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塞尔城的内地,有一处气派的园林,它辐射四方,绵延不绝的围绕着中心的一座建筑——契切林堡。
“格奥尔基先生很喜欢榆树么?”一位黑发棕眼的少年靠在窗户旁望着外面的茫茫林海问到。
“不,父亲只是由着我的性子罢了。”一位少女坐在轮椅上,手里矜持地拿着一杯咖啡,拇指上的那枚狼头戒指极为瞩目。
少年听后没有言语,他带着一脸笑意坐到了少女的对面,端起面前的咖啡缓缓喝着。
“额,应该多放一点糖。”少年吐了吐舌头。
“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你回来的的话,我会准备的。”那位少女依旧默默喝着咖啡,她颔首低眉时的容颜美得摄人心魄。
“那你有几层把握,维?”
维·契切林微微抬头,望见了少年左眼的那颗泪痣,眉眼就低了下去。
“放心安泽尔,尤利西斯从不令我失望。”说完维又喝了一口咖啡,正色道:“与其担心我的工作,不如去多关心关心阿妮薇。”
“哈哈,不急着这一会。”
“要是阿妮薇提刀上门,找我兴师问罪,我可指不定会怎么样。”维虽然这般说着,心里却有一丝难以言表的高兴。
安泽尔?金微微皱眉,竟使得清秀的脸庞生出些许英气。
“那我得快些离开了,”安泽尔起身去拿自己的帽子。“记得来看我的戏剧。”
维没有说话,依旧缓缓地喝着咖啡。安泽尔从维身旁经过,望见了维早已见底的杯子,他又慢慢地将帽子放了回去。
“这家伙……”安泽尔在心里嘀咕着。
“不走了?”维依旧喝着空杯里的咖啡。
“哪能走啊,难得来一次契切林家族的府邸,怎么着也得尝一尝所谓的『契切林式晚宴』,不然亏大了。”安泽尔喋喋不休地说着,又大大咧咧地在维面前坐下,端起面前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
“太苦了!”
……
亚历克斯望着那个肌肉大条,在月光下肆无忌惮地舒展身体的家伙,脑子里想着如何逃脱。
可这荒郊野岭的,那有什么逃脱的机会,这地方用来杀人越货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你知道吗,亚历克斯。”尤利西斯掰着自己肘关节,直到发出“咯咯”的声响。“一般我处理掉像你这样的目标之前,会好好地将他们玩弄一番。”
好家伙!这人原来是个兄贵!
亚历克斯不禁哽咽,没想法他沾花惹草的一生,竟然是以一个男人结束的。
“呐,算是我自己的小怪癖吧。不过话说回来,顶级的掠食者在进食前,也会玩弄猎物。”尤利西斯一边说着,一边向亚历克斯走进。
倏的一下,尤利西斯便出现在亚历克斯身后,而他手中的佩刀早已被夺取丢在一旁。
“好快!这还是人类的力量吗?”亚历克斯讶异于尤利西斯诡异的速度。
而尤利西斯却在他的耳边呢喃道:“这是它们在享受猎物的恐惧,强者都是享受杀戮的。”
“什么狗屁理论?”
亚历克斯说完,右手一记肘击直刺尤利西斯腹部,却硬被尤利西斯结实的腹肌生生抗下。
意料之中的失败,亚历克斯并没有气馁,他接着顺势抓住尤利西斯那不可描述的部位——『男人的软肋』!
若非无计可施,亚历克斯绝对不会用这般下三滥的战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伙,根本没有!
“哦?亚历克斯,你还真是有意思呢。”尤利西斯说道。“让我来结束你的挣扎吧。”
尤利西斯单手抓住亚历克斯的头发将他高高提起,极为随意的甩到一旁的岩石上。当亚历克斯倒在地面动弹不得时,尤利西斯又是紧跟着一记迅拳将其打入地面。
“实话告诉你吧,亚历克斯,我的力量是用我的肉身换来的,不过都无所谓了。”尤利西斯将奄奄一息的亚历克斯从地面拖出,随后将其甩入天空。
“不能怪我啊,亚历克斯,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尤利西斯抬起左手,一道魔法波纹随即射出,直接命中亚历克斯。
待亚历克斯跌落在地后,尤利西斯慢慢走近他的身边。尽管亚历克斯身上满是血污,多处骨折,而且脏器已经崩裂了,但尤利西斯能感觉到,亚历克斯的心脏,依旧在顽强地起搏着。
“果然!你果然是最棒的,亚历克斯!我没有看错你!”尤利西斯兴奋地将半死不活的亚历克斯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正聚力波纹,形成一个足矣毁掉卡塞尔城的混沌法球。
“被我掠夺吧,亚历克斯!”
