俗。
本想反驳,但刘杰所言似乎有些道理,一时呐呐无言。
刘杰不再说这个,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一个古人的思想,以后在实际行动中让他感悟才行。
吃过饭,刘杰带着马周来到校场上,家仆正在忙碌,他们把煤炭碾碎,再按比例加入黄土、木屑,加入水,和成泥巴,有仆人拿着模具,把煤泥压进去,用脚蹬着机关,把成型的煤泥挤出来,就形成一个蜂窝状的东西。
“刘兄,这是什么?”马周惊奇地问道。
“我把这个叫蜂窝煤!配合我特制的煤炉子使用,方便快捷,高效易燃,可烧水,可做饭,可取暖,更重要的是成本低廉,不怕碳毒。”刘杰指着煤球道:“一文钱五块,够一家一天使用,元芳,哦不,宾王,你怎么看?”
“果真如此?!”马周激动道:“长安天寒,如果不畏碳毒,价格又低廉,会使很多人免于冻毙,这,这可以称得上利国利民!”
“宾王,这就叫民生!”
马周愣了一下,拱手道:“宾王受教了。”
马周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接地气,总是以为站在庙堂之高,干一些大事,才叫为国为民,他不清楚,发展民生才是强民富国之道。
“宾王,既然你明白了,那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刘杰严肃说到。
马周神情一屏:“刘兄请讲!”
“蜂窝煤和炉子过于简单,有心人容易模仿,为了百姓都用得起,不让一些黑心商人提价,我们必须能做出足够的煤饼,保证长安一冬之用,那么,我们就必须有足够的原料和人手,你需要做的就是寻求朝堂合作,买煤矿,征召人手,你可能做到?”
马周认真想一想:“不知该如何寻求朝堂合作?”
刘杰神秘一笑:“稍安勿躁!待会便见分晓!”
马周:“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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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程怀默、独孤谋共乘一辆马车,往林邑侯府而来。
“刘杰匆匆召我等相见,不知有什么大事?”太子李承乾问道。
“某也不知,刘杰只是让请太子,说有大事相商!”照例是程怀默回答。
如果让外人听见这句话,还以为几人要商量造反呢!
不多时,几人进入侯府。
几人坐定,侍女上茶,马周见到太子有些激动。
“杰子,太子也请来了,说吧,有什么大事?”
刘杰不慌不忙的问道:“你们几人就没发现这间房有什么特别之处?”
几人来这里也不是一回了,对大厅的摆设非常熟悉,看了一圈没什么特别之处。
几人看着刘杰,等着揭晓答案。
“你们几人都没察觉到,大厅没烧木炭,为何没感觉到冷?”
这时大家才感觉到,大厅非但不冷,还异常温暖!
“为何?”独孤谋直接问道。
刘杰拍拍额头,这几人真无趣,这个关子卖的好尴尬。
刘杰无奈地把情况又说了一遍。
“好啊!杰子,父皇这几天正操心民生,愁着木炭涨价的事呢,有了这个法子,这个寒冬就能少冻毙很多百姓!”李承乾耳染目濡,考虑事情总能从大局出发。
“能挣钱不?”程怀默总能问到点子上。
“能!很多很多!”刘杰答道。
“那就干!”程怀默很干脆!
马周暗自翻翻白眼,对刘兄的崇拜度-1、-1……
“杰子,凭我们几个还干不了!”李承乾想了想,无奈地说到。
“为何?”
“我们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