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永帝与汐元皇后上朝完毕,两人一同退至皇帝寝宫。永帝拉着皇后的手说道:“朕斋戒已两月有余,甚是思念皇后你。再熬得一月,便可独宠你一人了,一同享用那琼浆玉液和朕最爱的红烧肉。”
齐王刘钰见永帝常常头疼,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位老和尚,和尚让永帝持斋三月,三月到时再续后缘。
自吃素以后永帝头疼的症状居然减轻了些,只是口舌之欲最为难耐,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只想吃那肥美的红烧肉。
红烧肉是汐元皇后所创,皇宫贵族原本不爱吃猪肉,皆以鱼羊为鲜,自汐元皇后入宫以后,红烧肉便流传开来了。年轻之时,她的美貌牢牢占据永帝的心,一道红烧肉抓住了他的胃,让他全身心义无反顾地爱上这位神秘的女子。
汐元皇后对永帝的甜言蜜语不敢不动容,她微微迎合道:“皇上既然喜欢吃红烧肉,那便多吃些,何必管斋不斋的,难道还有人管得到你不成?”
“皇后说的极对,若是现在有盘红烧肉摆在朕的面前,就算马上退了这皇位朕都愿意。”提及皇位,永帝若有所思,说道,“这皇位就算朕真的不要了,也得找个人接着才行呐!对此皇后有何灼见呐?”
汐元皇后对于政事有其独到的见解,永帝常常与她讨论政事,在患头疼病后也愿意放权让她独自处理一些事务,可是一旦涉及到立嗣这个敏感话题,她总是很谨慎。
她笃定永帝心中早有答案,无论她回答哪位皇子,都会遭到他的猜忌。于是她避开锋芒,娇柔道:“皇上不如传位与臣妾,必让四海升平,天下归一。”
永帝哈哈大笑,说道:“皇后若为男子之身,朕还真的不放心留你在身旁,这皇位迟早给你篡了去。朕欲立刘丹为嗣,你看如何?”后半句忽如其来的转折,如同一道闷雷,将皇后吓了一跳。
“这是在试探我,还是......”汐元皇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旦皇上问起便可作答。
她面露难色,伏地而拜,说道:“恳求皇上不要立丹儿为嗣。”
“皇后快快请起,这是何故?正所谓母以子贵,刘丹若能继承皇位,皇后便尊为太后,统领后宫,何等尊贵。”永帝扶起皇后,一脸不解。这也正是汐元皇后令永帝痴迷的地方,她永远有着出其不意的答案。
“丹儿年龄最幼,资历尚浅,近来又沉溺于一位歌妓无法自拔,怎能堪天国之大任呢?”皇后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皇后多虑了。”看着皇后依旧俏丽的面庞,永帝说道,“哪个男儿不爱美人?刘丹像极了朕年轻时候,为博红颜一笑,即便摘天上的星星、捉水中的月亮也是心甘情愿。”
皇后笑了,心却是苦的,她并不爱永帝,当初他们在途中偶遇,她把永帝当做兄弟,但是永帝却将她骗至宫中,强行占有了她。
她恨男人,尤其是那些个王公大臣,只要一见到她便失去自制力,失了魂落了魄的模样别提有多丑陋了。为此她将无时不刻不遮掩着容貌,或用帷屏,或用面纱。
她恨永帝,他占着万人之上的位置,却没有为人类做出应有的贡献,为此她决定给他下毒,她令御膳房多放油与盐,尤其要多做永帝爱吃的红烧肉,如今效果已渐渐显现了,他已经有了中风的前兆,而她正按照计划一步步地窃取皇权。
汐元皇后掩面而泣道:“皇上若是立丹儿为嗣,便是害了他。”
“再议,再议。”永帝见皇后神伤,不知该如何哄才是,只好暂且不提立嗣的事情,转而说道,“听闻皇后在红楼弄出了点动静?”
“皇上也知道红楼?”汐元皇后惊讶道。
“国舅已跟我说了此事,皇后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尽量不要去叨扰人家做生意。”永帝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说的这句话虽然没有苛责之意,但是皇后还是听出了点味道来。
皇后回道:“皇上有所不知,丹儿整日痴迷的女子,便是红楼的头牌歌妓,唤做冷若霜。”
“丹儿长大了,就让他去吧。”永帝听后居然有点高兴,说道,“当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他才会变得成熟,才会知道权力的重要。”
刘丹原本确实不知道权利的重要性,他只知道自己有钱,什么都不缺,京中的公子哥也愿意找他玩,然而这一次,明明冷若霜就在眼前,他却得不到,这种滋味煎熬着内心。他常想,如果他在父皇的位置,红楼不再是阻碍,而冷若霜毫无疑问便是他的了。
这次他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在红楼对面的酒楼吃酒,无意中瞥见一位熟悉的面孔。这位纨绔公子哥打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妹妹刘文瑶,虽然他们自小分开,可是她跟汐元皇后太像了,即使扮作男人模样,刘丹也一眼就认出了她。
刘丹急忙叫住文瑶,轻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打扮?”
文瑶先是吓了一跳,见是亲哥哥,方才舒口气,说道:“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刚出门逛逛就被认出来了。你看我女扮男装像不像?”
“像极了!”刘丹捏了捏她带着小酒窝的脸,说道,“你瞧你这白嫩的脸蛋,都能掐出水来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是女孩子。”
“别碰我!母......娘说了不能让男人碰我。”文瑶拨开刘丹的手,努着嘴说道。
“娘也说过,你不能私自外出吧?”刘丹自觉抓到了妹妹的把柄。
文瑶摇着刘丹的手臂撒娇道:“好哥哥,好哥哥,你忘了小时候咱们一起背着娘干坏事吗?”她眨巴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刘丹哪里会忘记,儿时他在母亲身边度过,一直将这妹妹捧在手心里,没想到转瞬都这么大了。
他说道:“你该回去了,若是母后发现......”
“只要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母后还以为我在老师处学琴呢。”文瑶淘气地做了个鬼脸,“今天开始,我便是大人了。”
“大人?今天莫非是你18岁生日?”刘丹仔细推算才想起,今年妹妹正好18岁。
“总是听人说外面是大人的世界,现在我是大人了!”说罢文瑶捡起桌上的酒便喝,“好辣!好辣!”
刘丹拿这位刚刚长大的妹妹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