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声音仔细听来,也不似男子那般低沉。”
“小姐…”听雨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哈哈哈。”霍云清看他羞红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我逗你呢,这下才像个少年郎嘛,干嘛老气横秋的。”
听雨叹气,“小姐快些吃吧,面要凉了。”
霍云清也不再逗他,快速吃完后,就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买了一堆东西后,她开始问道:“哎,听雨,我方才听二哥说什么少庄主,是要来谈生意的那位吗?”
“是的。”
霍云清随手拿了旁边摊上的一个面具玩了起来,“咱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山庄,打哪儿来的少庄主?”
听雨跟在霍云清身后付了面具钱,“是京都的归鹤山庄。”
“京都?”霍云清觉得“归鹤山庄”耳熟得很,“那位少庄主叫什么?”
“李殊泽。”
“啪嗒”霍云清手中的面具掉落在地,她怔住了,“你说什么?李殊泽?”
听雨拾起面具,恭敬地递给霍云清,“是。”
霍云清瞬间红了眼,“他们在哪?”
听雨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就在春宴楼,公子自己的景止间……哎,三小姐,您去哪啊?”
听雨话还没说完,霍云清就立即向春宴楼跑去。
李殊泽你等等我。
霍云清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见那个午夜梦回时,让她湿了枕头的人。她奔跑着,仿佛一刻也不能多等。
此时,春宴楼景止间内。两位翩世佳公子对立而坐。
一位面有虑色,皱眉思索。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略显富态,同样皱眉苦思的中年男子。
这二人正是霍铭和春宴楼掌柜仁叔。
而那一位则身穿宝蓝色云锦苏绣长袍,墨发半束半披,神情轻松。他正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他的身后站着一位身形高大,面色冷漠的男子。
那便是李殊泽以及他的随从疾书。
“霍二公子,可曾想好?”李殊泽声音慵懒,却字字有力。
霍铭闻言一笑,“我知道李少庄主年少有为,虽比我还要小上两岁,但却已然能够在归鹤山庄独当一面。可是这做生意嘛,到底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更何况少庄主的这番提议着实令我吃惊不已,我还需再三思索才行。”
李殊泽浅尝一口茶水,略表赞同地点点头,“霍二公子说的在理,的确该多些思索才是。今日来的匆忙,未能向公子表清意想。
不如这样,我先回客栈,待会儿将详细计划送来,希望霍二公子能够尽早给予答复。”
说完,他站起身,浑身散发出不同于寻常少年家的气度。
“如此甚好。”霍铭亦起身,欲送李殊泽出门,“那么,便……”
话还没说完,屋门“啪”的一声被人用力推开。
只见霍云清眼圈泛红,额角挂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而一旁的听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还挂着茫然。
屋里的人都错愕不已。
“清儿,你怎么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霍铭关切的问道。
霍云清没有回答他,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李殊泽,眼中水雾升起,目光中带着探究。
霍铭更加奇怪了,他扫视了一眼霍云清和李殊泽,实在想不出什么,于是转而问一直跟着霍云清的听雨,“听雨,发生什么了?”
听雨摊开双手,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李殊泽在见到霍云清的那一刻就愣住了,随即又看到她眼底的泪光和复杂的神情时,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而后少年卸下生人莫近的疏离,换上绕指温柔。他张开双臂,用那朗月清风般的声音,无限柔情地对霍云清说:“阿清,是我。我来了。”
霍云清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眼泪也猝不及防的跟着滑落。
她扑进李殊泽的怀中,声音颤抖地说:“李殊泽,我好想你。”
李殊泽紧紧抱住了霍云清,他轻柔地抚摸着女孩如瀑的秀发,“我也好想你。”
重活一世,他终于可以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可以去拥抱那个自己满心欢喜的人。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还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眼神中都透露出了吃惊。
霍铭,听雨和仁叔吃惊霍云清这个小魔王怎么会这样温顺。
疾书吃惊李殊泽这个冷似冰雪的人怎么会这么温柔。
还有一个共同的疑问萦绕在众人心中。
霍云清自出生起就没有出容城,而李殊泽也是头一次来容城。
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是怎么认识的,还这般亲密,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嗯哼!”霍铭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俩给我撒开,搂搂抱抱的像话吗?”
霍云清这才想起周围还有旁人,她赶忙离开了李殊泽的怀抱,脸上烧的通红。
李殊泽含笑看着身旁娇羞的女孩,眼神中情意浓浓。
霍铭看了一会儿李殊泽,又看了一会儿霍云清,最终锁定了霍云清。
他微挑眉头,语气略带威胁地对霍云清说:“霍三,解释解释呗。”
霍云清心道不好,二哥平日都叫自己清儿、小妹的。一旦叫自己霍三,就表示二哥是生自己气了。
可是,她要如何解释自己和李殊泽都是重活一世的人。这话说了,谁信?
于是霍云清当机立断,拉着李殊泽就向外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回头对霍铭说:“二哥,我等一下回来给你解释!”
霍铭气的直跺脚,翩翩公子的气度全都不要了,冲着霍云清的背影大喊道:“霍三,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老子把你剁碎了当花肥!”
霍云清心下一惊,溜得更快了。
“少主!等等我!”才反应过来的疾书急忙跟了出去。
仁叔见自家老板如鬼煞般的脸色,怕祸及自身,也赶紧借口离开了。
听雨难得见自家主子气急败坏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喜感,忍不住笑了一声。
霍铭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憋回去!”然后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等待。
霍云清拉着李殊泽跑进了不远处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探出脑袋瞧了瞧,发现霍铭他们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殊泽用眼神示意疾书退下后,从袖中掏出方帕,仔细地为霍云清擦拭额角上的汗。
“李殊泽,你…什么时候来的?”霍云清抬头对上那双明眸,“我不是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容城……”
“我来到这的时候是两年前,这两年我把家中的烦心事都解决了,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过来找你了。本来还想着怎么和过去的你相识,不曾想,你也来了。”
李殊泽为霍云清擦完汗后,又开始帮她整理稍有不正的衣衫。
“李殊泽,”霍云清抓住了李殊泽的手,“现如今你我不同以前那般关系,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你不需要再做以前服侍我的那些活计。”
李殊泽笑着说,“可我听你叫我的名字总觉得不太亲切,感觉还像是以前那样。”
霍云清面露尴尬,“那你说我叫你什么?”
李殊泽但笑不语。
“那阿泽…”
“好。”
霍云清还没有说完,李殊泽就赶忙答应了。
霍云清惊讶地望着李殊泽。
“一切如阿清所愿。”
霍云清被他的话语说得有些脸红,她嗔怪道:“怎么许久未见,你变得油腔滑调的,怪……”怪挠人心的。
“哈哈哈”李殊泽爽朗一笑,一时间叫霍云清看得有些痴。
少年本就生的模样极好,这一笑像是晴日里的暖阳,化了冬日的雪。
好好的男子,干嘛要长的那样好看,真会乱人心。
这边霍云清还在心里诽谤着李殊泽的样貌,那边李殊泽却是盯着霍云清的眼睛说道:“从前你我相识已晚,又隔着世俗礼仪,我无法陪你看遍山河荡漾。如今相识甚早,所隔皆无,我希望能够同你度过岁月无忧。”