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凌烟阁第一人长孙无忌之长子,大唐皇后长孙无垢的侄子,大唐纨绔子弟第一人。
刘杰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听程怀默说起过:背景强大,为人嚣张跋扈而又武力不凡,做事没有底线,大家都不愿招惹他;
“杰儿,你认为今天的事仅仅是李泰教唆长孙冲来找你麻烦吗?不然,归根结底是长孙家看上了你的炼钢之法。”刘方沉思道:“长孙家一直把持着大唐冶铁行业,因皇后的原因,陛下都不好说什么,而你新的炼钢之法可能会威胁到长孙家的产业,所以今天才有长孙冲的刁难。”
“长孙家看上新的炼钢之法,大可以登门讨要或购买,何必如此欺人?!”
“嘿!这是有人看我们爷孙俩不顺眼了,想试着敲打一二呢!另外,杰儿你这段时间表现过于显眼,有些人也想试一下你的心性吧!”
“哪些人?!”刘杰怒道!
“杰儿,遇事不要冲动。不管是哪些人,要是以为我们祖孙好欺,那就瞎了眼了!”刘方怒气一闪而过:“杰儿,我来问你,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刘杰沉思良久,一会怒火盈面,一会又垂头丧气,失落道:“爷爷,长孙家后台过于强大,我们此时根本撼动不得,如果针锋相对可能会吃更大的亏;只能以后再找回场子了,唉,孙儿不甘心呢!”
“你能这样想爷爷很欣慰!年轻人当要沉住气,没什么不甘心的,时不利我当蛰伏以图后势,不过呢,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做的,要不然别人总以为我们爷孙好欺呢!”
第二天,含元殿;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今日所议之事乃是巡视各地遭灾的巡察使回朝汇报工作。
八月以来,各州遭受霜灾,粮食减产,让初创的大唐雪上加霜;
使节在朝堂上汇报考察结果。李世民在神游太虚。
历经战乱,大唐初定,但国家也打成了筛子,四处漏风。
民生得不到生息,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
粮食永远都不够吃,一场霜灾都让朝堂如临大敌。
这时李世民突然想到了刘杰和他种在花园那种叫做玉米的粮食,那棒槌一样沉甸甸的果实,紧密饱满的颗粒是那样让人安心,每亩八九担的产量让人不敢想象。
可惜啊,可惜不能让天下人都种植上玉米!
国事繁杂,外有颉利这个大唐敌人,内有民生维艰,让李世民这个千古一帝也烦闷忧心。
使者汇报完毕。
李世民回过神来:“朕为天子,天降大灾皆朕之过,从即日起朕减一餐以自罚,祈求上苍佑我大唐。”
“陛下不可!天降霜雪乃自然之道!陛下不必自罚!今天下安定,四海臣服,只要陛下暂息刀兵,与民生息,定能国富民强!请求陛下缩减军武开支,发展民生!”长孙无忌出班奏道。
“四海臣服?这样说并不妥当吧?几月前的渭水之盟仆射可还记得?!”蔡国公杜如晦乃兵部尚书,自然要替军方张目。
大佬都发话了,小弟们自然也不甘落后,纷纷加入战斗。
望着菜市场一样的朝堂,李世民无比心累,发展民生是不错,但是军备亦很重要!大唐刚刚稳定,下边人就开始了文武之争,都开始忙着争权夺利了,都是怎么想的?!
李世民烦躁地摆摆手,就有今日当值的礼部官员出班喝到:“肃静!肃静!”
朝堂终于安静下来。
“众爱卿所言皆为国为民,今日所论之事是霜灾,余者不在其数。朕听了一日坏消息,众卿可有好消息告诉朕,也让朕开心一下?”
皇帝明显不开心了,大家自然都不会再触霉头,可是能让皇帝开心的事....这个好像真没有啊!
“陛下,臣有事要奏!”刘方出班。
“奏来!”
