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星眸,脸白英俊。
一蓑青衣,一筐杂物,脖挂平安符,指嵌绿玉戒。
随从是一只会说话食梦的乌鸦,和一位自称“一念”的布衣小和尚。
叶安借着泉水又多看了自己几眼,犹疑再三后,方才适应自己穿越的事实。
这幅身体原本的主人叫什么名字,叶安脑海里没有留下一点线索。
而他为什么会穿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又是什么,他也不清楚,穿越的突如其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一念,我是谁?”
“三藏,你觉得你是谁?”
一念合掌淡笑,一番言语,叶安的问题像皮球一般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三藏!
叶安从一念的话中抓到了一些关键点。难道说....
“我是唐三藏!”
“对。”
一念没有丝毫犹豫的说了这样的话。这简单的一个字,顿时让叶安想入非非。
我是唐三藏,西天取经的唐三藏。
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师傅,唐三藏!
我居然成了他。
可还没等叶安继续兴奋下去,一念又用一句话浇醒了叶安。
“额...如今是唐王李渊治世,按照国号来说,你确实算是唐三藏。”
叶安虽然没听懂一念的话,却也大致明白,一念口中的三藏并非他心中所想的三藏。
所以一念言语中的三藏又是什么呢,叶安再三询问,一念却不再回答,只说答案需要他自己寻找。
随即背上行囊,引叶安下山了。
半日之后,他们来到一处名为“落日”的古城,落日四周群山环绕,唯有一条官路通往远处的平原。
排队入城的人很多,大多是皮肤黝黑、麻衣带伤、痛苦哀嚎的流民。像叶安这般青衣肤白、肩站乌鸦、旁跟佛陀之人,在这群流民中显得格格不入。
队伍走得很慢,临近黄昏方才排到叶安。
叶安原本以为自己也会和之前的流民一样,简单搜查之后便放行入城,不想守城士兵看了他一眼,随即拔剑将其拦下。
为首马脸带疤的百夫长冷眸质问。
“你,哪来的,到后羿城做什么”
后羿城?这不是落日城吗。叶安有些奇怪,抬头往上看,城门之上挂着的牌匾,分明写着“落日”二字。
心疑之际,不禁皱起眉头,然叶安刚刚穿越,这方世界之事知之甚少,故而扭头望向一念。
一念放下身后篓框,翻来覆去的找些什么。而守城士兵也没再做逾越之举,只是安静等待。
末了,什么也没拿出来,一念一脸疑惑的背上行囊,转身望向那位马脸百夫长,合掌诚恳言语。
“这位将军,我家公子是今年射日学院的预选三藏,昨日翻山越岭时,在前面山上遇见一只蟒妖,匆匆逃离时,或许弄丢了藏弓牌。不知.......”
马脸百夫长面露狰狞,冷哼嫌弃。
“藏弓牌乃射日弟子的凭证,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们居然能弄丢你们先呆在旁边。”
说完扭头叫来一位士兵。
“去射日学院,告诉他们南城门有位弄丢藏弓牌的学生。让他们赶紧派人来领走。”
随即将叶安一行推到旁边,而后收了兵器,继续接待流民。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一位布衣提袖,发白扎簪的中年书生风尘仆仆的从城中来到马脸百夫长面前。
“龙将军早。”
“西门先生早。”
...
“哎,程陈呢?”
“他家中出了些事,让我和龙将军说一声,他要晚些回来。”
“看来他家老母亲又犯病了。”
龙姓将军自顾自的喃喃叹气,随即扭头向西门先生介绍叶安等人。
“西门先生,这就是那位弄丢藏弓牌的学生。他身旁那位应该是侍从僧。”
侍从僧,西门先生托腮沉思,随即抚须言语。
“看来这位学徒来自江南,江南甚远,千里迢迢来隆中读书,汝等倒是辛苦了。”
“求学问道,这点辛苦算不上什么。”
叶安从西门先生的话中,明白了些事情,随即回复了一句客套话。这话一出,西门立即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随即眉头一皱,摇头言语。
“若是平常,藏弓牌丢了,先生我倒是能引你们入城,可是最近后羿城有些变故,云台山出了一只万年狐灵,悟道晋升,成了妖王。唯恐汝等是那妖王所派细作,先生我还是要问一句,尔等可有其他证明的物件。”
叶安皱眉托腮,细品其言,由于不知此间之事,迟疑间望向一念。一念连忙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言。
“我家公子是江南世族,这里有族中长辈书信一封,是要交给院长的。”
西门先生接过那封书信,抚摸书信上青绿纹印,随即点头微笑。
“青鱼纹,看来你世族之中还有人在朝中为官啊。”
“是的,公子世族家确有一位长辈在礼部任职,故而才能在此信纹上青鱼纹。”
尽管叶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可他还是故作镇定,装成大家公子,让手下“一念”回答西门先生的问题。
一念的回答,西门先生很是满意,他将书信揣入怀中,连连点头,引叶安与一念入城。
刚入城门,一念便有事报恙,说他要去城中青山寺拜佛。叶安无心阻挡,只能同意。
随即一念右转向城西走去,而叶安跟着西门先生去那射日学院。
一路上,叶安因不知此间之事,故而未曾言语,静观其变。西门先生领其入一陋巷,前路已封,西门先生忽然停下。
叶安不解,还暗想这位西门先生准备施术,在这陋巷变出学院大门。谁知,西门先生忽而转头,对准叶安的脑袋就是一拳。叶安鼻流鲜血,随即晕倒在地。
食梦鸦惊起遁入叶安影中,消失不见。
“影鸦?”
西门先生皱眉翘嘴,面容狰狞,一改之前的慈善。喃喃几句后,从怀中掏出一瘦身玉瓶,念动咒诀,将叶安吸入玉瓶中。
落日城南门,士兵程陈带着一位老先生风尘仆仆的来到城门口。
老先生气喘吁吁,提袖询问守城将。
“龙且,那丢了藏弓牌的学生呢。”
龙且将军眉眸一皱,望向程陈,摇头不解。
“你怎么又带了一位先生来。”
“大人,我只带了这位先生啊。”
士兵程陈不解,无辜言语。龙将军心惊,连忙质问。
“你家中不是出事了,让西门先生一人来接学生的吗?”
程陈连连摇头否认。听到此言,那老先生忽而大惊,瞪眼质问。
“龙且,你说什么?西门?西门野三日前被一只魔化的“后羿”杀了,他怎么可能死而复生来接学生?”
恍惚间,龙且明白了什么。
望着龙且,那位老先生也明白了什么。
“血巫教!”
伴随着愈渐轻凉的秋风,不知从何人口中蹦出这三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