这个疯子的眼里闪烁着致命的危险,他将混沌法球直接刺向亚历克斯的心脏。
但事实并没有如尤利西斯想的那样,他并没有看见亚历克斯血肉横飞的“美丽”场景。恰恰相反,他看见自己的身体正举着亚历克斯的身体,手里的那颗法球慢慢湮灭。
当自己的头落地的那一刻,尤利西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头被人砍了。
“呼~总算赶上了。”一位全身漆黑的男人从尤利西斯的手中将亚历克斯接住。“没我想象的那么没用嘛,竟然一直撑到了我的出现。”
“把亚历克斯留下!”尤利西斯的脖子突然生出大量的血管,每一个根血管都蠕动着趴向他的头颅,硬是把这个怪物的命给续上了。
“这种伤势,我还是第一次见。”黑衣人一心只在亚历克斯身上,压根没注意到逐渐恢复的尤利西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哎呀,脾脏都裂了……”
“我说,把亚历克斯给我留下!”尤利西斯突然在黑衣人身后出现,右手重新聚集了法球,直接将黑衣人的胸膛刺穿。“多管闲事的家伙,毁灭吧。”
但让尤利西斯惊讶的事,那个黑衣人根本没有被自己轰个粉碎,依旧一门心思的鼓捣着亚历克斯的身体,更要命的是,自己的手似乎被那家伙体内的某个东西咬住了,根本拔不出来。
“你这个人,杀气很重啊。”黑衣人终于放下了手头的包扎工作,侧过头盯着被卡住手的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顿觉不妙,那个黑衣人实在是太可疑了,他能无声无息砍下自己的头,实力绝不可小觑,自己绝不应该就这么突然的发起进攻。于是尤利西斯自断右臂,撤步拉开距离,收起了癫狂的心态,略微恭敬地对黑衣人说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大可不必为了这个人与我为敌。”
“这么说,你很厉害?”黑衣人起身看向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看不见他的神情,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算盘,只是自信地说道:“阁下同我试试,便知我的深浅。”
“我正有此意呢。”黑衣人提手空中一番比划,指尖释放的魔力波纹随指流动,在黑衣人正前方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字符。
“这是……卢恩魔法!”尤利西斯讶异不止,这种玄之又玄的文字蕴含的是纯粹的魔法元素,在这个世上,估计只有传说中的神明才能驾驭这种咒文——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哟,你还挺识货的。”黑衣人转身将亚历克斯抱起。“人我带走了,这个咒文你就留着自个儿琢磨吧。”
“要当心哦。”
说完,黑衣人便抱着亚历克斯缓缓沉入地面,也不知通向何处。倒是尤利西斯一人在原地不敢动弹。
巴德维在切诺身边来回踱步。“已经过去六小时了,应该可以将切诺唤醒了。”
巴德维一边吟唱着《雾国之歌》,一边将切诺的身体慢慢平躺,缓缓地把提前研制的魔药均匀地抹在切诺的面部。
“回来吧,深陷尼伯龙根的灵魂。”说完,巴德维用龙骨刃将自己的手中划出鲜血,缓缓地滴入切诺口中。
“他会回来么?”咕咕在一旁问到。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重来没有试图唤回过驱魔人的灵魂。”
“驱魔人有灵魂么?”咕咕又问到。
“这就是问题所在,咕咕。”巴德维表现出担忧。“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是没有,毕竟我从来没看见他们表现过,额,怜悯之心。”
“我全部听到了,巴德维。”切诺抹去脸上的魔药。“呸,你在我嘴里放了什么东西?”
“哈哈哈,泰坦之血的亚种,很滋补的。”巴德维笑着递给了切诺一杯酒。“漱漱口吧。”
“情况怎么样?”巴德维看着喝酒的切诺问到。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切诺放下了杯子说着。“好消息是,沃坦没有苏醒,我压根没有在『世界之树』找到他。”
“那坏消息呢?”巴德维紧张地问到。
“我杀了巨狼褔雷奇。”切诺话音刚落,地洞外立刻传来巨大的震动。
“怎么回事?”巴德维很是担心,他急忙收拾东西随时准备跑路。
“巴德维先生别急,我去看看。”说完咕咕便离开了地洞。
没过多久咕咕便回来了,它的脸色很难看。
“听说是皇宫不远处的郊外发生了爆炸,搜魔人发现与异种族操纵魔法有关。”咕咕很难过的说着。“估计会在城内大肆搜查,我们又得离开了,巴德维先生。”
“该死,我还想和切诺细谈众神呢。不过谁有能力用魔法使大地颤抖?简直是怪物一般的存在。”巴德维一边说着,一边离开座位,接着趴在地面画着传送咒文。
切诺沉默不语,他确实认识一个可以不仅能让大地颤抖,还可以使天空崩裂的人。
“这个传送阵链接到哪里?”切诺避开了爆炸的话题。
“伊诺德之森,矮人和精灵的关系一直很好,我想他们不介意接纳我。”说话间巴德维便完成了这个咒文的最后一笔,接着一片虚无之地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熟练的让人心痛。”切诺又喝了一口酒。
“唉,无奈之举。再见了,切诺。也许你可以来伊诺德找我喝酒,如果你能的话。我们该走,咕咕!”巴德维喊着,随后背着他的全身家当跳入阵中。
“等等我,巴德维先生。”咕咕匆匆跑到那阵法前,看见了所有若有所思的切诺,说道:“再见,切诺阁下,你让我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说完它也跳入了阵中。
地洞里就只有切诺一个活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