“臣之劣孙自幼与臣失散,近来才与臣团聚,陛下是知晓的。劣孙虽不学无术但偶得一炼钢之法,相比如今老法确有可取之处,产量增加甚多,臣想把此法献与朝廷,也可为我大唐将士多打几把刀剑,保我大唐安定。”
“此事朕也有所耳闻,刘卿忠心爱国献出此炼钢之法,倒是我大唐将士之福!”李世民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脸上也多出几分笑容:“爱卿为国考虑,朕也不能小气,来人,拟旨,林邑候忠君为国,贡献炼钢之法,赐田庄一处,其孙刘杰萌昭武校尉!”
“陛下,昭武校尉乃正六品上,非军功不可得,刘杰听说才15岁,尚无丝毫军功,封赏过度恐生骄傲之心,陛下三思!”一位御史出班奏到。
“陛下,听说刘杰已得陛下恩赏陪太子读书,确实不宜恩赏过度,且臣听说刘杰因自幼离家,不通礼仪、不分尊卑、不敬皇子,臣建议刘杰由林邑候暂领回家中教导,待年长知礼仪后再陪伴太子为好!”这位更狠。
“臣附议!”
“臣附议!”
朝堂上风气已变,从刘杰的封赏变成了刘杰不应该陪太子读书,应该由刘方带回家严加管教!
有时候大佬并不用说话,下边人就知道怎么领会老大的意图。
“你们这帮狗御史就看不得别人好!谁说刘杰无军功,上次渭水河边刘杰计退突厥,大家亲眼所见!陛下封赏俺老程看并无不妥!”程咬金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为刘杰打抱不平!
“臣附议!”秦琼。
“臣附议!”尉迟恭。
李靖左右看了看,没有说话。
朝堂又变成了菜市场,此时李世民朝堂上多有土匪出身的人,并不在意朝堂礼仪。
如果此时刘杰在这,一定会跟程伯伯急眼!多好的机会啊!他本来就不想上学,更不想陪皇子们读书,低调的装孙子混吃等死才是自己的追求嘛!
李世民眉头紧皱,冷眼旁观,心想朕是不是对他们过于宽容了?以至于他们在朝堂上肆意篡改朕的旨意?
朕确实听说刘杰对青雀不太友好,让自己心里不太舒服,但都是小孩子嘛,过不掩功,该赏还是要赏的嘛!
李世民准备开口。
“陛下,区区炼钢之法确实当不得陛下封赏,劣孙自幼缺少教导,确实礼仪上有所欠缺,日久恐影响太子学业,请陛下恩准臣暂带回家教导。”刘方伏地跪奏。
李世民看着白发苍苍的刘方,不禁生出怜悯之心:刘方这是对朝堂生出恐惧之心了,都是为了儿孙啊!
长孙冲当街殴打刘杰的事他当然知道,但是小儿女打闹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说。
“也罢!准刘方带孙儿回家自行管教,其他封赏照旧!退朝!”
长孙无忌慢腾腾地走出朝堂,到了他这层次,脸上自然看不出喜怒。
待到刘方经过时,似随意说到:“昨日犬子胡闹,还望刘候海涵哪!”
“仆射言重了,孙儿缺少管教教,冲撞了小公爷。”刘方拱手道。
“好了,小儿女胡闹,就不说它了。倒是你孙儿刘杰不简单哪,小小年纪就懂得炼钢之法,呵呵,背后定有高人指点哪!”长孙无忌似有所指。
“劣孙自幼失散,跟随不知名的师傅流落江湖,不知怎的听人说起炼钢之法,随意卖弄,让仆射见笑了。”刘方不亢不卑。
“刘候家有佳孙啊!只是年轻人生性跳脱,需要严加管教才是啊!以后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记得及时向朝廷上报啊!”说完便缓步离开。
“仆射慢走!”刘方躬身相送。
抬起头时,布满笑容的脸上不屑之色一闪而过:伤害老夫可以!如果谁胆敢伤害宝贝孙子,老夫定和他不死不休!
老夫未必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