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说他是不是仙人下凡”,珠儿此时心不在焉。
“别乱想,快帮我弄好”,嫦曦心也不在镜子里的自己,确切说,镜子里压根不是她自己,她看到的全是楼下那如上仙般的男子。
“哦,姑娘,他要是买不到票怎么办?”珠儿娴熟的摆弄着嫦曦发饰,也没忘了继续操心。
“我记得我留了一个位置”,嫦曦也想到这个问题。
“可那是您留给韦大人的”,珠儿憋了憋嘴,又难以置信的瞪起眼睛,“姑娘,您不会是想把那位置让给那位公子吧!”
“有何不可?”嫦曦正有此意。
“韦大人我们可得罪不起”,珠儿为难的说,“要不,我们把黄牛的票买下来。”
“不妥,黄牛手中的票,位置不好,”嫦曦不满意道,“我在台上会看不清楚他。”
“我是说,把那票给韦大人留着”,珠儿笑着说。
“嗯”,嫦曦也笑了,“韦大人,不用你操心,柳叔会给他找座位。再不济,就让他跟大皇子那边挤挤拼一桌,他当朝宰相,大皇子会很高兴跟他坐一起的。”
“也对”,珠儿点头附和,心里只要想到等下又能见到那位仙人公子,就又美滋滋的哼着小曲。
嫦曦抬头看着对面墙上的画,自言自语,“不知明月公子是否也是此般出尘倾绝,他俩又是谁更胜一筹?”
“这还用说,一定是这位公子更佳,画里的明月公子哪有他仙。”珠儿肯定的说。
“不尽然,画并不为实,说不准此话未画出明月公子十分之一呢”,嫦曦摇头道,“能做出《明月几时有》那般妙词的人,又怎能只如画中这般。”
“还是这个公子更好”,珠儿争辩着。
“嫦曦姑娘,准备好没,大家都等急了”,柳叔敲门催促。
“就来”,嫦曦整理衣服,“好了,别想了,快拿上我的琴。”
“嗯”,珠儿抱起古琴,边走边说,“姑娘,你说有没有种可能,他就是明月公子。”
“还想,该打了,别误了正事”,嫦曦敲了下珠儿脑袋,可心里也对这种猜测愈加相信并期待。
楼下排队的李玉轩,看着再次转向他并且越来越多的脸,唯有苦笑连连。本想着好好看戏,票还没拿到,自己倒成了焦点。
“回去吧”,为了不被人当戏看,算了,他也只能省了看戏的心。
“公子留步”,只见一个小丫头穿过重围冲过来,想看又不敢多看的半低着头,“公子,您的位置已经留好了,请随我来。”
“我的位置?”李玉轩看了看四周,“我还没买到票。姑娘,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会错”,小丫头俏生生的偷笑,小声嘀咕句,“就您长得最好看。”又偷看了眼李玉轩,“有人已经帮您留好位置了,不会错。”
“难道是王大人?”李玉轩想到王宗实那些神出鬼没的神策军暗卫,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好吧,烦请姑娘带路。”有人请看戏,先不管是谁,何乐而不为呢!
“那不是嫦曦姑娘身旁的珠儿嘛,她亲自出来请啊,这位公子是谁?好大面子”,等到李玉轩走进梨园,一众围观的才如梦方醒。
“那公子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嫦曦姑娘亲自邀请也不为过”,有人羡慕的感叹。
“瞧瞧那通身的气派,比当年长安第一公子还贵气逼人”,难得众口一致交赞。
“大人,他们都是瞎说”,随从护着韦保衡穿过人群。
韦保衡不说话,但皱起的眉头显然因为那些谈论而不悦,比他韦保衡还贵气,谁?!
