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漫重新坐回位置上,见前面左右两个人都露出一副甚是夸张的模样,用一种吃惊而又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她挑挑眉,然后……忽视。
身在一班已经有半载长的两人,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们班的每一科老师都不是善茬,要不然这些老师怎么能管得住这些学生。他们班的学生要么家里有钱有背景,要么是成绩非常好的,心气比老师还要高。这些老师能够管得住这些学生,可谓是得有多厉害。
而且,就连这些老师身后都是有背景的,据同学间传闻,比如说梁美人的男朋友是教育局局长的儿子,梁美人又出生于军政世家,看不出来吧……
他们这些同学都没有看出来,刚上高一那会儿,不知天高地厚地冒犯了多少次梁美人。
许之漫是第一天来学校,她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况,就连许之漫她自己都没有兴趣去了解。
许之漫毫不在意地侧过头,和她同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此刻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无波无澜,深邃致远。
这种目光,她倒是从来没有在这些同龄的男生见过。明明就是不到二十岁的高中少年,可他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却是如此冷冽与稳重。突然碰撞在一起的目光只在空中停顿了两秒,许之漫移开目光,看向他手中的书籍。
《理想国》这一本书是帕拉图教育思想的集中体现,而帕拉图也是最早将学习和教育相结合的哲学家与教育家。不过,这位令她看不透的男生以现在这种年纪看这种哲学含义深厚的书籍,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早在几年前,类似于这种书籍她都看了一个遍。从他目前所看到书的厚度,她能估计他现在看得是哪一部分哪一页。
那一页的内容……她不是什么伟大的哲学家,看这些晦涩难懂的哲学思想,她着实有些犯困,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她也不知当时自己为什么会看这种书,因该是她非常非常无聊吧。
男生将书放到桌子一侧,拿出上课备用的英语书,却没有翻开书本。
看来他和她一样都在等待着这节无聊的英语课结束。
英语课结束,正是午饭时间。
她前方二人像是以一种早已训练好的默契似地同时转过身,两人带着好奇而又激动地目光看着她。
李冬阳:“之漫同学,你上课跟张夜叉都说了些什么?”
陈树理:“对啊,张夜叉怎么突然放过你了?”
夜叉?许之漫想着,那位英语老师。
李冬阳继续接着问:“没想到之漫同学原来这么厉害,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我竟然看到了张夜叉羞愧难当的表情。李某佩服佩服,心里着实痛快。”
“……”
许之漫没有来班级之前,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些同学给老师起这些绰号都是因为什么。原本夜叉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好意的称呼。
班级里的同学背地里给英语老师起这个绰号,经过这半年的教学,已经深刻的了解了每一位老师的教学风格和对待学生的方式,在老师的威压之下小心翼翼的求得生存。别看英语老师长得温婉,其实性格和长相简直是相反的!
距离英语模考才过了几天,李冬阳到现在还没有忘记被英语老师惩罚的事情。因为这次英语成绩拖了班级的平均分,便被英语老师毫不客气地惩罚到身心崩溃。他生平最讨厌抄字,一遍又一遍,可偏偏就来这个!
心里一肚子怨气不敢发泄,只能默默地往肚子里吞,感叹自己机不逢时,他怎么就被这个老师带到了。花了一夜的时间抄写英语,他连最心爱的游戏一整天都没碰一下。
课上他不敢来明的,可不代表他私下里不找其他的方式发泄心中的不平。
陈树理:“陈某也由衷佩服。”
陈树理:“之漫同学之前是在哪里上得学,你这么厉害,怎么突然转到我们学校来了。”
李冬阳:“什么突然转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学校本来就很厉害好不好。”
陈树理摸了摸鼻子:“你说得也没错,我们学校是挺厉害的。”
一中是沪市最好的高中了,虽然有附中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个位置,但是我们一中也不是吃素的。
能进一中,就是因为他是体育特长生,在全国多次的短跑比赛中拿过很多次奖项,才被学校破格录取的。要不然,以他的那点成绩,连一中的门槛都摸不到。
许之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没上过学。”
这句回答又再次让对面二位男生震惊了。
李冬阳难以置信,因为她是在说着玩,“之漫同学,你不是在跟我们开外笑吧。”
“没开玩笑。”许之漫站起身有离开之意。
两个男生互相看着对方。
李冬阳:“她没开玩笑?”
陈树理:“不知道。”
这时,一位烫着小波浪卷发,额前留有欧式空气刘海的女生傲慢地从许之漫课桌旁走过,特意地对许之漫撇了撇嘴。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女生,都朝许之漫看去。
“我们班什么时候成了穷人收容所了,什么垃圾都收!”
“我好心警告你,一班不是你能待得,识相的就赶紧离开。”某个女生说道。
“之前不就是有一个同学,明明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非要厚着脸皮挤进来,到最后下场如何?”女生说着,顺带还看了一眼周围的女生,等待着人搭话。
“不仅脸被毁了,还被退了学。”
“真是惨呐。”
“何止是惨,明明就是她自找的。”
这些女生,说话一个比一个刻薄。
陈树理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要替许之漫说话。
李冬阳拉住他,陈树理不解地看着他。
“你看。”李冬阳说着,“她根本就没有在意我们班这群女生话,你没事添什么乱。到头来,对你和许之漫都不好,不知道从我们班女生嘴里传出的谣传能害死人么。”
陈树理听着,觉得这番话甚是有理。
许之漫冷冷地一笑,本来想走的,却有人不想让她走,何必自取其辱呢?这些人,她又不是没见过,比这种人更甚者,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