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酥雨恨斑斑,为谁独立孤窗前。
一曲红尘难相渡,静候春深满庭芳。
------狂樽
“一叶遥遥问青天,清晓妆成懒梳愁。板砖尽显威与武,骇得世人杞烦忧。”这是此战后一些书生对叶书愁的评价。
浑身染血的板砖浪子!!
这个绰号,在传扬出去后,几乎和叶书愁有仇有怨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总感觉脑瓜子疼。还有那一幕幕如西瓜破碎的声音,以及那红白之物的流淌......
往后的岁月里,叶书愁确实没有辜负板砖浪子这四个字,所到之处,几乎血染脑壳,按照他的意思---没事掀起那么多的腥风血雨,造成世道如此不太平,千千万万人流离失所,这些人肯定是野心家、阴谋家,脑袋有问题,就应该都拍得响响的,不过除此之外,他也未曾想过这块有点怪异的大板砖居然就是盘神斧中间那最大的一大块碎片。所幸,除了板砖还时不时用了不少神兵利器,不然虽一砖在手,天下我有,但也太难看了点。
一刻钟前,叶书愁还在血战四方,此时竟然跟着魔域圣女方珂一同品茶,这虽然是一桩美事,但是于正道而言,亦是一件坏事,当然,此时却是没有人知道叶书愁的行踪。
原因无他。
那日,感慨万千的叶书愁一下子突破了逍遥步第四重境界云影游踪,瞬间离开了荒神谷,待到了一处密林歇脚之际,只见身后有数人跟随。
不曾想竟是魔域的圣女以及随身侍女几人。
那清理无双的女子只说了一句:如果想知道叶元帅等人的线索,就请随我来吧。公子不必如临大敌,如果真的想对付公子,又何必与公子在此间见面,何不如此前便与那些所谓的“正道君子们”一同除了公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有何惧?”叶书愁回了一句,稍稍有点感觉欠缺似的,再补了几句,“看见你,我就想到了我母亲,她曾经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不过能被骗,说明我长得也不赖,起码能做个冤大头,是与不是?还劳烦圣女前方引路吧”
“呵呵,公子可真是个妙人。”方珂掩嘴一笑。布履停顿间,回眸浅笑,幽幽问道:“我和牡丹花相较如何?”
“额,相比赏花,我更喜欢赏美人,尤其是风华绝代的女人”
方珂含笑间梨涡充满了不一样的诱惑。
须臾,一行人便到了蚀骨之地的外围,只见此地水瀑飞流,葎草殷殷,逐鹿信羽幽幽,汇聚成灵溪之地,鱼鲤雀跃,朝着天阙嘤嘤一吻,迎着瀑布水帘攀行数十米,只见一亭台楼阁矗立其间,不曾想此际还别有洞天,周遭几名婢女见礼,采撷奇珍归来的之人面秉之余便从容离去,于是乎,待灵禽携书归来,轻轻讨好欣喜之余,便落于方珂之手。
见信中一二的方珂,瑧首微昂,对着叶书愁道:叶元帅无虞!公子请用茶。说完,便将来信递予叶书愁。
卸下防备的叶书愁,也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想也不想便落了座。
“好茶!竟然能让我心神彻底放松,恢复到最巅峰的境地。果然是好茶,这不是普通的茶,应该是灵茶。”
而外面的事情,叶书愁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在喝下茶水后,整个心神彻底的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意境当中。仿佛置身在母亲的怀抱中,整个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思绪竟幽幽地回到了从前...
啊?这是祖星?我居然回到了小时候,叶书愁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痛苦的看客......
