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押送宫女的狱卒大叫了一声便转头继续喝酒去了。
秦宛心和几个宫女蹲在酒馆外的路上。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仿佛是受不了那炽热,迅速又低下了头。
“这天还真热,等我们到楚国,怕都要成人干了!”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狱卒大叫到。
“再忍忍吧,现在离楚国不过也就三四日的路程。到时候我们可是会有重赏的!”另一个狱卒劝慰到。
“是啊是啊,大将……啊,不是,是秦王,秦王。秦王可是许下我们重金。”
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那个狱卒说错了话,他们没有再谈论这个问题……“呵!秦王,还真是好手段啊!”秦宛心在心里冷笑不已。
秦宛心低头看着自己穿破的布鞋,脚早已是血泡四起。曾经的纤纤玉指也早已粗糙不堪。但她没有喊过一句疼,掉过一滴泪,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以后的路,是自己走;以后的苦是自己受。
“给,宛儿!”秦宛心愣神之际,一碗水就到了眼前。
秦宛心连忙接住道:“谢谢平平!”
平平是秦宛心在路上结识的,她有一个圆圆脸,笑起来有一双月牙眼。她是秦宛心见过最乐观的女子——当所有宫女都在哭泣的时候,她是除了秦宛心之外唯一一个没有哭的。秦宛心问过她的身世,平平只说她是个孤儿,从小在戏班子长大,五湖四海都走过来了。但因为戏班班主爱赌,有一次输得太惨,把她卖给了人牙子。她拼了命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后就进了宫,当了宫女。
平平在说这些的时候很淡然,还挂着笑容,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秦宛心无法想象她的经历,这个乐观的女孩经受了太多太多,令人怜悯!
“狱卒不是说不准到处跑吗?你哪来的水?”秦宛心捧着碗问到。
“没关系,这是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去那边的小溪里的。宛儿,你快喝!”秦宛心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名,只说自己叫宛儿,一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时候,二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国恨
秦宛心也确实是渴了,正准备喝,就听见一声大喝:“我不是说不准乱跑吗?老子的话都当耳旁风是吧?”
只见那个虎背熊腰的狱卒大踏步过来。
秦宛心和平平迅速站起,平平将秦宛心护在身后,低声下气的说道:“大人,都是我的错,我去河边打的水,您要罚就罚我吧!”
秦宛心看着身前的人,眼眶迅速红了,这辈子居然还有人愿意护在自己身前。
其实,秦宛心可以自己处理。她不是手不能提,脚不能走的千金小姐。从小张氏便告诉她,女人在世难,只有靠自己。于是她便苦学琴棋书画,自学医药,偷偷的叫禁卫军大哥教自己,虽然不是高手但自保却不是问题。
“那我如果两个都要罚呢?”说着,狱卒脸上便出现了淫笑。旁边的狱卒发出了狂笑,而其他宫女怕惹事早已躲到一旁。
这种事情已经不罕见了,早有几个宫女被这群禽兽玷污。
秦宛心拉紧了平平的手。“要罚就罚,无需多言!”秦宛心脸色坚定地将平平拉到自己身后。
秦宛心的气场吓到了狱卒——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无法磨灭的威严。
也就一瞬间的时间,狱卒反应过来了,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囚,竟然被其震慑,恼怒之际,手上的鞭子就已经落下。
秦宛心死死将平平护住“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再忍忍,再忍忍。”秦宛心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只剩屈辱。
平平却早已慌了心神,大叫到:“你罚我,你不要打她。你不要忘了,她是我们之中最漂亮的一个!”
听到这话,狱卒停下来了。为什么要送一批宫女公主到楚国,明眼人都知道,现在秦宛心是最漂亮的,到时候如果被楚王看上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好啊!看在你们诚心认错的份上,就只罚你。跟我来!”说罢便走进酒馆。
平平闻言便要跟上,秦宛心紧紧拉住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去,但平平却坚决地挣开了她的手,微笑着用嘴形说“等我”。
秦宛心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盯着平平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懦弱无能。她此时无比痛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