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家小姐说笑着到了照月亭,对面静水亭已经能看到各位公子的身影了。小姐们都有些羞涩,款款地走进亭中,各自坐下。
“各位谁先来?”张大小姐环顾了一圈,说道。众人相互看看,没人先开口。
“那就我先来作首诗,好叫各位小姐再斟酌斟酌。”郑大小姐以扇掩嘴,笑着说道。“郑姐姐不必谦虚,你的才华我们都是知道的。余二小姐笑着说道。
“是啊!”
“是啊!”余二小姐的祖父是吏部尚书,她一开口,有几位小姐便附和说道。
郑大小姐站起身边走边吟道,“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靡
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待到郑大小姐话落,张大小姐已经写好,自有丫环把诗作拿给船娘。船娘撑着小舟到了静水亭,便有小厮接过摆在亭中书几上。
亭中公子三五一群的坐着。刑部侍郎的王彬,吏部侍郎家的曹文熹,大理寺卿家的邹青并着翰林院大学士家的秦煜凑在一堆。一众公子围了过来,欣赏品评着。
“这首咏海棠的诗作的巧妙。”王彬侧头对着一身穿青色锦袍男子说道,“文熹兄觉得如何?”
确是有几分易趣,这字写得更好,清雅秀丽,见字便如见人。”
““这字写得有几分功力,这诗:写的也好,把人比作海棠,便是落了,那枝茎也要刺出墙来的,写出了人的风骨。不知这诗和字是哪家小姐的:?”邹青也过来凑趣道。
王彬叫来小厮吩咐了几句。
这时对面又传来了清灵地琴声,如小溪缓处,又如云卷云舒。
听得人心情都舒朗了几分。有几位公子微微点头。
邹青凑到秦煜跟前捅了捅秦煜的胳膊说,
。“秦二,如此好曲,把你的玉笛拿来合上一曲,岂不美哉!”秦煜默了默,大方地从妖后拿出了御敌,吹了起来。
琴声清灵,笛声悠扬,琴声缓缓地向湖中流散,间一或几丝悠扬的笛声穿插。
琴涛仿若被笛丝击起了小浪,时而碰撞时而缠绕,让这一曲合奏更见悠远。
渐渐地,琴声下压,笛声见沉。直至止歇,众人还停留在回味里
荣明华在琴弦上一抹,起身团团一扶,几位相熟的小姐上前相贺。
“荣大小姐琴艺越发:进益了。”冯四小姐上前说道。
“是啊!荣姐姐谈得真好。”乔小姐也过来奉承着,她的父亲是工部郎中。
“荣大小姐刚才那曲真是动听,对面也不知是哪位公子相合?”韩二小姐也说道。
荣明华浅笑一一回话,哪位小姐也不落下。
荣明月有些无聊,对她这九岁的小女孩来说也就看个热闹。眼角余光瞟见有个小丫环进来在常四小姐耳边说了什么,常四小姐眉心一皱,微微瞧了瞧左右,见没人注意,便悄悄退了出去。
荣明月有些奇怪,,便也跟了过去。
她没敢跟太紧,蔽在树丛后远远地坠着。
常四小姐看起来有些着急,裙角都有些飞扬。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了一片种着杜鹃花树的地方,不远处见到树下有一穿着翠绿长衫,手上还摇着折扇的男子。
折扇上画着美人图,见到常四小姐便笑着上前作揖。常四小姐吓得往后躲了两步,她的丫环赶紧上前扶住常四小姐的胳膊,警惕地看着上前的男子。
常四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常四小姐踌躇了一会儿。便让丫鬟退出几步。
那男子眼光闪烁,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荣明月见常四小姐一个人在这偏僻的地方和男子相见,恐怕是不妥。便又上前多走了几步,就听到常四小姐,有些紧张的声音响起。
“陆公子可曾捡到秀有兰花纹样的一方手帕?”