时间果真如流水一般,轻盈的掠过山川上,那些荒芜人烟的地方渐渐的染上一片勃勃的生机。开始了峥嵘的势头。一片片翡翠绿的氤氲之气渐渐的晕开了幸福的春天,阳春三月,新年的枷锁打开了,人们的脚步轻颤,有的人因为幸福而幸福着,而有的人家却推满了愁容。年的氛围来了,除了微薄的收入,买了一两斤腊肉之外,一些家庭的孩子连起码的新衣服都不曾有,那些穿着亲人们淘下来的衣服,却也为一些家庭带去了很多温暖。
年关近了,许多家庭都一样的心思,在想办法变卖着家当,家徒四壁的人们更加不堪了,出去做苏维埃廉价劳动力,扛东西卖苦力,或者寻些野菜、地薯、挖点莲藕、砍点香蕉或赶着牲口到市面去卖,香蕉就算不如如技术改造的大,也是财富的一种,那时候几毛钱很贵。连利息能有1块钱都令人激动的泪流满面。
叶家后院,碧绿的菜畦,井字拥开来,繁花点点惹人怜爱,连同徘徊的蝶儿,都觉得幸福的。那时候的幸福还没有比较级,而那时候的幸福很简单,很容易得到满足。白粥里的特殊佳肴有时便是一家人共同食用的一包3毛钱的榨菜。那时候的孩子饭量特别好,一点盐可以喝光三碗粥。当有肉吃的时候,那些的父母心疼的跑到角落哭了出来,因为狼吞虎咽的孩子们多么的凄苦,生在这样的年代,也许他们曾经深深自责,或许还会埋怨命运的不公。唯一不擅表达的年纪,只能怂恿孩子们多吃点,这也是为什么农村的孩子在家里吃了5碗饭,而城里的孩子一碗饭都吃饱的原因,一个是在饥饿中求生存,一个是安乐面世界。
因此,假如你有吃得很多的农村同学,千万不要耻笑人家的饭量以及他有时候的节俭,没有经历过血泪的历史,哪里知道那些许的来之不易。正因为曾经没有曾经的创伤,所以人都会习惯储存一份安心。
画面到了年夜!
只听“铛铛”...正堂的钟声响起来了。
除夕清晨,一个孩子和自己的哥哥在池塘边挖莲藕边摆着鱼竿。为了大餐,很多孩子一样的蹲在池塘边几个小时了,天阴晦的暗淡了,也许它似乎动了情,似乎觉得它这样做有些过了。
“哥哥,哥哥,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今晚会买什么好吃的?”一个削瘦的身影提着裤脚在吃糖浅浅的边沿,也就是大人们挖过的痕迹边上,哗啦的动荡了一下水面。把漂浮的鱼竿还有飘鲁都震动开来了。脏兮兮的面容,泥土沾染了发丝眉头,和煦的笑容颤动着唇,苦涩的道“今晚应该有肉吃了,妈妈爸爸还在卖昨天采到的野菜呢,据说新年人家舍得花钱,几分钱一斤呢。”哥哥的手指都一阵紫青,给弟弟比划着,可见那水还是极度的冰凉,那冰寒好似一根根银针一样在刺激着少年的身心,不过显然那一份大餐成了动力,有一份希望,那样的话,就是拼命的源泉。
曾经有人说,爱没有借口,只是萌生在了困苦的尽头。莲藕一节节断开,还有那些枝丫显得格外珍贵,只可惜好少,少年幸福的注视着手里的两截莲藕,身体一个踉跄,腰弯了半天,勾出了这么多的泥土,就为了这久违了的莲藕。
少顷,钓得两条三个手指头大小的鱼儿,两兄弟便悻悻的回家,路经香蕉地,恰好那时候一棵香蕉弯熟了腰,扑的一声坠落,两兄弟像踩狗屎运一样兴奋。把熟的香蕉掰下来分几次拿回家。
那是好几顿饭!还可以当篝火旺盛的时候,烤香蕉。
夜终于慢慢有了邹形,当儿盼着父母早归家,盼着手里拎着好吃的。一份不清楚的情怀,那是家。真的,一个小孩就算去到了亲戚家住一晚上,都会嗷嗷大哭,梦中的泪眼尽是爸妈。
镜头倒退到中午,叶家内院:一对恩爱的夫妻在庭院洗着野菜,“孩子他爸,这些野菜今天买了也才得几块钱,今年稻谷的收成也不高,连新衣服都没有给两个孩子添过,真心的对不住他们,没一顿好吃的”。
两个孩子经常羡慕其他孩子有吃的,咽口水声时常惹得其父母一阵心酸,也正是因为这样,每次黄父黄母每每有自己的一份食物,都悄悄的省下来留给两个可爱的孩子。
有时候节约不是罪,小气更不是罪,因为,还有更大的幸福摆在这个矛盾的尽头。
“唉,都是我无能,现在乡下没有条件也没有好的事情做,我改天去杀猪,当个屠户,姐夫说了,可以介绍我去。”夫妻俩就这样踩着解放牌的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踏上了镇子,吆喝着卖菜的声音一声声如同百灵鸟一样悦耳,那一袋子的米也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换来了客观的收入。当啷啷,当啷啷,丁郎郎。这是凯旋的铃声,来自新时代最高贵的跑马---自行车,家里唯一的跑路工具。“哥哥,爸妈回来了,我听见声音了。好耶!哥哥你真笨,烧个火怎么那么久”,“哎呀,你这小子找扁,不是我不会,是那个宾阳货火柴不好,老点不着,浪费了好几根了,柴火没有了,你出去捡一点树叶来.”
