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让空气寒意彻骨。最近亚琛的天气总是阴沉着……阴沉着……像是在酝酿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文森特凭着卡妮娜搞来的调查令，理所应当地拿到了乔安的审讯档案。
但依旧他紧锁着眉，一只手拿着纸，腾出另外一只手伸到火炉旁暖暖。这份档案有太多问题了。最明显的问题就是……
“为什么这份档案没有审讯员的签名？”
管理员挠挠头，暗骂某些家伙事情都不弄干净，要自己给他擦屁股。
“这个可能是当时有点疏忽了，但也没关系，受审人签了名，我们盖了章，这份文件就有效。”
文森特听得额头青筋暴起。
“给我查清楚这是谁去审讯的，不然我会向长老会控告你们渎职！我就不信没人能治你们了！”
管理员有点头疼，“大人稍等一下，我去报告一下处长。”
文森特黑着脸，没有搭理他。
卡妮娜在旁边看着，有点后悔。她是真没想到，雷扎没把这边收拾干净，还留着这么大一个破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胖子。卡妮娜心里狠狠骂道。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雷扎，他一个道上的混混，跟的大腿也不是在行政体系里的，他怎么会知道这边怎么处理才没有痕迹呢？至于他打点的两个人……
档案处处长这时也在骂娘，我就说那两个家伙怎么突然就跑路了，敢情是收到清算的消息了。
他露出满脸笑容“这位是文森特团长吗？真是年轻有为……”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我只是想搞清楚，这个审讯人是谁。”文森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说话。他这一路调查下来接连受挫，耐心早就消耗得所剩无几了。
“我知道我们这里的工作有疏忽，你先消消气。”处长陪着笑脸装孙子，“要不你先去我办公室坐坐。不知你对古玩有没有什么了解，我那有几件不错的玩意，要是觉得有趣可以给你带回家把玩几天……”
文森特气笑了。
这是把我当成敲竹杠的人了是吗？还是说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常规处理办法。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会在这被人阻挠了。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接着调查令捞油水的人。
“我就要个名字。”
不对呀？处长以为他不太清楚，
“我那最不值钱的都价值千金……”
“我要个名字！听不懂吗处长大人。”文森特眼神越来越冷，燃烧的火炉都不能稍微削减一点寒意。
处长和管理员对视一眼。摊上事了。
“实不相瞒，他们已经辞职了，我们也找不到他们。”
“这起案件涉及到了一个很大的军火贩，甚至他可能犯了叛国罪！我警告你们不要再对我有所隐瞒，否则这后果你吃不起！”
处长吓了一跳，说话谨慎了很多：“审讯一般是两个人一起完成的，这起审讯的两个人都在不久前辞职了。但大人可以按这个去找他们的住所，要是他们搬离了，我也真的没有办法找到他们了。”
他扯了张白纸，刷刷写下两行地址，递给了文森特。文森特觉得也逼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收走了纸条，转身离开。
处长把这个大麻烦送走了，才稍微松口气。多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多半是个贵公子吧。
对钱财不感兴趣的，应该只有那些锦衣玉食的贵族。
贵公子文森特这时没心思理会这个处长在想什么东西了。他只身直奔第一个地址，希望能找到他。如果顺利的话，他能顺藤摸瓜找出雷扎，甚至找出他背后的那人。至于卡妮娜，她说自己有点重要的事，就不跟着一起去了。
……
卡妮娜匆匆穿过中央广场，摸出钥匙，一手甩开铁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然后长腿一蹬，一脚把门踹开。
“又怎么了？”李·巴伦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让那边赶紧叫几个人跟我过来。事情很急，快！”卡妮娜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冲进仓库，熟悉地拉开一角的柜子。柜子后面别有洞天，密密麻麻的悬挂着各种枪械。她毫不客气地武装着自己。
“昨天的那人发现有问题了吗？”李·巴伦急切地追过来。
“是。”
“那你打算怎么办？”
“杀人！”
“你想现在杀了那两人？你刚走那两人就被灭口，你会暴露的。”
“那两人当然不是现在杀。”
“那杀谁？”
“那女人！”
一场巨大的骚乱在亚琛酝酿。
……
“先生你好。”文森特亲切地敲开了门。
“请问你是？”
“先进来再说吧。”文森特反客为主，径直走进屋里，“你知道为了这单事情，处长花了多少钱给你擦屁股吗？别说不关你事。”
那人眼神凝重：“擦屁股？有人来查我了吗？”
找到你了。文森特心想。
“三件古玩！最不值钱的都价值千金。”文森特装作一副很是肉痛的表情。
那人镇定下来了，花了钱就代表事情应该是搞定了，主动找到他这来估计是想得到什么。
“别这样说我，我也是给大人办事。你要找，就找大人去。”
“雷扎么？一个混混……”
那人脸色瞬间变了，来者不善。
“你是谁？”
“我？我是你爹！”
文森特一记重勾拳砸在他肚子上，将他打倒在地。把一个活力洋溢的年轻小伙折磨成那个精神病，这种人用得着客气吗！
文森特就没打算以礼相待。
以理相待就足够了，物理的理。
“雷扎是谁在罩着，说！”文森特揪住他的头发。
那人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文森特一点也不手软，抓住他的头就往桌子边缘撞去。
“我……我不知道……”
“雷扎现在在哪？说！”
“不知道……”
文森特面露狠色，拿出一支便携式的小型火统抵着他的手掌心。
开火！
“啊啊啊！”
他惨叫着，红黑的伤口里露出森森的骨头。
“北上了北上了！啊啊啊啊~”
文森特刚准备接着问，屋子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人。他迅速调转枪口指向门口。
“大哥是我！”乔气喘吁吁。
“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卡妮娜说的，你赶紧回去，公主出事了！”
文森特心头一紧，拔腿就跑。
大事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