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战场,巴克斯特已经无力指挥步步溃败的军队。两只烙印铁骑小队也同样限制不住对方的机动部队了。他只能尽力地收拢残兵败将,南下撤离。这一仗,他犯下了太多的错误,若是最后的撤离都做不好,他这一辈子都会被这耻辱的败仗钉死在底层,再无出头之日。
西泽尔为了打赢这场战役,已经把手上所有的机动部队和过半的主力步兵部队都掏出来。这支军队也还算争气,巴克斯特大势已去。他也算成功打破了以据点中心形成的封锁线。
西泽尔站在一块峭石边,看着士兵们忙碌地清扫战场,虽然不时还是会有一两声枪响,但也只是在清扫中发现零星几个人没有跟着敌方撤退,被落下来了。接下来就是等待休整,然后和阿方索会师决战河流平原,最后再去包围收拾草原的那口“铁桶”。也不知道阿方索那边怎么样了。
蒂尔急匆匆地走过来:“十公里外,有一支至少八千人的部队向我们这边靠近,看起来全是精锐。”
西泽尔微微叹气:“看来那边不太好。”
河流平原战区能抽调八千人出来支援这边,本身就意味着双方的实力存在极大的差距。
自己这支疲惫之师,刚刚占领河谷战区制高点,真的能抵挡得住这支精锐的援军吗?
西泽尔也不知道,像今天这场的战斗强度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了。剩下的,就是比拼意志的拉锯战了。
亚琛城内的某处画室……
文森特又提前来画室等妹妹了。
文森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艺术品一般的画……画的女孩。
笔刷轻轻地挥,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挠到文森特心里去了。
阿黛尔回头看见他,浅浅的微笑着说:“你来了。”
文森特朝她点点头,“不用管我,您继续就好了。”
阿黛尔猜测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温和地提醒他:“最近亚琛不是很太平,尽量少和你妹妹出来。”
文森特有些诧看来对方的背景和军部的关系很深,连即这种的风声都收得到。
“没关系,我是机动甲胄骑士。”文森特轻描淡述。
阿黛尔摇摇头:“你不清楚状况,这不是普通的骑士能幸免的。”
文森特嘴巴张了张,没有说什么。
对方没有在他面前显摆过自己的家世,他也没必要去说自己是什么风暴军团团长。
他们之间挺适应这种默契地当对方是普通人的相处模式。
就算是对薇拉也没有主动说过自己在军部的情况。
别看他现在头衔不低,但他所有的权力都来源于长老会,来源于蓝德斯诺的支持。
自从他经历安妮事件的大起大落,他算是看清了这个国家的本质了。
这个国家就是一个巨大而又错综复杂的棋盘,少数棋手坐在棋盘边上勾心斗角争夺着棋盘上的利益。大部分人依然扮演着各种各样的棋子。
是兵,是车,还是王,这些都是表面身份的象征。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棋子和棋手的本质区别。
文森特到现在为止,依旧只是一个棋子,不过从一个兵变成了一个车,仅此而已。
他对自己的定位有清晰的认识。
阿黛尔看了看表:“薇拉,今天就早点回去吧。”
“嗯嗯。”薇拉跳下高高的凳子,去小水池边洗笔,然后拉着哥哥的手准备离开:“姐姐再见。”
阿黛尔站在门前向他们挥挥手:“再见。”
文森特看向她,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抓住阿黛尔的手拉到一边。
嘭!
画室的门被打了个深坑。
阿黛尔的两个侍卫立刻反应过来,举起火统寻找着袭击的敌人。
但是对手显然是有备而来,好几个人一直隐藏在角落里,这才突然袭击,解决了两个侍卫。
文森特眼尖手快,看见马车架边上的刀,立刻抽出来砍掉两匹马的束缚。
“会骑马吗?”文森特看向阿黛尔
“会。”她很小就有匹小马当宠物了。
“我来掩护你们,拜托你带上我妹妹,如果你家族不安全的话就去城郊跟我汇合。”文森特说完就冲出去。
阿黛尔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抱起薇拉骑上马逃离现场。
文森特躲在马车后面,突然一个虎扑抓起死去侍卫手里的枪。一个翻滚起身瞄准射击。
一人倒下了。
文森特冲回马车之后,密集的枪声从他身后响起。
至少十个人。
他刚刚扫了一眼,粗略地判断。
街口三个,两边房子上面的屋窗各两个,还有三个正在靠过来。其中屋窗上面的威胁最大。
幸亏阿黛尔决定今天早走,否则等到平时离开的时间,对方肯定已经集结好,组成包围圈。那个时候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文森特没时间更深地思考这帮人的来龙去脉了,当务之急是要脱身,离开这里。
文森特心脏砰砰直跳,浑身发热,注意力却越发专注。他掂了掂手上的刀,用力一拧,把刀柄拆了下来。突然就窜了出来,用力一扔,然后连开两枪。
这把放在马车上的备用剑,本身就是一把轻剑,文森特更是拆下来它的刀柄,让它的重量再减轻一些。
然后就有了这一记威力不俗的掷刀。
文森特这个职业军人的爆发,一下子秒杀了最前面的三个人。
窗上的枪手看见文森特的样子,愣了一下才瞄准文森特。
文森特也早有预料,在秒杀三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做出避弹动作。虽然子弹没有打中,但地面上弹起的砾石还是划伤了文森特的腿。
文森特一跃跳上马背,迅速逃离。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瞳已经悄无声息地变成了紫色。
他驾着马一路飞驰。
街口的头头啐了一口唾沫,吩咐小弟去报信:“告诉另外一边,他们往城郊那边跑了。有三个人两匹马,目标正抱着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护卫,实力很强,叫他们别看走眼了。”
窗口的枪手也下来了,头头劈头盖脸地质问他:“怎么回事?开枪这么慢?”
枪手没敢说自己被那人兴奋、嗜血的眼神盯得心慌了一下,只是低头道歉。
头头叹了口气,刚刚发生意外太多了,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莫名其妙就脱离了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