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漆的山洞里,被时光用灰尘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石桌上,放着一张年龄同石桌相同的皮纸。上面记载着有关‘他们’。‘他们’从宇宙中第一道光划破黑暗开始探索,再到混夜中第一颗星闪出烁光的过程,最后殷红的鲜血浸没纸上最后一个名字的结束……”
一个男孩从床上爬起,蓝色的眼球中充满了恐惧,但又像十分平静。他的身体不断发出痛楚,他的身上明显有黑色的印痕——血。这是一个奇怪的病,他的血总会莫名其妙变成黑色。他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旁的木凳上。木凳已经裂了好几条缝,摇来摇去像马上就要塌了似的。和木凳一样,小屋破漏的不能再破漏了。到处散发着发霉的味道,每一处缝隙多少有几抹绿色。面积又小到可怜,摆的桌凳都得贴着墙。这个男孩,也许叫卡尔希·马屯儿。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但自从他来到马屯儿以来,大家就都认为他就是个马屯儿的人。至于收养他的那对夫妻,登记户门时就叫他卡尔希·马屯儿。
小屋外面就是月道。月道是什么?就是为了方便战时士兵通过和平民撤离。月道旁的屋子都贵不到哪去,但是住在月道旁的人家中只要有成年男子都可以拉去当兵。可以理解为是军户。
卡尔希拿起一支笔,开始在一张纸上记着什么。他脚下堆着几百张这样的纸。记着些什么呢?大部分都是像前面那样奇怪的梦。这个木桌上还堆着些书。他一直想通过梦境了解自己的身世。笔尖一直没有触纸,卡尔希正准备下笔,一身马蹄的声音缓缓传来。
奇怪,往时平静的月道怎么会响起马蹄声?几声敲门声响起,卡尔希站起身去开门。一开门,是马屯儿的地警(负责地区传信和收税,一般一个地区20人)。地警是个老头子,一脸疑惑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即便是在米勒人(米勒人是纪人族类身材最瘦小的)人中也称的上是瘦弱,甚至说是羸弱。眼球布满血丝,黑色的血丝。嘴唇也因为血的变色有些发黑。使原本素白的脸庞显得有些诡异和狰狞。
“你……你的信。”地警掏出一个布袋给他。然后马上离开了。
卡尔希早已习惯这种眼神,他拿起布袋看了看标签
“寄即.别克·乔比思”
别克可以说是卡尔希的“家长”。当然,卡尔希肯定是不认的。他不管吃了多少棍棒都不会认别克为亲。别克家里有钱,花钱非常小气。他在路边捡到了卡尔希,从此卡尔希沦为一个奴隶。为此卡尔希一直想要撕破那个混蛋的脸。
卡尔希克制着怒火,拆开布袋。里面放着几张写满字的草蒯皮(一种纸)。他认出了其中几张是别克的字迹。简单浏览后,卡尔希觉得都是别克扯了一大堆屁话。他提起布袋准备丢掉,猛然间摸到些硬邦邦的东西。他掏出来,是一个用草蒯皮包住的东西。是别克写的:
“孩子,你在马屯儿这个孤城当了多年的孤儿。你被人笑话,被我虐待。但你坚强地活到了38祭(祭是米勒族年龄单位,1祭约0.5岁)。是时候了,我告诉你关于你身世的事情。”卡尔希的手在颤抖,那一刻,他离幸福是那么近。
还有一些其他的纸条,字迹潦草。纸张经过岁月长时间的沉淀,变得粗糙泛黄。大概就是讲,有一个叫卡乔·汤里科亚的人在找人收养卡尔希。别克打算收养卡尔希,卡乔直接把卡尔希扔在了酒馆里,让别克自己去取。还让别克不许好好对他,最好拳脚相加,年龄差不多了就让他自己出去生活。
卡尔希悲愤欲绝,十几年痛苦的回忆,满身的病痛和悲惨的处境。对这个卡乔来说,只是一句话而已。
卡尔希难以控制情绪,把纸条洒落一地,破口大骂。
冷静下来的他,重新梳理这个名为卡乔的男人。首先他第一张纸条用的是通用语,署名是卡乔·汤里科亚。第二张纸条用的是米勒语,穿插了几个精灵口语的单词,署名同样是卡乔·汤里科亚。第三张纸条用的是米勒语,以及“徒鲁盟”这个不知哪种语言的词语,署名怪异的成了卡乔·汤里科亚·斯那也。
斯那也为什么只在最后一张纸条才写出来?有什么用意?徒鲁盟又是什么?
