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前几天向杜审权投诚的赵可立嘛!”李玉轩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坏笑着,“王宗实竟然还给了他一个路监司的虚职,想必也另有玄机。”
“庞勋叛军中的中路王赵可立,没想到竟落海为盗”,王景崇从李玉轩的话中嗅到了特别,“难道,那神秘的贩盐头子会是他!”
“你说呢!王宗实可不做赔本买卖”,李玉轩扶着胃口,“不知不觉竟然吃多了,看来人不能太贪心,俗话说福祸相依,这赵可立既然想享受投诚的好处,就得承担得起因此而付出的代价。”
“我还说呢,王宗实为什么突然好心,偏偏给个路监司的职位,原来如此啊!”张凨快人快语,“这赵可立估计正以为自己可以更方便行事了。”
“所以,赵可立那边不用我们操心”,李玉轩转向钱镠,“我若让你去南诏那边卧底,你敢吗?”
“我贩盐给他们?”钱镠不免有些犯难,却并不立即拒绝,更不见胆怯,“我冒充董昌?”
“放心,不让你冒险,我的人首先要保证安全”,李玉轩勾唇一笑,“我会安排你到南诏隆舜世子身边,你任务就是让他吃苦,把你会的农家活都教给他。”
“啊?!”钱镠第一次听到还有这种任务,说难不难,说不难又有点难,教农家活容易,可让南诏世子吃苦,那南诏世子养尊处优的能干嘛!
“放心,他会心甘情愿的”,李玉轩别有玄机的笃定道,“至于你能否获得他的信任,真正成为他身边的人,就看你本事了。”
钱镠这才明白,成为南诏世子信任的身边人才是他的真正任务。“我要如何传递消息?”
“不用,你把那边的情况了解透就好,需要消息时,我会找你”,李玉轩扫了眼钱镠,“怎么样?愿意干嘛!”
“我干!”钱镠猛地单膝跪地,对李玉轩俯首施以主仆之礼。“公子,钱镠今后只忠于公子一人。”
“起来吧”,李玉轩扶起钱镠,“三天后,到沙塘镇井林寸的李庄。”
两人四目相对间,李玉轩没有怀疑钱镠的忠心,钱镠也没有忐忑李玉轩的信任。彼此都知道,多说无益,日久见人心。其实,唐朝十九年的李玉轩和钱镠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孤单中成长,压迫中生存,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唯有自我压榨般的不停学习,于逆境中挣扎攀爬。
从钱镠处离开,李玉轩带着王景崇和张凨直奔海边,“王宗实为何要把这海盗岛送给你”,王景崇总觉得王宗实对李玉轩别有用心。
“人都被我领走了,那岛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来个顺水人情”,李玉轩轻描淡写道,他知道王景崇的警惕。“他自然不亏,我将来入朝堂,可在他眼皮子底下呢。不过你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个岛子把自己卖了”
“是我多虑了,玉轩又怎会被他所牵制”,王景崇抒怀笑了笑。
“好了,上船,享受一下在水面飞驰的快感吧”,李玉轩带着王景崇和张凨跳上一艘没有船桨的宽大渔船。
“玉轩,这船桨哪去了”,张凨刚准备好好在李玉轩面前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却发现压根找不到船桨。
“这是蒸汽船,不用划桨”,李玉轩说着推动油门,“嗡”的一声,船快速冲进大海。
“太神奇了,太快了!”张凨难以置信,稍显紧张的惊喜道。
“这就快了,景崇和凨兄扶稳了”,李玉轩兴奋的高呼一声,加大油门,船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出。
“啊——!!!”张凨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被吓到失声的时候,但随后便是刺激,彻底的刺激,比自己在战场上直取对方上将首级还兴奋。心脏中的血液瞬间冲顶着大脑,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在全身每一个汗毛孔里叫嚣,用现代术语应该叫肾上腺激素的飙升。
王景崇虽然没出声,但紧握船侧青筋凸起的手和紧抿的嘴,以及略为发白的脸,都暴露了他的害怕。
“景崇,睁开眼,没事的,这也就是马跑的速度”,难得见王景崇慌张,李玉轩实在是憋不住笑。
“玉轩,可这是在海上”,王景崇勉强睁开眼,惨兮兮的尴尬道。