夫妻两一进门就碰见了拦路虎,家里的小儿子。妈妈爸爸抱抱,接着就是看看单车上是否有好吃的,贼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智慧的光芒。那个时候,唯一的柴火很近,就是居住地对面正好有个竹林,底层的竹子的扇叶都被其他户人家拿去生火了。不过所幸的是爸爸回来了,一顿美食顿时浮现在眼前。
除夕夜,烛光占主导,自家一封炮竹之后就是分享远方人家放炮的声音,因为同一片蓝天下,拮据的经济负担不起,同一个明月下,炮火都是看得见的,一样为了过年,为了更好的明天。两个小家伙站在一块,眼里盯着远方的万家灯火,艳羡的问道:爸爸妈妈,我们何时可以住到外面?好美丽的炮火哦,那里亮亮的地方是哪里?哥哥。”爸爸抚摸着小云轻的小脑袋,蹲下身子。一张英俊的国字脸上写满了沧桑,刀削的面庞上皱纹根生,一缕胡须坚强的挺立出来。“那里是电厂,我们很快也会有电灯了。”
“爸爸妈妈,为什么过年了都没有人来我们家里玩?”叶书愁闪烁着眼睛灵动的问起。
一阵风吹来,一朵乌云飘过,遮住了父亲那黯然的神色。
稍一会儿答道“因为大家都在忙,太远了......”
事实就是如此,有时候在患难的年代,情可见一斑,彼此都有不可承受之重,连借钱和借米或者盐油都显得为难。
在没有肉吃的年代,小气不是罪,那是人的本能,人家都很难自保,何况那微薄的情字,又真正能在几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呢?
“爸爸,小朋友们都有利息,今年我们会有么?可以买糖糖么?”,
说着小家伙抱着比自己大的父亲的腿,一阵摇晃,对着鼓鼓的裤袋一阵向往,其实里面很少,很干瘪,那些一毛钱几分钱积攒在一起,那厚重却无法承载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何况此时幼子在耳畔的叮咛,那一阵阵刺痛的感觉收割着这个男人脆弱的心,在明月如洗的院子,听风吹颤着清波,看月碎在清滩。
.........
“啊!”只见叶书愁醒神过来,浑身出了一身冷汗,不停的喘气,这是他的伤,一辈子的伤。那些过去如此沉甸甸,岂是谁能说放下便放下的.......
等到清醒过来时,原先近乎崩溃边缘的心神,已经恢复如初。
仿佛是疲倦后,美美的睡上一觉,浑身都舒适的醒过来一样。不曾想竟然就这样破了境界,达到了凝魂初期,而他不知道的是,为了他,魔域的长老不惜利用很多至宝帮他渡了恐怖的天劫。
“原本想宰了他,绝了后患,为何长老您手下留情了?”一名三花境界的中年男子问道。
“刚才我突然看到一幕,那是从卦山得到的指示,此人为我魔域大兴之人.....于是我便出手了,就当结个善缘,就怕叶擎天那边的误会加深,吩咐下去,尽量不为难他们,就算如何也不能死于我们的手里。”一名长老说完又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