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望了望殿外院中,发现瑟瑟是一个人过来的。得出这一结论后,他惊得魂飞天外。这段时间,一直由他照顾沈夫人的病情,万一沈夫人出点状况,他如何向皇上和沈大人交代?
“快给我一杯水……”瑟瑟嘴唇开裂,脱水严重到汗都冒不出。
张太医随手抓住从他身侧经过的太监:“赶紧倒一杯水过来,马上!”
那太监以神一般惊人的速度倒了满满一杯水送过来。
张太医接过水杯,顾不得尊卑礼仪,亲自送水到瑟瑟的嘴边。
瑟瑟就着张太医的手,咕嘟咕嘟,喝得一滴不剩。仿佛干旱过后的第一场雨,张太医的水,清冽爽口,滋润了瑟瑟干裂的嘴唇,连那颗幽怨忿恨的心也仿佛被灌溉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张太医扶着瑟瑟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取过扇药炉的芭蕉扇,在瑟瑟后面一下一下地扇着,给她降温。
瑟瑟休息够了,生命重新复燃。
她气消了,精神也好了,说话的时候便客气许多:“张太医,你给我配的药,好像弄错了。”
“不可能!”张太医斩钉截铁,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语气过激,赶紧缓和了一下,“用药配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用错一味药就能导致良药变成毒药,从医至今,贤亭从未有半点马虎。”
贤亭,张贤亭,便是张太医的全名。
张家在应秋开国之初便在太医院从医,凭借精湛的医术和谨小慎微的处事态度,始终在太医院占有一席之地。张贤亭继承了祖先们对医术的精益求精,以及对病人的认真负责,至今从未出过错。
他对自己的工作很有信心。
“你自己看。”瑟瑟将装着不知是迷药还是媚|药的青花小瓷瓶丢给张贤亭。
同样是自信,沈大人的自信往往令她感到恐怖,而张太医的自信怎么就这么不可信呢?
张贤亭拧开瓶塞嗅了嗅,“没错啊。”又将瓶口塞住,还给瑟瑟,嘱咐道:“夫人,此药虽好,却不能长久服用,要想拴住沈大人的心,还是得靠一颗真诚的心去感化沈大人。”
“等等。”瑟瑟发现张太医和她的想法完全不是一回事,“我有说要拴住沈大人的心吗?我要的是迷倒沈大人的药。”
“没错。”张贤亭十分肯定地颔首,“夫人拥有此药,必然能将沈大人迷得神魂颠倒,不过真正拴住一个人的心,光靠药物是不行的。”
瑟瑟嘴角微抽:“张太医,你真的不是在坑我吗?”
迷倒?迷得神魂颠倒?
这就是张太医对她说的话的理解?
“沈夫人乃是皇上亲封的倾国夫人,外命妇中位列一品,您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至于沈大人冷落了您,您不必太过在意。”张贤亭低声安慰,“皇上很久没去皇后娘娘的住所了,皇后娘娘的后位仍然很稳。所以,夫人您也不必太心急。”
沈丞相婚后第三天才在皇上的旨意下与沈夫人圆房,这件事和沈夫人是商人女一样,朝中上下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