“玉轩,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张凨兴冲冲的问。
“这是靠蒸汽驱动桨轮,自然要比人力快的多”,李玉轩简单解释了句。
“哦,这就跟马比人跑得快一样”,张凨似懂非懂。
“这么想也行”,李玉轩懒着纠正张凨,“反正不是人干的。”
有了蒸汽船,虽不及小金龙载着快,但也仅是将将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李玉轩他们便到了小岛。
“玉轩,此岛甚美”,王景崇还未下船,便被岛上美景所惊赞。
“王宗实要是见了,还不得后悔”,张凨一介武夫没有吟风赏秀的雅兴,却赞叹于此岛易守难攻的天然优势。“不过,他后悔也晚了。”
“这岛我叫它日升岛,尤以朝晖之时最美,万缕橙光如虹如剑,裂空穿云劈海斩岩。”如回家一般,李玉轩是真把此岛当做自己的后花园,颇有主人意识的饶有兴致介绍并邀请,“今晚我们就住在此岛,明早便可蹬崖看日出。”
“岛上的人呢?被你扔海里了?”一路走来欣赏,王景崇才发现一个问题,除了五六个年岁较大的人在照看小农场并打扫几间小木屋,偌大的岛上竟再难觅人踪。
“除了几个自愿留下的,其他人都被我遣回陆上了,”李玉轩站在一处较大的空场中环顾四周,“这岛被之前海盗破坏不少,我想着尽量先让它恢复原貌。我们站在这处,原先是赵可立建的大殿,可惜这片林子了。”
“那赵可立可真会享受,还真当自己是个土皇帝”,张凨嘲笑道。
“不过这岛子,他选的还不错”,李玉轩指着背后不远处的不足一人高的窄细山洞。“那是个溶洞,其内可别有洞天。赵可立绝不会想到,他的宫殿竟然挡住了他最大的财路。”
“里面有好东西?”张凨惊喜道。
“走吧,让你们大开眼界”,李玉轩率先进入溶洞,如同小孩子一般,得意的炫耀自己幸运的意外收获。
走过最初相对低矮又阴暗的一段路,眼前豁然开阔,且明亮异常。怪石林立千姿百态,溪水从洞中一侧缓缓流过,与钟乳石滴落的水滴相应成音,清脆而悦耳。
“夜明珠,全是夜明珠”,张凨揉揉眼睛,难以置信的数着洞壁上镶嵌的无数夜明珠,一直延伸到洞内看不见的深处,“数不过来了!”
“里面好东西更多”,李玉轩架起轻功飞身向洞内掠去,“跟上,里面很深。”
三人飞了约半刻钟,才终于碰到阻挡,“没路了?”张凨拍着洞壁问。
“是实心的,没有特别”,王景崇仔细敲了敲。
“自然,否则也不会往外渗水”,李玉轩示意王景崇和张凨退后,他在洞壁上以五行交恒阵看似随意的画出一个图形。
手起地开,一段楼梯赫然出现在三人面前,一直通向地下。李玉轩踏上楼梯,“走吧,下面才是真正的惊喜。”
“玉轩,小心机关”,王景崇第一反应拉住李玉轩,并挡在他面前。
“放心,这我来过,也许他们太自信这里不会有人找到,也许是来不及,这里没有机关”,李玉轩直接从楼梯旋身而下。
巨大的地下暗室,堆积如山的宝石珠玉,在无数夜明珠照耀下发出诱惑的光芒,足以晃瞎眼,也迷住心。而更吸引人的是,四壁上整墙的柜隔内上千个神秘的盒子。
“玉轩,你真幸运,王宗实这次的礼可送的太大了”,王景崇都替王宗实可惜。
“都是身外之物”,李玉轩看都没看那些珠宝,随手从一旁隔断内拿起一个盒子,“真正的宝物是这些。”
“哦?”王景崇也被吊起了好奇心。
“这就是秦始皇当年派去东海寻找的长生不老药”,李玉轩感叹倒,“只是他没有长生不老的命,最终还是没等到。”
“这里是长生不老药!”王景崇惊愕道。
“仅仅这个当然不能长生不老了,但它却是一味灵草”,李玉轩打开盒子,一株形状奇特的枯草带着迷离的香气躺在盒中,李玉轩给王景崇和张凨看过后,很快关上盒子。“这是黄泉草,虽名黄泉,却可延寿,但气味具有致幻力,处理是需特别小心。”
“呜----”,王景崇掩饰的吐气轻缓,从李玉轩与他一起登云观海的相伴中转了出来。
“过瘾”,张凨高呼一声,“我看见我们三人纵横江湖。”
“没想到你还有江湖豪侠情。”李玉轩将盒子放回去,又拿出一个打开,露出其中如珍珠大小的一串小白果实。“这个正相反,还阳果,却如回光返照般,催人归阴。当然,与黄泉草配合,强体健身,延缓衰老,据说至少能年轻十年。”
“玉轩,这些药可真是无价之宝”,张凨感叹着。
“其实,是宝也是害,万物两面,只在人心阴阳。”李玉轩放回还阳果,两手空空毫无留恋的走回楼梯。
“这世上又哪有真正的长生不老”,王景崇也跟随李玉轩登上楼梯。
“你们等等我”,张凨最后看了眼暗室,失望的嘟哝着,“也没个宝刀宝剑”,随即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