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阳听她这么一唤才想起,自己回府穿的也是一身轻便的男装。从认识她至今,好像自己一直是男人扮相,若是换作旁人或许能看出些端倪,可这丫头涉世未深自然以为她只是个富家公子。加之她在封家七少的招亲赛上夺魁,江清浅心中对她倒也很是佩服。
“你们怎么如此好的雅兴,一起出来逛街?”云初阳笑着走上前,虽说问话是对他们俩人说的,但是视线却似不经意地瞥过旁边的红衣男子。
“我们也是刚刚在路上碰到的,现在又遇上云公子你,真是好巧呢!”江清浅开心地说着,又邀请道,“刚刚七少说要带我去逛逛,你也随我们一起吧。”
她亲昵地叫阿寒为七少,却称自己为云公子,虽然只是无心的称呼谁亲谁远显而意见。如果自己跟他们一起逛,实在有些像超大瓦的电灯泡。不过此刻,看着江清浅与阿寒两人比肩而站的般配模样,云初阳不知怎么就有点犯小心眼了。
于是,她偏过头对江清浅回了个灿烂无边的笑容:“好啊!”
虽说江清浅跟云初阳名义上都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可是她们对京城大街小巷以及小吃美食的了解还不如一个来京城不足一个月的外来人口。
封亦寒熟门熟路地绕过好几条巷子,带她们俩去了一家每天都爆满的老字号小吃店。
三人刚一进云,便立即吸引了所有客人的目光。也是,他们三人都穿着锦衣华服,而且个个容貌俊得俊俏得俏,当然招人眼球。原本喧闹的店有了片刻的安静,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只有一个男子不为所动,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那人身上穿着靛蓝色的长袍,隐约可以看见衣摆处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玉冠束发,光是看背影便叫人觉得气质不凡。
店中人比较多,所以座位很紧张。店里小二招呼着他们四处找位置,看了半天才发现,只有那名男子是一人占了张桌子。于是,他便把他们三人引到那张桌子前。
“客官,店中人多,有三位客人没地方坐与您拼个桌可以吗?”小二弯着腰,客客气气地问着他的意见。
谁知那人连头都没抬一下,直接丢了句:“本公子不喜欢与人同坐!”说完左手在桌角‘啪’地拍下一只银锭子。
“可是,这个……”店小二为难地站在原地,望望云初阳三人再看看座位上的男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谁钱多谁就有位置么?”云初阳今天回云府之后心情本就不美妙,现在再加之看到阿寒与江清浅似乎关系也不错,心里更是不爽。而现在来个小店吃饭也碰上个霸占桌子的魂淡,顿时也来火了。她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猛地拍在那锭银子的旁边,“我出一百两!”
听她的语气,大有掀桌掐架的意思。
店小二慌了,生怕下一刻,这两人就为桌子大打出手,看样子两边都不是可以随便得罪的主儿,便连忙端出笑脸赔不是:“客官对不住您了,我们店铺位置小,放不开多少张桌子,您再稍微等一等,马上就有位置坐。”
云初阳不依不饶,提高音量道:“我今天偏要坐在这里!”
话音刚落,那个坐在座位上的男子猛地转过头来,对着她惊喜地叫道:“四嫂!”
看着眼前这张俊朗的脸,云初阳愣了三秒才缓过神来:“夜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用晚饭啊!”夜宥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道,“坐吧,咱们一起吃。”
“刚才是谁说不喜欢跟别人同桌来着?”云初阳嘴上这么说,倒也不跟他客气,径自在他旁边落了座,同时招呼另外两位坐下。
“四嫂你哪能算是别人呢?”夜宥对旁边搞不清楚状况的店小二招了招手,指着墙上的食牌点餐道,“再帮爷上三份笋蕨云吞,一笼梅花包子,一碟桂乳云糕,一盅三鲜香汤。”
“好咧!各位客官稍等!”见问题解决,店小二也松了口气。
“四嫂,不是说你染了风寒吗?怎么还到处乱跑?”夜宥偏头将云初阳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气色不错,倒不像是生病的人。
感染风寒?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云初阳皱了皱黛眉,问向他。
“四哥啊,他说你昨夜受了寒,本来我今天还打算带你来这儿吃东西呢,结果你倒是自己跑出来了。”
夜宸为什么会对外宣称她生病?不过想想也对,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昨夜跟别人离开王府,他瑞王殿下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云初阳想了想,回道:“啊,其实我也听说这家小吃味道不错,所以跟朋友一起过来尝尝。”
“他叫你四嫂?”旁边的江清浅挠挠头,突然眼睛一亮,“云公子,原来你也是女孩子呀!”
“不好意思,瞒了你这么久。”云初阳点了下头,接道,“只因为我出门实在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才会作男装打扮。”
“我知道,我爹娘也不喜欢我出门呢!今天我也是偷偷从府上溜出来的!”江清浅看着她,脑中灵光又是一闪,“那位公子叫你四嫂,你难道已经成婚了么?”
“啊,那个……”她是成婚了,不过她现在有着一颗随时离婚的心,小姑娘这问题还真叫她不好回答。于是,她将视线投向上坐在自己对面的红衣男子。
封亦寒笑了笑,挑起眉梢望向夜宥:“夜公子,人生何处不相逢?”
夜宥这才抬眼看向对面,当看清男子的模样也不禁一喜:“原来是封七少!”再看看旁边的那位粉衣姑娘,居然也是个熟脸,“江小姐。”
江清浅一扬眉,笑着瞪起一双杏眼与他开玩笑:“五殿下,有个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也不早点带我们来,一个人跑来独乐乐?”
夜公子?五殿下?敢情这三个人是相互认识的啊?在座几位,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感觉云里雾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