陆公子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你说的可是这方手帕?”说着,还在手上摩挲了几下。
常四小姐见到此处,又气又怕。绷紧了身体。半晌才说道,“正是,小女不慎在园子里落下。望请公子归还。”
“浙赏花宴你我都知道是为了什么。我父亲也是户部侍郎,你看我长得也是仪表堂堂,我娶了你也不辱没你什么。这方手帕就当是定情信物,过几日,我会让母亲寻媒人上门提亲。”陆公子眼神闪烁,上下打量着常四小姐笑着说道。
“你这登徒子,岂可如此!”常四小姐气得又退了两步。
“有何不可,我拿着这方手帕若上门去。便与令尊说是你我情投意合,这是你赠予我的定情信物,你又没了亲生母亲,你父亲柚只是永平侯的兄弟。手上又没差事,我父亲又是户部侍郎。你说这门亲事你父亲会不会答应?”
听到此处,常四小姐气得浑身发抖。荣明越野攥紧了拳头。大脑飞快地转着想着主意。
鲁公子又上前了几步。“常四小姐觉得如何?”
荣明月见到此处也替常四小姐着急。这性子也太绵软了些。她慢慢沿着树丛朝鲁公子背后靠去。常四小姐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到左侧方的动静。
荣明月再靠近了一点,便快速地跑到鲁公子身旁,抢过那方手帕,跑到常四小姐跟前,拉起她,迅速地往远处跑去。一时间,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当时的情景,荣明月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想着便只能强抢了。荣明月拉着常四小姐并她的婢女跑了一路,直到能看见远处的照月亭,便停了下来。
两人弯着腰深呼吸。半晌才平复下来,直起起腰来。“常家姐姐,这手帕还你。姐姐勿怪,我是觉得庭中无聊出来散步,看到你遇到了难处,又不知该怎么办?便出此下策,望姐姐恕我无礼。”荣明越江那方手帕还给常四小姐说道。
“妹妹说哪里话!我还要多谢妹妹替我解围。只是今日之事,还望妹妹替我保密。”常四小姐拉着容明月的手感激地说道。
“那是自然。我是出来散步时遇到姐姐的。便一起在园子里逛了逛。”荣明月对着常四小姐调皮地笑了笑。
二人相视一笑便也不多说。相携着往照月亭而去。
照月亭里,已经有四五位小姐表演过了才艺。其余的小姐正在吃茶聊天。
常四小姐和荣明月不着痕迹的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
静水亭
小厮已经将打听到的回禀了王彬
王彬走到邹青跟前。小声的说道。“打听到了。诗是广宁侯家郑大小姐作的,字是张阁老家大小姐写的。如此有才情的小姐,邹五,你可有想法
?”
邹青转着手里的杯子。“我能有什么想法,张大小姐身份是张阁老的嫡长孙女听说是要嫁与皇家的。广宁侯在西北戍边,地位显赫,是不太可能和文官联姻的。倒是那个弹琴的荣大小姐说着,冯青指了指。秦煜,“二人合作的那一曲。融洽得很。听说荣大小姐性情温良,知书识礼,是闺秀点范。”
秦煜瞟了二人一眼没作声。
日已:西斜,各位夫人太太们领着各家小姐陆续告辞。张大太太和张二太太陪着送到门口。
荣府三位太太各自带着女儿上了马车,
马车里荣明月倒了杯茶,递给杨氏。
“娘,喝茶!”又轻轻的给阳世垂着肩膀。
杨氏接过杯子,慈爱地笑着。“月儿今天玩得可好?”
“还好。张府的杜鹃花长得挺好,我和二姐姐在园子里逛了逛。各位小姐才艺也很好。都是些大才女呢!”
心里却嘀咕着,赏花宴太无聊了。以后再也不参加赏花宴之类的了,浪费一天功夫,还不如在家练练字呢!
杨氏却不知道女儿心里的盘算,笑着说,“那就好。以后娘多带你参加宴会多认识些同龄小姐。”
荣明月捶肩膀的手一顿,在杨氏背后苦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