卡尔希希望落空。他收起了别克的信,装回布袋,也收起了希望。他准备去上班。
门外再次响起马蹄声。卡尔希很是烦躁,打开门后居然是两个袍安司士兵。袍安司负责一些民事和资源分配。
“你是卡尔希?”一个士兵下马问到。
“是。”
“根据袍安司令(米勒族实行法之一),月道旁的住民属于军民,每家至少出一名35祭以上的男子服役。”
“就我一个人。”
“你登记一下,明天前往边塞!”
卡尔希抓狂了,好不容易能知道点身世的线索,现在又要服役。他又不能违抗。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破口大骂。
第二天,天才灰蒙蒙亮。月道旁站满了即将服役的男人和袍安司的士兵。卡尔希揉了揉眼,背上行囊出门。跨上马车的那一刻。卡尔希心情十分复杂,想到遥远的路程,卡尔希不禁昏昏欲睡……
“起来,死猪头们。真该死,怎么会摊上你们这些狗屁意。”一个头戴十字头盔的人突然打破了马车的寂静。
“我叫汤姆森,是你们的指挥官。”那个汤姆森用很大的嗓门刺着每一个人的耳朵。接着,卡尔希被带到大塞的围墙上。他没有看见什么,只是一些凹凸不平的土丘。
“听好了,卡伦大军已经攻破了边际,它们的主力肯定朝这边来。所以,你们要死守在这里20天。虽然我们只有一万人左右,敌人共有三万人,但是你们依然要坚持!因为可能只会有一两万只攻过来。”那个可怕的声音(在卡尔希听来)不断从十字帽里传出来。
卡尔希被分配为围墙守兵,他得随时看着凹凸不平地面。灰黄的地面毫无色彩。到了晚上,伸手不见五指。他太累了,他找了围墙的一角作床,闭上了眼。
但当他睁开眼,一个木头建筑印入眼帘。卡伦在那里扎了营。
“那是什么?”卡尔希揉着眼睛,带着半醒的声音问到。
“那里是卡伦的大营,里面最起码有一万只可战斗的卡伦。不要偷懒,是会掉头的,下次我就不会罩着你了。”一个长得比卡尔希高出一个头的人指着卡尔希嘶吼到。
“抱……歉,我……”一声响彻云霄的冲锋号声打断了卡尔希的反驳。一队队绿色如鼻涕的东西跑出大营,如水流般冲向大塞。
“射——箭!”汤姆森从远处渐渐传来了命令。但是从对面射来的箭用下雨般的气势压倒米勒军队的三千多支箭。
“啊——”卡尔希突然感到一坨热乎乎的洒在他的脸上。用手一摸,是红色的鲜血。那个男人身中数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卡尔希的双腿立刻瘫软,倒在了围墙的边缘。又有几只箭飞在了卡尔希的手际、腿边。卡尔希惊慌失措,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像闭着眼睛般到处乱撞,一不小心从围墙上摔下来。
“救……救……我。”卡尔希呻吟地爬起来。一个全身绿色皮肤而且带着獠牙的兽人举起卡尔希,盯着卡尔希磕破的头好一会儿,又把他甩在地上。
“上!”“杀啊”,卡尔希听到了大门的吱吱声。一群蓝色的士兵发疯似的冲向哪些鼻涕,接着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把他拖进城墙内。
卡尔希又陷入了长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