“韦大人您来了”,柳叔见韦保衡,立即迎上去,只是面上略显紧张。
“怎么是你?嫦曦姑娘出场了?”韦保衡端着官架,面色不悦。
“马上了,您来的正好,珠儿正帮嫦曦姑娘整理衣妆”,柳叔心里还在骂着珠儿,怎么就把他推出来。“您这边请。”
柳叔带着韦保衡来到二楼雅间区,敲开左侧一雅间的门,“大殿下,韦大人到了。”
“这?这是嫦曦姑娘给我留的位置?”韦保衡看着屋内几个人,眉头皱的能假死只蚊子。
“没错,嫦曦姑娘给您是留的这间,但大殿下听说了,非要跟您一起,我们也没办法”,柳叔无奈道,心里又把珠儿给骂了八百遍,还让他撒谎,而且是对当朝宰相撒谎,又把大殿下也给兜进来,这要是露馅,他这条老命估计也就交代了。
“韦大人,您来了,快进来,嫦曦姑娘马上就开唱了”,蜀王李佶招呼道。
“咳咳”,韦保衡只能调整一下面部肌肉,假笑着,“两位殿下也在,臣有礼了。”
“韦大人无需客气,韦大人贵人事忙,难得有机会与韦大人一聚,今儿也算缘分”,魏王李佾示意随从把韦保衡请进来。
这韦保衡平日里最是精明,总是避着他们这些皇子,一心哄着皇上开心,生怕与他们走进了,惹皇上反感生疑。此时被魏王李佾逮着,自然不能放过他。
韦保衡略作迟疑,不得不进去,却又仍不甘心的环视一圈。“那间里是谁?”发现正对台子的雅间内似乎只有两人,那可是戏园内最好的上宾位置,连大皇子都没占到,是谁如此受尊待。
“这,我也不知道,是个神秘贵客”,柳叔这为难的。
“你梨园的客人,还有你不知道的?”韦保衡多鸡贼,岂好糊弄!
“韦大人,小人真不知道,是嫦曦姑娘为一贵客定的”,柳叔没办法,只好搬出嫦曦姑娘,好歹韦保衡对嫦曦姑娘还是不同的。
“嫦曦定的?难道不是留给我的?”韦保衡冷眉高挑,转身就向那包间走去。
“韦大人,您等等,嫦曦姑娘说给您留的就是大殿下这间,那间另有其人”,柳叔追着欲拦住韦保衡,嫦曦姑娘可告诉他,那包间的贵客万不可打扰,并让珠儿亲自服侍。他虽不知是何人,但见嫦曦如此紧张,料想那人定不是普通贵客。
“韦大人,您这是又看见谁了?”魏王李佾也起身跟上,能让韦保衡亲自过去的人,他也不能落下热闹。
“韦大人,要不您先在这包间看着,我让嫦曦姑娘亲自过来跟您说”,柳叔还在做最后的拦截努力。
“不必,我就过去看看”,柳叔越是阻拦,韦保衡就越是好奇,更要看个明白。
“对,过去看看,我们也好奇是谁占了这最好的位置”,蜀王李佶也过来凑热闹。
韦保衡刚还烦着那俩皇子瞎掺和,可转念一想,他也不确定那包间里是否真有个特殊上宾,拉上两个垫背的也好,到时候真有事,他也有办法推到这俩皇子身上。
“要这样,我先去跟包间的贵客说一声”,柳叔是拦也拦不住,倒不想管了,这帮上层贵客们自有他们自己的解决方式,他一个小班主操什么心。
“公子您好,有几位贵客想来拜访您”,柳叔敲了敲包间门。
“进来吧”,一童声回应。
“是个小娃?”韦保衡和李佾、李佶等人诧异着。
“这就是你说的贵客?”蜀王李佶大笑着。
“你们到底进不进来!”小童的声音还挺严厉。
“进,进,是哪家还没断奶的娃,就来看戏”,蜀王李佶嘲笑着,抬步就往包间里去。
“慢----”,魏王李佾刚想拉住李佶,却晚了一步没拉住,“这声音有些熟悉。”
“啊!---”一声惨叫,李佶跌坐在门口,语无伦次,“你,怎么是你。”
“小子,又见面了”,一精致小书童,鄙视道。
“明月公子”,魏王李佾疾步走过去,才看见包间内那位正悠闲吃着茶点的年轻公子。
“李玉轩”,韦保衡也赶上前,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又生生被李玉轩压了一番。
“魏王、蜀王,还有韦大人,你们好啊”,李玉轩懒懒的抬手简单打了招呼。
“明月公子,没想到这包间里的上宾是您,真是幸会”,魏王李佾还挺喜欢李玉轩这种看似不礼貌的见面方式,之前见李玉轩与虞正方就是这样,如此对他,是不是意味着对他更亲熟了。
“李玉轩,你无礼”,韦保衡可不如此认为,在他看来,就是李玉轩对他的极度藐视。
“韦大人,您习惯就好”,李玉轩吃了口茶点,他还真是有意气气这韦保衡,算是为之前没有穿越记忆的自己一报羞辱和刺杀之仇。韦保衡越气,他就越高兴。
“明月公子真是难得随性之人,韦大人何必较真呢”,魏王李佾不怕事大得劝慰,李玉轩对韦保衡的明显怠慢,和韦保衡的憋屈,让他探得李玉轩在他父皇身边的地位。怪不的李玉轩能独占此包间,还是嫦曦姑娘特别预留,这就是绝对的座上宾,连韦保衡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