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之中,荒草丛生,颇为荒凉。
叶安缓缓往前行,推开前方灯火微亮的房间,房中陈设颇为简陋。
一张木桌,几把椅子,一个破旧书架,十几本泛黄旧书。书架旁还有一个草堆凉席。
桌上有一节烛火,桌前坐着一人。
一位布衣赤脚的小和尚。
一念!
叶安一眼认出眼前小佛陀正是失踪半天的一念。他倒是聪慧,居然先叶安一步来到此处。
一念双手合掌,一如既往的笑言。
“公子,一念恭候多时。”
恭候多时?难道说一念早就料到叶安会到此处?
这话听起来当真有些玄乎。
叶安思索间,眉头一皱,淡淡询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念低头轻笑,抬头言语。
“西门镜的奸诈、祝西风执着、尹易雪的隐忍杜少狼的公允、易千山的贪婪、转世魔童的诡异、西门长阳的吝啬。”
“这些人的特质形成的世界方才让公子推开了这扇门。”
一念的话说的平平淡淡,叶安却听的头皮发麻。
结合之前种种,虽然一路上有些曲折,他能至此倒也是毫发无损。恍惚间,叶安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你谋划。”
“不,是公子您的谋划,准确来说是公子封印二世记忆,只留下穿越者记忆时的谋划。”
一念反驳了叶安的话,并对自己的言行做的补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吓到了叶安。
一念知道自己是穿越者,甚至于知道自己这幅身体是何身份。
原来自己并非刚刚穿越,而是早就来到这方世界,甚至于已经经历两世了。
细细一想,叶安不禁有些害怕自己。我居然这般恐怖。
“可,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叶安低头喃喃自语,皱眉思索,虽说这种事情问一念会比较简单。
可眼前这位小佛陀嘴巴严实的很,一聊到关键之处就会选择闭麦,故而几番接触下来,叶安已经习惯自我思考了。
然,这一次一念却意外的开口。
“既然公子已然入了射日学院,之前隐瞒的事情如今倒是可以与公子讲了。”
意外之喜,让叶安颇为兴奋,他连忙笑言。
“说,快说。”
此时的叶安早已没有之前沉稳从容,既然一念什么都知道了,叶安索性也就放飞自我了。
烛火微亮间,一念竖起了一根手指。
“帝君共有三子一女,公子是帝君的三公子,换言之公子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帝君是谁,一念不便多说,公子只需知汝来自白帝城,帝君有令,公子需以己力斩杀蓬山、灵芝两位妖王。如此方才可得及冠礼。”
“及冠礼定不能失,其内之物一念暂不便多说,公子只需知,其之丰盛会让无数妖王不惜得罪帝君亦要杀公子得之。”
“这件事,主要由二郎神杨昭和来做,毕竟如今公子手下属他战力最盛,毕竟他是公子的出生礼,毕竟他是二郎神族百年族斗的胜者,毕竟他是有望和杨戬与寒城将军一样,突破神灵界限的存在。”
叶安点头托腮沉思,正欲开口反问,一念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小姐乃嫦娥转世,嫦娥与后羿的故事,就算仅剩穿越者记忆,公子也应该清楚。小姐有位熟识的后羿在羿族监牢里,公子得救他出来。”
“本来这等小事,帝君张张嘴即可,可那对帝君而言,太掉价了,所以受小姐之托,公子来了。”
“当然,公子来落日城还有其他事宜,至于是什么事宜,恕一念不便明说。不过一念倒是能说说如今公子的处境。”
紧接着一念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公子如今扮演的人叫宁玉方,乃兰游城城主之子。杜少狼说起宁城主与聂小倩的爱情故事时,公子应该内心作呕吧。只因来幽州之前,初闻这段轶事时,公子是郁闷犯呕的。”
“不过,这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宁聂的爱情故事几十年前确实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南疆洞窟。非但如此,公子在那个蓝色星球听说的诸多神话故事,在这方世界都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他们都是各自族群中的佼佼者!多嘴提一句,那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如今还在五指山下呢。而关他的如来刚巧公子也认识,当然,现在公子自然是不记得了。”
言罢,一念收回手指,于木桌前微笑端坐。叶安连连点头,心中困惑也因此少了许多。
帝君、妖王、后羿、宁玉方.....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谋算之中。叶安忽然有些错愕,他本以为自己是小绵羊,没曾想自己才是大魔王。
可,问题又来了,从杜少狼与一念的话语中,叶安明显能感觉到,那位幽州府主不是啥好东西。
那糟老头子既然惦记着三千道灵“聂小倩”,为何不像宁玉方那位未婚妻的舅舅易中山一样谋杀宁玉方呢。反正只要兰游城城主之子一死,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三千道灵。
叶安向一念提出这个疑惑,一念摇头淡笑,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并说。
“关于这个问题,十余天前一念问过公子,当时公子说易千山会打压他,却不会逼死他,因为那位府主想要得到更多。至于公子口中的更多指的是什么,一念问了,可公子并没有明说。”
???
叶安严重怀疑一念在调戏自己,他明知自己关于这方世界的记忆才从今日开始,他却说十几天前的事情,这就像那只多嘴乌鸦口中的青州剑神。
反正叶安也不记得十几天前的事情,背锅就完事了。
“佛灵不打妄语!”
“当然。”
叶安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面对这样的质问,一念显得淡然自若,浑然不惧。
见他这般,叶安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只待日后找寻答案了。
末了,一念又开口了,他说。
“既然此中曲折公子都知道了,这梦也该醒了。”
“梦?”
“公子为什么会觉得你醒着。”
叶安这时才蓦然想起,自己是来此处报道的,一念显然不是西门长阳口中的系主,那那位系主去哪了。
原来是梦,叶安笑了,看来这一切又是一念的鬼把戏。
.......
烛火忽暗,叶安忽然昏昏沉沉,闭上双眼,待其睁眼,一盏烛火。
一张木桌,几把椅子,一个破旧书架,十几本泛黄旧书。书架旁还有一个草堆凉席。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陈设,却多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