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不太妙的消息,踏入了这所学校。
同学A:“就是那个人?”
同学B:“对,看起来很阴沉对吧?随时都会犯罪的样子。”
同学A:“看到那个样子好像就能理解为什么他能做出那种事了呢。”
同学B:“对吧。”
同学A:“他刚刚是不是看了我一眼?!今天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不然我说不定会被他打伤的!”
同学B:“别怕,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话,他也做不了什么的。”
我没理他们,而是趴在桌上。
“既然是在说别人的坏话,就不能小声点,在别人听不到的地方说吗,嘁。”
这就是我在那时继续埋头于自己假装的睡眠后,用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说出的话。
但他们敢这么在我面前说着这种话的原因我是明白的,不只是这两个人在说着这种话,只要有和我来自同一个初中的同学,就会如同种子般向四周发芽,扩散,然后迅速的传遍整个学校。
我在初中,因为殴打同学,而停学一个月,这就是关于我的,那个不太妙的消息。
所幸就算如此,对于我的日常也没有任何变化。
也不能说是没有变化,除了交不到朋友让从前一直和朋友一起做任何事的我感觉有点寂寞,然后老师那仿佛在看非人类的眼光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就算如此,我也从不认为自己那个时候错了。
在那三个人在欺负那个人的时候,我站出去,挡在那个人面前是没有错的,但是在此之后的事,我说不定是错了吧。
因为那三个人已经开始出拳打我的缘故,我反击了。
我的体格与那个被欺负的同学不一样,他的身板跟枯木棍一样,随便来个人都能把它踩碎,所以才常常被欺负,而我虽说不上壮,但也不至于被盯上。
挥拳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带着毫无意义的正义感,躯体感受不到疲劳地挥出一拳又一拳。
然后我和他,那个从我动手起一直被我攻击的老大,我们一起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然后那个人被带过来了,那个一直被欺负的人被带过来了。
那个时候,我还在想,这家伙应该会好好的说出实情的吧?但看着一直在颤抖的他,我脑内的危机警报器开始在轰鸣,震得我的头有些疼。
果不其然,我替代恶人,成为了恶人。
在此之后本是一周左右的自我反省期,也因为我那迟迟无法写出的检讨而被迫延长到一个月。
直到回学校,我也没能给出检讨,只是敷衍的对那群家伙,说了一句抱歉。
尔后回到班级上后,我被所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大家都在议论我是恶人,可那三个人欺负那个同学的事不管是班级上的谁明明都是知道的。
可为什么?
再次遇见那名被欺负的同学时,我被他狠狠地瞪了。
他说,“都怪你这家伙,全都怪你这家伙,那群人变本加厉了啊!”
我没有作任何回答。
只是在想,我错了吗?
后来再看到那群人欺负那个人时,我没能站到他的身前去。
我默认了,多管闲事是我错了。
浑浑噩噩的,就到了运动会开始前,因为没有人想去参与学生会组织的运动会组织团队于是将我推了出去。
虽然不明白那里的人都是怎么看我的,但我想应该和其他人差不多吧。
这种事情,看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了。
大家都是用一样的眼睛在看着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似乎曾月学姐也在,而曾月学姐,是少有的一个,没有那么看着我的人之一。
人是善变的。
在我进入运动会组织团后不久,就有了新的言论
同学A:“为什么他会在运动会组织团里啊?”
同学B:“不知道啊,为什么连他都能进去啊?”
同学C:“说不定是走后门进的学校吧?学生会的人也惹不起啊,哈哈哈。”
同学A:“就是,不管怎么看那个人都不像是会好好学习的样子嘛。”
同学B:“学习的时间肯定都拿去欺负别人了吧。”
同学A:“就是说嘛。”
当初将我推出去的人,像患有痴呆症般忘记了他们当初做的事,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避免再发生一次那种事。
我预感到未来的可能。
然而忍耐是有限度的,可谩骂没有。
说不定在未来的哪一天,我会再也无法忍受,随后迎来自闭的低谷,又或者是再一次将拳头招呼在人脸上。
在运动会正式开始的那一天,感受着台下几乎所有学生的怪异目光,我以为那一天已经来了,但它还没来,无论如何我都鼓不起勇气去做那种事。
于是只好逃到了体育仓库中。
我做不到。
我预感到的两种未来我都做不到。
于是弱小的我就在这份沉默中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